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她心里正绝望,一个戴着斗笠的身影猝不及防出现在她面前,一把把她从河里捞了上来,轻巧一个转身就把她护在身后,沈蓉甚至都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他就已经跟身后的追兵交上了手,先是踹开了当中纠缠的一个,轻松扭断了另一个的脖子,随即又一脚踹在剩下那个的心窝,就听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那人狂喷出一口血来,眼看着就活不成了。
他轻描淡写地就解决了两个追兵,转身就要来拉沈蓉,沈蓉已经看的目瞪口呆,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斗笠人摘掉斗笠:“阿笑,是我。”
沈蓉见是燕绥,心里大松了口气,拉着他急急问道:“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其实他们是一路尾随着若愚过来的,但他也没料到女人的嫉妒心如此可怕,她竟然做出放火烧别院这等可怖行径来,他当即意识到不好,立刻分散开来要强闯进去救人,没想到沈蓉机灵,他运道也好,竟在这时候遇见了沈蓉。
他摆摆手道:“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咱们先走再说。”
他说完打了个短促的呼哨,沈蓉方才渡河的时候两个耳朵都进了水,此时又是惶急又是心安,心绪复杂之下竟也没听到,任由他拉着自己往前走。
燕绥跟几个手下早就约好了分散撤退的信号和回头见面的地点,倒也不怕他们找不着,只是带着沈蓉往山下走,才跑出几步就听她轻轻‘哎呦’了声。
燕绥立刻转头问她:“你怎么了?”
沈蓉脸色有些难看,摆摆手道:“我没事,咱们赶紧走吧,小心后面有追兵追上来。”
燕绥自然不信,蹲下身看她的脚踝,果然红肿了一块,他伸手捏了捏,听见她蹙眉呼痛,问道:“怎么弄的?”
沈蓉甩了甩脚腕子:“应当是方才跳墙的时候不留神摔的。”
燕绥见她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眉间隐隐有些痛楚,弯下腰道:“上来吧。”
沈蓉颇为担心:“你背着个人还能走吗?”
燕绥冲她笑了笑:“只要你不在我身上乱摸就成。”
沈蓉:“...”
她没好气地一把跳上他的背,他背着她大步往下走,她身子全部都湿透了,婀娜的线条就紧贴着他的背,他鼻翼翕动,半晌才克制住心里的杂念,转了话头问道:“你是怎么被施既明带到这里的?”
沈蓉这才觉得身上有些发冷,不由自主地靠着他,没注意到他身子更僵,郁闷地连连叹气:“我不是中了蛇毒吗,胡强带着几个狗腿子打伤我哥之后就把我劫了去,半道上他又被施既明杀了,施既明把我带过来的。”
这事情倒是跟燕绥猜的差不多,他闻言若有似无地哼了声:“倒是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沈蓉撇了下嘴角,感叹道:“施既明此人,当真是心狠手辣,胡强没了利用价值他也是说杀就杀。”
燕绥心里这才舒服多了,笑了笑道:“难为你能明白过来。”
沈蓉道:“我又不是傻子,种种不对稍微一想就能想明白。”
她说完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燕绥摸了摸她湿哒哒的袖口:“你这样穿着湿衣服冻一夜怕是要冻病,得找个干净地方让你换衣服才成。”
沈蓉一时没忍住,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去,去哪里找干净衣裳啊?阿嚏!”
施既明别院里的下人自顾不暇,两人跑出这半天连个追兵的影子都没见着,其实山上零散还住了几户人家,燕绥回忆着来时的路径,七拐八拐地朝着一个方向走过去,不知道走了多久,果然见一家山中猎户幽幽地亮着灯,他背着沈蓉大步走过去敲门,常住在山里的猎户胆子就是大,问清来人之后就开门放了两人进去。
猎户手里还拿着把镰刀,燕绥掏出几两散碎银子,自发解释道:“我们兄妹二人上山采药,回去的路上无意中遇见了猛兽,还请兄弟收留一晚,帮着找件干净衣裳来,我感激不尽。”
猎户目光惊疑地掠过两人,先是在燕绥脸上顿了片刻,又在沈蓉的脸上多停了一会儿,这才一言不发地进屋去找衣裳了。
原以为惊心动魄的一天就此结束,没想到那猎户见两人身上有些银钱,而且都生的貌美无双,竟起了歹心,拿起镰刀欲行不轨,幸好燕绥在这儿,三两下就把他给制服了,他本想直接把人杀了的,犹豫片刻,又看了沈蓉一眼,干脆把他捆起手脚堵上嘴扔进地窖里,是死是活都看他的命了。
沈蓉最后一丝精神力也被彻底榨干了,半撑着额头喃喃道:“你说我今年是不是犯太岁啊?你瞧瞧这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就没消停过。”她说完又摆摆手:“我不成了,再不歇一下我就真要昏过去了。
燕绥把猎户用的小炉子升起来,又取了身勉强干净的衣裳递给她:“先别睡,把衣裳换了再歇下。”
沈蓉稍微振了点精神,看着那套衣裳,又看了看他:“我...怎么换啊?”
燕绥抱胸悠然道:“我倒是不介意去门口等着,只要你不怕又遇见什么事。”
沈蓉连跟他斗嘴的力气都没有了,抱着衣裳进了里间,脱衣裳的时候才发现一件尴尬事,她...她从里到外都湿了,就连兜衣也...这可怎么换?
燕绥听见里面没了动静,还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出声问道:“阿笑,怎么了?”
沈蓉已经是满脸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出声,见他又追问了好几遍,大有她再不说话他就要闯进来的的架势,她这才强忍着尴尬道:“我,我没事。”
燕绥疑惑道:“没事你怎么还没换好?”
沈蓉又不说话了,不得不说燕绥恢复记忆还是有些帮助的,至少一些常识性的东西他总算记起来了,并且从她长久的沉默中领悟到了什么,斟酌了半晌措辞才道:“阿笑,你知不知道,当一样东西手头没有的时候,是可以找别的东西替代的。”
沈蓉秒懂,估计是从脚跟到头发丝都红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燕绥声音带着隐隐笑意:“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生道理而已。”
他这话倒是真给沈蓉了启发,她把宽大的衣裳撕成布条,这才堪堪裹住前胸,倒是燕绥听见布帛撕裂的声音,心里止不住地浮现许多撩人的画面,忙喝了几口冷水镇定,却不由自主地往里间瞧了眼,就见沈蓉已经推开门走出来了。
燕绥调息了一会儿才压住浮动的心绪,见她行走还是有些不便,在屋里找了一圈,找到那猎户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油倒在手里,弯腰道;“鞋脱了我给你瞧瞧。”
沈蓉缩了缩腿:“不用了吧。”燕绥偏头看了她一眼,古怪笑道:“阿笑是怕被我看了脚以后嫁不出去?放心,你若是嫁不出去,我会对你负责的。”
这话说的,沈蓉都不好意思不脱鞋了,搞得跟她苦嫁一样,他稳稳握住那只白玉般的脚掌,蹙眉在红肿的脚踝处轻点了下:“你忍着些。”
他说完就倒了药油用力揉按,沈蓉疼的又是捶墙又是挠床,忍不住嚎了几嗓子:“轻,轻,轻点!我脚没废也要被你按废了!”
燕绥只得想法转移她的注意力:“跟我说说你在京里的事吧。”
沈蓉知道他是好意,也配合着转移了话题:“我在京里,嘶...挺好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神仙日子啊,家里从我祖父母到我大伯大伯母都宠着我,每日就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嘶,轻点!”
燕绥笑问了句:“你还有个大伯?”
沈蓉不无得意地道:“那是,我大伯弃文从武的,在我们家被罢官之前,我大伯还任着楚地的指挥同知。”
燕绥脸上笑意一凝,手下也不觉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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