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她说完又道:“但王爷救我,这些恩情我的记在心里。”
燕绥试探着握住她的手:“阿笑,原来的事儿是我的不对,我不该怕你恼我就对你百般欺瞒的。”他声音放的更低,满目诚恳,更显得一双眼睛璀璨深邃:“咱们重新认识,好不好?”
沈蓉给看的心里微颤,跟他错开视线:“好啊。”
她敛衽一礼:“奴婢见过王爷。”
燕绥郁然地叹了声,又再说不得什么。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呗。
沈蓉回家之后其实心里也挺烦的,好吧她就是小心眼她就是记仇,别人偏她也就罢了,但是燕绥偏她,还撒了这么一个弥天大谎,这事她就是忍不得,一想到这事儿心里就难受的跟什么似的,又膈应又窝火,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晚上吃饭的时候沈瑾沈幕心情亦是不好,沈瑾脸色尤其差,捂着青肿的脑门道:“想我驰骋沙场多年,竟然败在区区几个纨绔手底下。”还差点连累的侄子侄女遭殃。
沈幕道:“他们人多势众,这也不怪大伯。”
沈瑾又问道:“今天救咱们的是谁?”沈蓉正纠结怎么回答呢,沈幕就道:“是那位李家公子,李延之。”
这倒是省了她解释了,沈瑾叹了声,沈蓉劝慰了几句,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会自己屋里了。今天这事儿搅的她大半夜的都睡不踏实,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会儿,捂着快要裂开的脑袋起来的时候,忽然鼻端盈满了馥郁芬芳,她寻着芳香走过去,就见窗台上一只还沾着清圆水珠的荷花。
——用脚指甲盖想都知道是谁送来的。
沈蓉拿着莲花迟疑半晌,最终还是没有扔了,叹了口气,随手插在房中的瓶子里。
沈幕最近不知怎么的对练武格外感兴趣起来,每天早上和沈瑾对练,沈蓉等了他一会儿才见他擦着额上的汗走过来:“阿笑,咱们去用早饭走。”
沈蓉道:“你不是一向只在读书上用心吗?怎么如今想着要习武了?”
沈幕道:“原来总觉着读书才是正经出路,现在觉着没点本事傍身,连家里人都护不住,何谈出路呢?”
沈蓉宽慰道:“虽然朝廷下旨让咱们家三代不得入仕,但蜀地对朝廷的话向来是阳奉阴违的,再说以后这天下...”她掩嘴咳了声:“总之你未必没有出路,别灰心啊。”
沈幕笑道:“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说了一长串。”
兄妹俩知道昨日那些纨绔被狠狠地惩治了,因此倒也不惧,又转了几间铺子,还是觉着娘娘庙那间性价比最高,价格也非常公道,虽然昨天的事有些心理阴影,但两人商议一阵,还是咬咬牙定了那间。
等定完铺子,沈蓉也差不多到了要去王府继续打工的日子,她早上才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就见一辆不起眼的灰布小车停在沈府侧门,直言说是王府来接她的。
沈蓉狐疑地掀开车帘,就见燕绥那张俊脸露了出来:“阿笑,上车吧,我带你回去。”
沈蓉一言不发地上了马车,全程保持着高度沉默,马车走了一会儿,她见路不太对才问道:“这好像不是去王府的路?”
燕绥恩了声:“先去瞧瞧姨母,她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最近一直念叨你呢。”
沈蓉道:“王爷...我也惦记着李夫人呢,就是我给她做的几样酱菜熏鸭之类的都在王府里,空手去不大好看吧?”
燕绥一拍马车的小柜:“我已经帮你装好了。”
沈蓉见他色.色都考虑周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马车一路往李府驶过去,李夫人提早在垂花门处等着,见着沈蓉十分欢喜:“早就盼着你来呢,你父兄找着了?身子可都还好?”
沈蓉忙道;“劳夫人久等了。”她又道:“家里都挺好的,就是家父身子抱恙,如今也在好转。”
李夫人念了声佛:“这就好这就好。”说完带着她往里走。
往日李夫人待她自然也好,但今天却更为亲近,沈蓉觉着有些奇怪,倒是燕绥跟在后面暗暗点头,看来这么些日子帮着刷好感还是有效果的。
李夫人走这一路额上已经微微见汗,用绢子擦了擦额头,又想到什么似的,把绢子给她看:“这活计当真鲜亮,难为你有这样的巧手。”
沈蓉一脸莫名,正要说话,燕绥已经抢先道:“姨母,她带了好些吃食给你,你要不要尝尝?”
李夫人就把那绢子忘了,拉着沈蓉的手笑赞道:“你别嫌我好吃,你走之后我好几日都吃不好饭,就惦记着你的手艺呢。”
沈蓉见他们俩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忙道:“这有何难?我下去做几道菜就是了。”她说完就要请人带路去厨下,李夫人本想拦着,但不知想到什么,又点头同意了。
她转过头的时候已经沉了脸:“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要说什么趁早说。”
这些天燕绥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沈蓉,她岂有不明白的?就算是那时候没明白,看到他陪着沈蓉过来,心里也明白了。
燕绥笑道:“姨母英明。”
李夫人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份夸赞,深吸了口气,捏着佛珠半晌才道:“沈姑娘生的是貌美。”
燕绥道:“姨母放心,我不是那等轻浮放浪之人,她虽然貌美,但比她更美之人世上也不是没有,我若是存心想寻,难道还寻不到吗?”
他低声道:“您还不知道吧?当初我在两地交界处遇袭受了重伤失去记忆,就是她救了我,她是唯一一个在不知道我是谁,我有什么身份的时候,就会全心对我好的人,我能遇上这样的人,此生何其有幸?”
李夫人不愉道:“就怕你是一时的兴头,到头来误人误己,要说救你于危难之时,那顾青也...”
燕绥斩钉截铁地道:“她就是她。”
李夫人怔了半晌,才满面疲惫地扶额:“你们一个个啊...没一个省心的。”
燕绥拱手道:“我父王指望不上,劳烦姨母费心了。”
李夫人已经看出来他屡屡拉近她和沈蓉的关系是为何了,不由瞪了他一眼,却没直接答应,只是道:“后日就是你娘的忌日,到时候记得去看她。”
燕绥道:“姨母放下,自不会忘的。”
等到了后日,沈蓉也期待起来,毕竟到了燕绥要跟她说他和沈瑾之间的过节的日子了,燕绥果然信守诺言,一大早就过来寻她:“走吧,到日子了。”
沈蓉跟在他身后,深秋的早上还是颇有些冷意的,她已经穿上了薄袄,还是被冷风激的打了个喷嚏,燕绥解下自己绣了山水暗纹的玄色披风,将还带着体温的披风搭在她肩头,缓声叮嘱道:“仔细莫要着凉了。”
沈蓉有些尴尬,伸手想要把披风摘下来:“王爷这就是折煞奴婢了。”
燕绥认真地帮她系好锦带,故意笑看她一眼:“既叫我王爷,那凡事都该听我的,恩?”
沈蓉:“...”= =她觉得最近燕绥这个画风也是迷之清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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