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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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阿莲虽说要文玹泡个热汤好去去寒, 这乡村之地哪有这么大的澡盆,临时也没这么多的热水给她泡澡的。石保长媳妇算是周到的了,打来两大木盆的热水给她们用。

文玹用布巾蘸着热水把身上擦了擦, 接着阿莲替她把头发洗了两遍, 也算是拾掇干净了。

在阿莲替她洗头的时候, 文玹心中的不忿也慢慢消了下去,她想, 即使孟裴一开始的初衷是利用她抓住爹爹或是小酒与六叔, 但无论如何,他确实替她找到了亲生父亲。而今日他救她之举, 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舍己救人绝非人人都能做到, 他这样出身的贵公子尤为难得。

而她还未曾好好向他道过谢。

阿莲执意要替她梳头,文玹也只好由她去梳,只是叮嘱她:“梳的简单些,别费太多时间。”

“哎!”阿莲答应了,高高兴兴地替她梳完头,端详着左右看看,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梳子道, “小娘子首饰也太少啦, 就这两个花钗都旧了, 等到了城里的时候去买一些新的吧。”

“行,到时候你陪我去买。”文玹敷衍道,起身往外走。

“小娘子等等我。”阿莲急忙收好梳子铜镜, 跟着她一起出屋。

·

孟裴一回到石保长家中,也即刻沐浴,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开门唤成然进来。

成然入屋后关上门,瓮声瓮气地道:“属下本不该僭越,但有一言不吐不快。”

孟裴挑眉看了看他:“说。”

门外却有人敲门,听声音是石保长媳妇:“孟公子可还要热水?这会儿又烧起来些了。”

成然便住口不言,先去开门。

孟裴起身对她道:“多谢大婶,我暂且不需热水了,已经很劳烦你们了。”

石保长媳妇憨然笑笑:“哎呀公子这是说哪里话,太客气了!你们都拼了性命帮着救人,是大英雄呢,我不过帮你们烧点热水,算不得什么事,我们乡下地方没什么好的招待,只怕公子和小娘子住不惯呢!”

孟裴浅笑着摇摇头,听她提起文玹,便接口问了声:“文小娘子也回来了吗?”

石保长媳妇点点头:“回来啦,正屋里洗着呢。”

她感慨地赞叹道,“那小娘子也真是不简单,年纪不大可主意多,心肠也好,一个姑娘家,又和阿宝非亲非故的,那会儿的房子可是说塌就塌啊,她就那样冲进去了!还有公子你也是大英雄,要不是你们俩啊,怕是阿平阿宝都不在了,那样的话阿宝他娘真是眼睛都要哭瞎了……”

孟裴一直微笑地望着她说话,石保长媳妇说了会儿猛然醒悟过来:“哎呀我这妇道人家啰啰嗦嗦地,公子怕是要听烦了,这水公子还用不?不用我就拿去倒了?”

孟裴摇摇头,她便进屋来,把用过的水端出去。

成然跟过去关上门,回来走到孟裴身前,径直跪下了,沉声道:“属下想说的就是这件事。”

“你说吧。”孟裴微微凝眉,他多少已经猜到成然要说什么了。

·

文玹往孟裴成然所住的那屋过去,正巧遇见石保长媳妇端着盆水出来,便向她问了句:“孟公子可回来了?”

石保长媳妇笑道:“回来啦,孟公子和小娘子一样,也是满身泥水。这不,才刚洗完。文小娘子有事找他?”

“我要去谢他。”孟裴若在洗漱,她倒也不好去打扰他,听说他洗完了,她正好去向他致谢。

石保长媳妇点点头道:“哎!那我去做饭了。小娘子要是还缺什么,就叫阿莲来厨房找我啊!”

文玹笑着点点头。

她找过去,见房门紧闭,正要举手敲门,却听见里面有说话声,正是孟裴的声音,她忽然就改了主意,朝阿莲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摆摆手,示意她别出声。

阿莲乖乖地点头。文玹便侧耳凝神去听屋里人说什么。

只听孟裴道:“……都已经过去,回去后不要向父王提及此事。”

成然闷声道:“属下不敢向王爷隐瞒。”

孟裴微带怒意地“哼”了一声:“你是我的人还是父王的人?”

成然依然闷声道:“属下是公子的人,比旁人更关心公子的安危。公子怎可以身犯险?若是有个万一……让属下如何向王爷王妃交待?属下等跟随公子多年,皆甘为公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公子就不能命属下等去救人吗?”

孟裴不耐道:“你们都离得太远了。当时千钧一发,只要迟上片刻就来不及了。我若是对你们发令,等你们再赶过来,房子都已经塌了,还谈什么赴汤蹈火?还救什么人?”

“来不及便来不及了,真要是那样就是天命,无论如何公子都不该以身犯险。”

“她并非寻常山匪,更是文相之女,这次送她回京,你可知意义非凡?但若是在我送她回京的路上她出了事……”

听到这些话,文玹心底本来还残余的少许感激之情完全消失无踪。

他不但利用她诱捕爹爹与六叔小酒他们,就连送她入京都抱有目的,今日救她也并非出于单纯的善意。

若她只是普通民女,或只是无名小匪,他还有可能亲自来救么?根本不可能!甚至他都未必会愿意牺牲自己手下的忠诚侍卫来救她。

这一切都只是因为她是文相之女。若是她死于废墟中,他岂不是白忙了吗?

而今天这救人之举,不管是她也好,她未曾谋面的父亲也好,都因此欠下他更多恩情。

呵,他不是说知恩要图报吗?

以文相在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地位,以及对朝政的影响力,让这样的人欠下自己一个大人情……

他还真是会盘算利害得失啊!

她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走。此时此刻恐怕她非但对他说不出感激之语,就连平静面对他都难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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