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 2)
哥哥原本是不想答应的,不过鉴于我的苦苦哀求,加撒娇甩赖等等招数齐用,又有母亲的帮忙说和,还是答应了,不过那天我要穿着男装,这倒是正和我意,男装利索,穿着更方便。
结果,消息走漏,最后上街的变成了四个人,哥哥带着我们三个女扮男装的小姐妹,板着一张脸,别提多严肃了。好在有几个家丁小厮跟着,他只要看顾好我们,带着玩儿就行,不必再费心拐子之类的。
早上没在家里用,去的是有名的得意楼,这的状元馄饨极好,是来京城的人必要吃的,我也觉得味道好,可惜不常出来,吃不到几次,这次可以吃个够了。
吃过饭就在街上随意瞎逛,女孩子好奇心重,又有许多没见过的,少不得每个铺子都要进去见识见识,在跟着我们几个进了几处卖衣料,卖簪子的铺子后,哥哥终于冷了脸,到了胭脂铺子,无论如何不肯进去,只在门口守着。
进了门,掌柜的很是热情,不过这热情中带了一丝苦恼,我一时好奇顺嘴问了一句,不想得到一个惊天大消息——皇后娘娘有孕了。
因为此次皇后娘娘有孕,年纪大了为了保胎,不知听了谁的建议,宫人们的胭脂水粉一个月内不准再用,只准用面脂,待稳当了再说。
本来是命令是下给皇后宫中的宫人的,可是今上子嗣单薄,目前只有太子一位皇子,如今又有了嫡皇子,谁敢怠慢,便全都不用了。这铺子是供给内务府的,别看一个月时间不长,足够损失一笔不小的银钱了,是以有些苦恼。
我听了只觉惊呆,忙把消息告诉给了哥哥,他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消息是早上传出来的,也就是说皇后娘娘这胎,已经两个月了,竟一直瞒的死紧,直到现在才流出消息来。
看到哥哥紧皱的眉头,我有些担心,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街也不逛了,回去和父亲说这个消息。
待哥哥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有些疲惫,我一直在房间等着他呢,看他神色不好,忙端了茶给他,又帮忙按头。
见我这般殷勤,哥哥也能挤出一个笑意了,让我坐下说话,我这才问出心中疑惑的问题,“皇后娘娘如果怀了男孩,算是嫡长子,还是嫡次子?”
主要是,如果是嫡长子,我觉得太子这位置,不稳哪。
没想到我问出这种话来,哥哥有些惊讶,不过还是端正了面容:“太子殿下早就被抱到皇后膝下抚养,已是有据可查的,当时册封的时候,陛下为了加重他的身份,也说的是嫡长子,如今便是皇后再诞下男婴,也是嫡次子了。”
☆、第4章
“姐姐,陪我玩儿秋千。”我刚挑好花瓣准备制胭脂,一个稚嫩的声音就传入耳朵,随后衣角被捉住,低下头就看见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是我的小弟弟江玉丰,今年四周岁。因为小时候他极爱哭,眼睛里总像是汪着一滩水,我给起了一个小名儿叫沛沛。
我们姐弟感情一向极好,我刚下了学他就掐着时间过来找我玩儿,看着手上的花瓣我没有犹豫的吩咐丫鬟秋雁拿去洗净晾干,等我回来再说。
携着他的手到了后花园,北方的春总是格外的短暂,现在说是晚春,其实已经快要入夏,温度不冷不热,花开的正好,秋千边种了几丛牡丹,极普通的品种,养护也并不精心,歪倒的花枝也没人扶一扶,我轻轻将花枝扶起扎好,才带着沛沛开始荡秋千。
他胆子小,我就抱着他坐在腿上,一手搂住他一手握住秋千上的绳索慢悠悠的摇动起来,不敢太快因为我胆子也不大,怕摔着。
沛沛这个臭小子玩儿了一会儿就不安分起来,在我怀里乱扭,害我险些抱不住,闹着说我太慢了,我只好加快速度,但是不一会儿就有些头晕,忙带着他到凉亭里坐一坐,结果刚坐下,就看到大哥从外面回来,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嗯,鉴于他近些年越来越有大哥的威严,看到他这样我还是有点怕的,沛沛也皱紧眉头,窝在我怀里不肯出声,实在是这臭小子太过调皮,被教训的多了。
因此我们俩小心翼翼的,生怕他注意到。
没想到大哥的眼睛真是尖,看到秋千旁有些凌乱的牡丹已经皱紧了眉头,待发现凉亭里的我们更是不悦起来,训斥道:“你也这么大了,怎么还是一味的憨吃憨玩儿,你瞧瞧这牡丹让你糟蹋成什么样子了?一点大家闺秀的贞静贤淑都没有。”
冤枉啊。
我忙摇头:“不是我,我和沛沛刚来,是不是,沛沛?”
沛沛也配合着点头,附和道:“是啊,大哥,我和姐姐刚到这。”
“哼。”哥哥更加愤怒,指了指我刚刚为了固定倒掉的枝叶而捆上的衣带,“这个你今日穿的衣服一模一样,还说不是你?那能有谁?”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我想继续解释,却发现他已经恨恨的一甩袖子走远了,脚步重重,似乎很是愤怒。
不对呀,平时也没见他怎么爱护花花草草,怎么今日发这么大的火,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大姨夫来了?这么想着,就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沛沛好奇的问我:“姐姐,什么是大姨夫啊。”
咳咳,我咳嗽两声,岔过话题,第无数次责备自己,真是太口不择言了,以后一定注意。
“奇怪,他怎么这么大火气啊,好像谁惹了他一样。”我仔细想想,最近都很老实,沛沛也没做什么太过顽劣的事情。
正思索间,沛沛小大人一般昂起了胸膛,一副得意的样子:“我知道,因为太子要娶太子妃了。”
“哦,原来太子,什么?”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沛沛,十分怀疑消息的渠道:“你怎么知道的?”
沛沛得意的挺腰:“我偷听到的啊,娘和爹说的,似乎是……”说到这,沛沛苦恼的搔了搔头,有些想不起来了。
“是谁啊?”我着急的很,怪不得哥哥这么脾气臭,心爱的人要成亲了,这脾气能好的起来才怪了。
若说前些年,我对于哥哥和太子的关系还处于胡乱揣测阶段,近些年据我观察,两个人的关系已经非常明朗化了,从竹马竹马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的郎情郎意。
至于是如何确定的。首先,太子有两个伴读,他偶有表现不好的时候,太傅也是能狠下心来责罚的,但是,划重点,每次挨手板的都是那个叫陆昭敏的倒霉蛋,哥哥可是一次都没有挨过打的。
其次,近几年,随着皇后所出的二皇子越长越大,朝中的声音也有了明显的不同,一方面认为,皇后所出的二皇子才是真正的嫡长子,身份更为尊贵,堪配太子之位,而另一种意见认为,太子已立,则不能轻易动摇国本,何况太子殿下本身就是皇后抚养长大,身份与嫡皇子无异,还是支持太子。还有就是两不相帮或处于观望状态。
我爹曾经动过走二皇子路子的念头,他的意思是脚踏两只船。但是被哥哥严辞拒绝了,他当时是这么说的,“我已经是太子伴读,不管父亲怎么想,在外人眼里已与太子处于同一条船上,如此两面三刀,别人会如何想您,如何看待您,即使是皇后又能真的相信您吗?”
“太子对我极好,作为储君更是无有错处,无论是从私情还是国法上来说,咱们支持太子继位理所应当的,您万万不可以有别的念头,否则全家死无葬身之地。”
真的,这番话说的鞭辟入里,有理有据,就是声音大了点,让在里间休息的我不小心听到了,我当时去哥哥的书房找书看,累了就在里间休息,谁能想到竟听到如此惊天猛料。
待爹走了,哥哥方提着剑进来,看到是我才舒了一口气,叮嘱我不准将事情说出去,吓得我连连点头,乖乖,如果不是我,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
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是什么,为他生为他死啊,看我哥,不但将家族命运和太子牢牢的绑定到了一起,还准备为他杀人,这是怎样一种深沉的情感。
最后,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两个身份尊贵的适婚男青年,至今都未订亲,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也未表现出对哪个闺秀或身边人的特别之情,太子殿下不难理解,他的婚事乃国之大事,一定要仔细挑选才是,可是哥哥的亲事也该提上日程,他今年十五岁,母亲从年初开始相看合适的大家闺秀,无论提到谁,都是被一水的拒绝。
然而平时也没见他待哪个丫鬟特别亲近,偏偏还特别臭美,每日入宫必要穿的整整齐齐,头发梳的一丝不乱的,江玉茧曾笑话他,知道的是去念书,不知道的还以为的要会情郎呢。
可不是会情郎嘛,我心里暗暗吐槽,却不敢说出来,这一份爱情的小萌芽呦,可经不起摧残。
沛沛迟迟想不起来,我也就算了,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奶娃子靠谱,决定亲自去问问哥哥,顺便安慰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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