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李佥事对此事自也有耳闻,施既明这些年升迁太快,已经威胁到他的位子,他怀着某些不为外人道的幸灾乐祸,淡然道:“既明,我也知道你的难处,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假若你母亲现在不在人世了呢?或者她老人家尚还无事,难道烨王平安抵达蜀地就会放了她?你这么按兵不动也不是法子。”
他见施既明还欲说话,大声吩咐道:“此事我来做主,所有人给我马不停蹄地顺着官道追击烨王余孽!”他转向施既明道:“你放心,我定尽力救沈夫人脱险。”
第30章 第 30章
沈蓉走之前本来还对这家看起来不靠谱的镖局各种担忧,但上路之后就彻底放下心来,从探路到吃饭住店租马车这些零碎的小事,竟没有一样让沈家人多操心的,色.色都安排妥当了,就连沈蓉都觉着是不是给的钱有点太少了,怪不好意思的。
燕绥笑着道:“镖头就是那样的仗义之辈,你要是把钱给他,他反倒是觉着你瞧不上他了。”
沈蓉道:“要不我做顿饭请他们吃?”
燕绥挑了下眉毛:“等你到蜀地再说吧,现在就算你有锅碗瓢盆,你有炉灶吗?”
沈蓉一想:“也是啊。”
燕绥笑叹道:“我也有好几日没吃上阿笑做的饭了,吃惯了你做的,感觉再吃旁的都难以下咽。”
沈蓉道:“那也没见你少吃了。”她还要说话,王昌威就走过来问道:“前面有处小湖,咱们在湖边歇一会儿再上路吧。”他说完又笑道:“若是不出岔子的话,明日就到岷江边上了,到时候就可以改走水路,还能快上不少。”
沈蓉笑着道:“这几日有劳王镖头了。”
王昌威一拱手:“客气。”他转向燕绥:“燕...大锤,我有话想跟你说。”
燕绥:“...”他在心里憋了一下才跟王镖头走过去,低声问道:“何事?”
王昌威先是拱手请罪,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得罪了。”
燕绥皱眉道:“你有事说事。”王昌威笑了笑:“那位施夫人和施家的表姑娘,我已经命人把她们捆好扔在山里了。”
这几日沈蓉或许没有觉察,燕绥却发现了,自己这位老部下每每看到自己和沈蓉在一起,总会想一些委婉法子把两人分开,他闻言淡淡勾了勾唇角:“就为这个?你好几日前不就把人扔开了吗?”
他看着王昌威:“我说过我的事自有分寸,无须你过问插手,你这几日着实逾越了。”
王昌威看着他眼里的淡淡讥诮,心头一凉,他肯出言提醒,说明还是顾念情分的,若是什么都不说,才是倒霉的时候,他心里发涩,干脆坦诚了心思:“我是为您不平。”
燕绥道:“阿...她和她大伯只不过是普通亲眷,又不是骨肉至亲。”王昌威苦着脸还想说话,他已经转身走了。
正好此时到了王昌威说的那处湖泊,湖泊里竟然还有十几只水鸭子,沈幕一见就不禁面露向往:“我记得阿笑做的烤鸭味道最好,每次一烤就连左右邻居的府邸都能闻到,回回都要带着果子酒水来上门蹭吃蹭喝。”
他这么一说,沈瑜也带了几分神往:“好久没吃阿笑烤的鸭子了。”
沈蓉冷笑看着两个白日做梦的父子俩:“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能先平安去蜀地就不错了。”父子俩给说的齐齐低下头,燕绥眼睛微微一亮:“阿笑会做烤鸭?我也想尝尝。”
沈蓉无语道:“怎么哪里都有你?”燕绥眼巴巴地看着她,垂眸神情有些难过,轻声道:“我从来都不知道烤鸭到底什么味,说不准是我原来出身穷苦人家,所以吃不起整鸭整鸡...”
烨王部下:“...”
穷苦人家,穷苦人家!他们头一次知道原来烨王府竟然算是穷苦人家!
沈蓉:“...为了吃上一口烤鸭你也是不容易啊。”又是卖惨又是装可怜的,她颇为无语地摆摆手:“等到了蜀地有合适炉子就给你做一只。”
沈瑜和沈幕:“...”凭什么他们就没有这种福利!
王昌威哈哈笑道:“沈公子想吃鸭子有何难?我让人捉一只来给你。”他说完就命人逮了两只鸭子,杀干净拔毛下锅煮,沈幕瞧着那鸭皮鸭肉鸭子内脏一起煮的一锅就没胃口,突然又想起上回那个妖狐的脑洞来,看着燕绥指着地上的一只才杀的生鸭,小心探问道:“大锤,你想吃这个吗?”
燕绥:“...不想。”阿笑大哥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原来不爱吃生鸡生鸭啊,沈幕颇为失望地应了声。
就这么鸡飞狗跳地又过了一日,一行人终于到了江边,找了一家颇大的,在全国都颇有名气的船行准备租船出蜀,沈蓉跟在沈幕等人身后挑船型,不想他们一行人身后有几个船行的伙计探头探脑地看了几眼,似在确认什么,燕绥心里一警,拿出斗笠来给沈蓉和自己戴上,又提醒沈家父子俩也戴好斗笠。
他笑了笑:“这家船型不齐全,开价也过高了,咱们换一家吧。”
沈蓉知道他不会无的放矢,立时点头同意了,燕绥又看了那活计一眼,又挑了一家规模小些,但是信誉不错的船帮开始选船,众人本来想挑一艘大船的,但无奈这一路上有几段河道十分窄小,就怕大船施展不开,只得选了两艘中小型的客船。
众人都怕在此地多呆横生枝节,于是挑好船之后就立即上船启程,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沈蓉本来对坐船还挺有兴趣的,他们一家三口先上了头一条船,燕绥说是有事跟镖头商议,等会要再到前头船上来,于是直接去了后面那艘,她没想到她上船没一会儿竟然觉着头晕脑胀胸口发闷,独自走到船头去透气。
镖局的人都在船舱里收拾东西,还没来得及巡逻,船上除了雇来的船夫就只有她了,她独自站在船头吹了会儿风,总算是觉着没那么难受了。
她本来想要返回船舱继续收拾打点,这时一叶小舟从船边擦过,轻轻灵灵搅碎了满江月光,小舟行到月色正好的时候,有个锦衣青年翩翩从船舱里走出来,一手托着酒盏,仰头赏月,只是眉毛轻轻蹙着,似乎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在江心赏月吟诗也是桩风雅事,沈蓉难免多瞧了几眼,隐约能看见这人相貌颇为俊美,身上的衣裳也挺有品味的,就是对她来说有点花哨了,虽把人衬的更俊俏,但怎么看怎么...骚包。
她摇了摇头,不成想那锦衣青年恰好也转头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青年面上满是惊艳赞叹,瞬间把满腹愁绪扔到东海去了,一张俊美的脸都绚烂起来,用口型道:“姑娘...”沈蓉正莫名其妙,就听他继续用口型聊骚:“可是水中洛神?”
沈蓉:“...”
她一见是个聊骚的就没了兴趣,在京里的时候追逐她的世家子弟不知凡几,别说是把她比作洛神的,就是西子杨妃,姑射真人的也不知多少,岂会被这点伎俩打动?翻了个白眼就要回船舱。
青年竟然从船舱里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荷花来,含笑遥遥丢给她,沈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荷花砸了一头,荷花里沾了一捧水,兜头浇下来把她头发衣裳都弄湿了。
沈蓉:“...”装逼不成的青年:“...”
她没好气地把荷花往河里一扔,果断转身往回走,青年的心跟那散落的荷花瓣一样碎了,站在船头忧伤了会儿,正好这时候行到几条分叉的水路,船夫问道:“爷,咱们走哪条?”
青年恋恋不舍地往沈蓉的船上望了眼,见美人没有再次出来的迹象,只得悻悻然坐回船舱,不见美人他的理智就回笼了,正了神色垂眸思索道:“正道这来回都没见到人,别走正道了,除了正道之外就只有左边那条水路离蜀地最近,咱们走那边看看去。”
船夫应了个是,撑着船杆往左一拐,两边正式分道扬镳。
燕绥跟属下敲定完细程就往沈蓉他们做的船上走,王昌威一边送他,一边看着两艘小船,心里难免郁郁:“您都失去消息这么久了,老王爷还没派人来找...”
燕绥淡淡道:“朝中和蜀地关系紧张,蜀地的兵马暂时不能动,一旦父亲派人来找,被朝廷察觉了说不准又是一场征伐,现在还没到打的时候。”
这事说严重倒也真是严重,可是就因为这个能不管自己唯一的亲儿子了吗?王昌威是看他长大的,十分替他不甘,但父子俩的事他也不好说太多,只得笑笑:“王爷,咱们此次必能逢凶化吉,平安回蜀。”
燕绥漫应了声,一进船舱就见沈蓉身上湿哒哒的正在找干巾子,他忙迎上去问道:“你怎么被淋湿了,外头没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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