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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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主任对朱清和印象很深刻,笑着问:“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朱清和定定地盯着他,认真地说:“马主任,我有要事和你说,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马主任先是一阵惊讶,他实在想不出来一个孩子找他能有什么事,可又不好撵人,想了想说:“成,你跟我来,我先去给厂长送个资料,什么事一会儿再说。”

朱清和转头和门房大爷笑着说:“大爷,让我弟弟在您这儿待会儿成吗?他还小,一个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要是碰上拐子可怎么办?”

门房大爷也不好拒绝,倒是觉得这孩子想事情全面,是个难得的,点头说:“进来吧,别堵在门口。”

朱清和这才放心地跟在马主任身后,见缝插针地说:“马主任,我有事想和你说,我知道你忙,但是我只说一句,我想见厂长。”

马主任心里正想着要怎么和厂长汇报最新的工作情况,冷不丁听朱清和冒出这么一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你见厂长干什么?”

朱清和脸上的表情再严肃不过,有些为难的说:“我知道马主任可能不相信,但我听说厂里再研制新产品需要钱,我想投资。”

马主任脸上的笑顿时僵在那里,一脸不可置信,却也没有出言嘲讽,而是温和地说:“咱们现在还没有让员工买股的打算,你……”

朱清和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急着给人家送钱,抿紧唇说道:“马主任,我知道给谁都不会相信我,但是有时候得对事不能对人不是?你们只要认得钱不就行了?”

马主任见他固执,垂眸笑了笑:“那我就和厂长说一声,如果他要是不相信,我也就没办法了。”

朱清和郑重地说:“那就麻烦了马主任了,现在竞争大,这边一有动静,连我这个外人都知道了,谁知道别的厂子会不会听到风声,要是被人家抢了风头,多亏不是?”这话是他胡诌的,但是就以后跟风一样的‘大热’产品不断冒出来的时候,他这么说也不过分。

马主任走进厂长办公室,将材料放在桌上,汇报了这一周的工作情况。

廖厂长听过后又做了新的工作安排,商量完事情见他还杵在这里不走,低下看文件的头微微抬起:“怎么?还有事?”

马主任尴尬地笑:“厂长,外面有个人想见你,他想投资咱们厂子,还说咱们家的新产品进度太慢,厂子外面的人都知道了,要是有人抢先一步,咱们是真的很吃亏。”

廖厂长叹了口气:“我哪不知道这个道理?行,你让人进来,要是有资金最好不过。”他压根没有看到马主任一脸古怪,想起心头最大的事,手底下的文件都看不进去了。

门一开一合,他抬起头,却见是一个穿着不怎么样的孩子,眉心当即皱成川字,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朱清和笑着摇头:“廖厂长,我就是马主任口中那个说要投资的人,您不必再盯着门口看了。”

“你,你……”廖厂长说着又笑起来,他倒不是笑话这个孩子,只是觉得太不可能了,这么小年纪的孩子说的话能信吗?在这个落后的县城,他看着许多站在穷人和地里的土疙瘩一样多,他也已经没办法了,想像银、行、贷、款,一直没个动静,兴许是看不上他这种小企业。他单手摸着下巴,不抱希望地问:“你能给厂子里投多少钱?”

“我也不和您饶弯子,直接交底,两万五。钱我会一分不差地送到您手上,但是您也得照着规矩来,相关的手续一样都不能落,文件类的东西我会找县政府大楼一层的三海律师事务所律师来把关,廖厂长,您看怎么样?”

廖厂长被这小子的大口气给惊着了,说他懂门道?偏偏说的话像是过家家一样。说不懂?可又全在点子上,还知道找律师,真是有趣,他来了兴致,说道:“你今年多大?还不满十八吧?像你这样的孩子怎么签署文件?”

朱清和脊背挺得笔直,面目坦然,不卑不亢地说:“到时候我自会想办法,廖厂长无需担心,我只想知道廖厂长是否有心用这笔钱。如果廖厂长不缺这钱,那我就告辞了。”

朱清和知道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是个孩子了,在利益面前他们的身份是对等的,他一动不动地等着廖厂长的回复。

廖厂长收起脸上的表情,也变得郑重起来,他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被一个孩子给威胁了。是啊,他确实等不到银行的贷款,相对于热火朝天的重工业,他这个厂子显得太微不足道了,但毕竟是他的心血,厂子里还有这么多人等着吃饭,还有外面的竞争对手,是不是真的已经将目光瞄准了自己的新产品?没办法等了。

这个孩子年纪虽小,但身板挺括,眉眼间满是正气,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比自己这个上了年纪的还要严肃,廖厂长想不如试试看,声音低沉道:“钱的来路可正?明天见到钱,就如你所说,一切都不是问题。”

朱清和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应了声:“成,那明儿再谈这事。廖厂长,我先出去干活了。”说完他就转身出去了,没看到廖厂长那一脸的错综复杂。

走到外面他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来,现在的日子虽然难过,但是他不得不庆幸这个时候的钱相当值钱,他不奢求在思源有什么身份,他看重的只有年终的分红,现在不算什么,但是等思源成为让人瞩目的大型企业时,所能得到的利益是他前世连想都不敢想的。

这一世虽然有最浓血缘关系的人待他不亲,但是老天的心偏着他,这已经足够了。

第31章

朱清和照旧将罗勇送到家门口这才转身回自己家,月亮隐在云层中若隐若现,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伸手去够门锁,他敏锐地发现和自己离开时的位置有些不一样。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只要是经过他手摆放的东西,是不是有人动过,他看一眼就知道。一脸平静地打开门,拉下灯绳,一室温暖的黄光流淌,卷起的油布,变得不平整的被褥,还有箱子,但凡能藏东西的地方都没有躲过这一劫。

他的嘴角露出嘲讽的笑,留着灯,出去将门重新锁上。奇怪的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真正的新生让他兴奋不已。

他原本想明天再去找王老师请假的,可看今儿这情况,说不定那人还不死心,会重新回来继续翻找的,虽然抓个现行应该会很有趣,但他的年纪会吃亏,还有那笔钱实在不小,他不允许有半点意外发生。在所有人眼里,他真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光蛋,以至于他身上有个什么稀奇的东西,都会让盯着他的人好奇。

他还是提前跟王老师请好假,明天一早起来直接去城里,免得夜长梦多。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发生的那么凑巧,怕什么来什么。

王咏梅这会儿还在灯下办公,看到一身邋遢的朱清和,皱眉不说话。朱清和是把王老师当自己的亲人尊重的,对着那双担忧又严肃的眼,他下意识地低下头,轻声说出自己的来意:“王老师,我明天想再请一天假……”

王咏梅看着眼前这个孩子,脸色疲惫不堪,衣服上满是尘土和油渍,越看越心酸,正色道:“清和,我对你的安全负有责任,不光是你,每个学生都是如此。你还太小,我真的不建议你去外面找活干。你可以到我家来,我可以照顾你,我供你,阮穆不在我身边,你给我当儿子吧。”

朱清和真是受宠若惊,他很想答应,但是理智将他给敲醒了。他怕,他怕自己一感受到温暖就会沉溺在当中,失去了斗志,索性不如不去触碰。最后还是抿了抿嘴,笑着说:“您放心,我不是去办坏事,我有分寸。好不容易得来念书的机会,我不会因为那些不值得的东西毁了。我最晚下午就回来,成吗?”

王咏梅还是不同意:“现在连个管你的人都没有,这哪儿成,明天我没课,我跟你一块去。清和,你要是干坏事给我抓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清和的心放下来,这样也好,王老师毕竟是大人能唬得住人,路上要是真遇到个心怀不轨的,他也不大好招架。他知道自己要干的事是瞒不住人了,他恳求道:“王老师,您就是知道了我做什么,也别往外面说成吗?我不想惹麻烦,我今天回来,家里已经被人翻了一遍了。”

王咏梅的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怒气冲冲:“真是岂有此理,什么人竟然……太过分了,得空我得和村长说一声去,要是成天都这样,往后还怎么过日子?”

朱清和觉得王老师去说也好,相信大伯心里应该比谁都有底,到时候应该会去和他们说,为了大伯的脸面,自己应该能过两天消停日子。

王咏梅看了眼墙上的表,都快九点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明天赶最早的那趟车是吗?到时候我在村口等你,现在快回去睡觉,养足了精神,明天的事情才能顺利。”

朱清和点头应了,和王老师告辞后,撒腿就往家跑,他是真的缺觉,回去抹把脸洗个脚就打算睡了。

这个时候村子里很少有人走动,他住的那块更偏僻,出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往回走反倒觉得有些阴森森,怪吓人的。不过对于他这种活了两辈子的妖怪来说,还真是算不上什么了,只是冷不丁的窜出个人拍了下他的肩膀,心脏还真有些吃不消。

朱清和转头借着月光见是钱达佑,微微不快道:“叔,大晚上的这么吓人,人吓人吓死人的。”

钱达佑刚从别人家看完打牌出来,想玩两把,但是没钱,路上看到朱清和神色匆匆地往回走,就跟在后面,这会儿笑着说:“别怕,人还能变成鬼?清和,我看你一到星期六日就急匆匆的进城,城里难不成有什么好东西?”

朱清和脚下不停,嗤笑一声说:“能有什么好东西?叔,我浑身上下除了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不想饿死自己,就只能三块两块的挣,哪像别人,只用吃现成的、叔,我先回了,困的厉害了。”

钱达佑赶紧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问:“你小子别急着走,叔有话要问你,我那天看见你提着个东西往你王老师家去了,后来又提回来了,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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