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楼樾外表冷漠无情,可内心却并不是无情之人。再加上看着红袖卑微可怜的乞求,不由让他想到了他曾经也是这般乞求过苏流萤,内心不由一痛。
他双手几不可闻的颤抖起来,失声道:“太医呢……太医……”
宴席间正有太医在,去不敢擅自上前救人,因为今日之事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惹上大祸上身。
正在太医们迟疑间,慧成帝一声怒喝:“赶紧救人!”
分不清现实与戏剧的慧成帝,早已将戏台上的红袖当成了‘琼妃’。所以看着她濒临死亡的样子,竟撕心裂肺的痛心起来。
闻言,太医们再也不敢迟疑,连滚带爬的爬上戏台,抢救红袖。
一片混乱间,戏台后面混进一个人,将一粒药丸塞到楼樾手里,急切道:“赶紧让她服下!”
楼樾吃惊回头,竟是薛念!
看着薛念身上的戏班衣服,楼樾瞬间明白过来,他竟是混进戏班混进了宫来。
但此时能够见到他,楼樾却是欢喜的,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将药丸塞进了红袖的嘴里。
从发现红袖服下真的毒药倒在戏台上后,不光楼樾向戏台上奔去,苏流萤也不自由主的往戏台上跑去。
可她堪堪走到戏台的边缘,听到了红袖对楼樾声声呢喃的眷恋声,更是明白,刚才那一碗毒药以及今晚红袖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楼樾。
脑子里不由的想起初见红袖那次,她为了楼樾在镜花水榭的高台上倾城一舞,只为留为楼樾一瞬的目光。
而如今,为了楼樾,她竟是毫无迟疑的喝下致命毒药,她对楼樾的这份深情,让苏流萤生出了别样的情感,五味杂陈……
戏台上太医忙着抢救红袖,而大殿内,却是死寂一般的沉寂着。
当最后一场剧目落幕,楼皇后眸光一片清冷,已是从无望的绝望中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知道,事到如今,她不能退缩害怕,她还有要庇护的人。不到最后一刻,她不能言败。
颤抖着手端庄的拢了拢鬓角的乱发,又扶正了头上的凤飞九天的赤金凤冠,再整理了身上奢华的明黄凤翟,楼皇后敛容挺直脊梁端正坐着。
无视宾客投向自己的异样眸光,楼皇后眸光平静虚无的看向大殿外漆黑的夜空,心里一如那夜空般,漆黑无边。
她声音木然道:“感谢各位爱卿今日为本宫庆生。夜以深,宴席散,大家——都散了吧!”
刚才这一出戏,从头到尾将十九年前琼妃暴病的真相,毫无保留的还原再现,众人看得清楚明白。
事关宫廷秘闻,更是关系到圣上宠妃和当朝皇后,众人一个个既震惊又瑟瑟发抖,只求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除了荣清李修和太子,还有铃岚公主和宁妃娘娘,包括萧墨韩钰在内,众宾客悉数散去。
修罗代替苏流苏推着韩钰和萧墨来到了戏台边苏流萤面前,韩钰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心里早已明白今晚一切是她与楼樾联手对付楼皇后的一场恶场,不由对她温和笑道:“别怕,我一定是站在你这边支持你的——你一定要相信,上天不会放过作恶之人的。”
苏流萤复杂慌乱的心绪在听到他的安慰后,瞬间安稳许多,只得拜托修罗替自己照顾韩钰出宫,轻声道:“公子,等我处置完自己的事,我就回驿馆。”
韩钰轻声一笑,“我与阿奴她们在驿馆等你回来。”
两人说话间,萧墨的眸光却是沉沉的落在戏台上的楼樾身上,眸光复杂难言。
楼樾也朝他看过来,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想起苏流萤告诉的自己的真正身世,楼樾眸光看向萧墨时,同样意味不明。
不一会儿的功夫,前一刻还人满为患的永坤宫变得空空荡荡,除了满殿的桌椅残羹,再也找不到半点喜庆的味道,有的只是满殿的肃杀冷冽之气。
见众人都离开了,楼皇后按捺住心头的慌乱,起身正要准备向慧成帝狡辩方才的戏曲之事,而从戏目中回过神来的慧成帝,想也没想,反手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了楼皇后脸上。
“啪!”
力道之大,在空荡的大殿里响起回声,更是直接将楼皇后从高高的凤椅上扇得滚下了台阶!
☆、第124章 恶战暴发
众宾客退下后,盛怒之下的慧成帝却是不给楼皇后任何辩解的机会,已是反手重重一巴掌将楼皇后扇得滚下了凤椅高台。
突然的变故却是将留下的几人都震惊呆住了。
彼时,戏台上的红袖也被太医带到太医院诊治,戏班子的人也走,楼樾下了戏台,与苏流萤一起,重新来到了殿内。
楼皇后从首位上滚下来,虽然只有不高的二三级台阶,可一路滚摔下来,也是狼狈不堪。
凤飞九天的金冠掉下发髻,扯得一头精致的牡丹髻也散乱开来。繁冗奢华的凤翟此时却成了她的拌累,缠着她的身子半天从地上爬不起来,直到荣清挺着大肚子上前,与吓得手脚发酸的璎珞一起搀扶起她,她才煞白着脸在慧成帝面前跪下。
右边脸上即刻肿起了手指印,半边脸通红,火辣辣的痛感从脸上传遍全身。
不光脸上痛,此时真正让楼皇后生不如死的,却是慧成帝这一巴掌带给她的绝望和深深的耻辱!
堂堂一国皇后当着自己儿女的面,当众被掌掴,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荣清早已被之前红袖服下毒药倒下惊得面容失色,再想到那剧文里毫不遮掩提到的自己的母后,已是明白,戏目所说正是十九年前,母后设计陷害父皇宠妃琼妃娘娘之事。
再想到那琼妃与苏流萤极近相似的面容,再想到她之前在殿前疾呼,让父皇查明十九年前的真相,心里突然惊恐的想到,难道,苏流萤那个死了四年的阿娘竟与琼妃是同一人?
此念头一经在她心里落下,却是迅速的扎下根来,不由让她全身一寒,也终是意识到今晚事态的严重性,
所以,在看到父皇盛怒下打了母后,荣清虽然心痛,却哆嗦着不敢在此时开口为母后讨饶,只是默默的上前扶起楼皇后,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太子殷贤却没有荣清这么狡诈,他虽然也看出今晚之事是冲着母后来的,却还是忍不住冲上前梗着脖子对慧成帝道:“父皇,母后做错了什么,竟让你在她生辰之日这般对她……”
慧成帝却已勃然大怒,牙齿恨得咬得咯吱响,脸色铁青一片。一扬手,终是忍不住将手边的酒壶在太子面前摔下,厉喝道:“做错了什么?你自去问问你恶毒伪装的好母后,让她亲口告诉你,她当年做了什么好事?!”
酒壶在太子面前炸裂开来,四溅的酒渍溅得跪在近前的楼皇后一身的酒渍,将她身上明艳的凤翟染上点点黑色水痕,形容越发的狼籍。
太子本就懦弱无能,在慧成帝的厉喝下早就吓白了脸,不敢再多说一句,更是像往常一样,不由自主的就将身子往全身瑟瑟发抖的楼皇后身后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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