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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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准备熄灯了,丁延寿把影壁上的射灯关掉,一转身听见门响。铁门动静大,出差回来的丁汉白动静更大,跨过门槛就喊叫:“你大晚上站那儿干吗!吓死人了!”

丁延寿问:“你这出的什么差,一天一夜近郊游?”

丁汉白不理自己老子,他根本沉不下心,总惦记着姜采薇好没好,又隐隐觉得会发生什么,干脆跑路回家。先去前院看姜采薇,在对方睡之前问了许多当晚的情况。

姜采薇难得笑出来:“今天慎语也问我这些,一模一样。”

丁汉白问:“他们都知道了?”

小院黑着灯,丁汉白发现纪慎语不在,去东院,发现老二老三也不在。既然打听情况,应该是要收拾流氓,他立即打车去巷口,总觉得那几个人相当不靠谱。

纪慎语已经来回转悠几个钟头,腿都酸了,靠着墙边站一会儿,每当有人经过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又走到巷尾,出去是另一条街,拐弯是一处死角,他往巷口走,奇怪那三人怎么好久没过来。

风吹动裙摆,他差点顺拐,调整姿势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女的,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的窄巷里伸出一双手抱住他,直接勒紧他的肩膀,将他往里面拖。

一只潮湿的手掌捂紧他的嘴,腰部也被抱住,他才惊觉竟然有两个人。

纪慎语拼尽全力挣扎,狠命踢到一个,可马上被揪住头发扇了耳光。假发甩得乱七八糟,长裙被撕扯着捞起,他偷偷从裤兜掏出藏匿的小刻刀。

“操!这是个男的?!”

勒着纪慎语胸口的流氓松开手,压着嗓子喊,另一个急于确认,放下捂嘴的手,朝下去摸纪慎语的腿间。纪慎语惊喘呼救:“师哥——师哥——”

砰的一声,出租车门被碰上,丁汉白看见家里的车,车上却没人。他往巷子里冲,远远听见衣物摩擦和两个男人的辱骂。

“男的穿着裙子晃悠什么?!男扮女装?真他妈恶心!”

“真是男的,哪儿他妈来的变态!”

纪慎语遭受着拳脚,脆弱处忽然被握住,他惊慌挣扎,攥紧刻刀用力一挥。

“——纪珍珠!”

他听见什么了,那么近,那么熟悉。

丁汉白青筋暴起,这时巷中同时荡起两声惨叫。

第20章 男人最痛。

纪慎语坠倒在地, 疼得汗如雨下。

双眼迅速模糊一片, 连人影闪进来都没看到,当拳脚声在身边响起, 那两个流氓求饶哀嚎才使他明白, 终于有人来帮他了。

“师哥……”他发出的动静微弱无比。

丁汉白只摁着一个流氓揍, 因为另一个已经躺地上呻吟许久。他听见纪慎语那句后再无暇顾及其他,冲到对方身边, 抓住对方的肩膀往起扶。

纪慎语疼得哀鸣一声, 身体一歪重新倒下。丁汉白半蹲,焦躁地问:“伤哪儿了?!是不是流血了?!”

他托住纪慎语的后腰发力, 让整个人好歹站起来, 而纪慎语即使站立也躬着身体, 摇摇晃晃眼看又要栽倒。

丁汉白背过身:“上来,我背你。”

纪慎语疼得咬着牙:“不行……腿……”

丁汉白立刻去摸腿:“腿骨折了?”他摸到纪慎语两腿紧并着,不住颤栗,逐步向上, 发觉纪慎语紧捂着腿根之间。

“操……”他这下慌了, 也顾不得那俩流氓缓过来会不会跑, 直接将纪慎语打横抱起,奋力朝巷口冲去。

吃夜宵的三人并排走回来,姜廷恩还给纪慎语打包一份鸡汤菜饭,没走到巷口就见丁汉白抱着个长发飘飘的人奔出来。

丁汉白扭脸看见他们:“老二开车!老三老四去逮那俩人!”

这吼声加上丁汉白骇人的神色,把那仨人都吓得发懵,丁尔和反应完即刻去开车门, 丁可愈和姜廷恩马上往巷中跑。

丁汉白抱着纪慎语坐进后边,稍一动弹纪慎语就疼得憋着嗓子叫,于是他动不敢动,只好把对方抱在自己腿上。纪慎语颤抖不止,像煮熟的虾子那样蜷缩在他怀里,头脸上的冷汗沾湿他的衬衫,而后颈边一热,惊觉纪慎语咬着嘴哭了。

给纪芳许烧纸时都没哭,此刻得疼成了什么样。

丁汉白又急又气,冲丁尔和骂:“谁出的馊主意?!”

丁尔和手心出汗:“我们商量的。”握方向盘都打滑,回答的瞬间被一辆车超过。丁汉白恨不得一脚踹驾驶座上:“你他妈会不会开车!”

他胸膛震动,一低头才看清纪慎语的穿戴,裙子被撕扯烂了,假发也乱糟糟的,衬衫崩掉好几个扣子……这都是什么玩意儿!

火还没发,纪慎语贴着他哭:“我会不会废了……我害怕……”

丁汉白气极:“你害怕?你装成妞儿色诱流氓怎么不害怕?幸亏那俩流氓不是男女不忌,否则你后边和前面一样疼!”

他骂完催促丁尔和加速,然后将纪慎语的破裙子和假发摘下来,脱掉自己的外套给对方裹上,小声说:“马上到医院了,大夫看看就不疼了,擦擦眼泪。”

纪慎语没动,许是他声音太小。但没办法,骂人可以高声,哄人哪好意思。

丁汉白只得抬手给纪慎语擦眼泪,越擦越多,似乎自己都对那“男人最痛”感同身受。终于到医院,他抱着纪慎语去看急诊,大夫问因由,他难得磕巴起来。

“遇、遇见变态了。”他说,说完闪出去,差遣丁尔和去取钱,以防手术或者住院。

帘子拉着,只能看见大夫立在床边,拉链声很短,纪慎语被脱掉裤子,紧接着大夫倒抽一口气,让纪慎语别忍,使劲儿哭吧。

丁汉白听墙角似的,忍不住喊:“大夫,没……废了吧?”

大夫没说话,只听纪慎语哭得更凶。丁汉白心烦意乱,充分发挥长兄情意和人道主义精神,又喊:“大夫,他还不到十七,你一定治好,钱不是问题。”

哭声渐止,一抽一抽的,丁汉白想,古代小太监进宫净身,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吧。没等他想完,大夫撩帘出来,隔着镜片瞪他一眼。

“大夫,你说吧,我承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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