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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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古队的人见到这番场景都傻了,刚才还有人说过不可能有天打雷劈的事情发生。然后不等他们庆幸,天上的雷已经在酝酿之中了,这下估计就是要朝着他们打过来。

“轰隆隆——”雷鸣声在海洋上显得格外可怕,空旷的大海让人无处藏身,浪头一波高过一波,飞扬号在翻腾的海洋上起起伏伏,甚至一点差点被浪头掀翻!

船上所有的人都被浇了一身的海水,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突然而至的暴风雨。

随贰亓抓住了船杆,而这时雷电就朝着他的方向直扑而来,他下意识地一松手,噗通掉入了大海中,瞬间海浪打了过来,他消失在了海面上。

几乎是同时乌云忽然散去,天气猛然放晴,不过是三秒钟的时间,大海又恢复了风平浪静。

考古队的其它七人都还在,只是独独少了一个随贰亓。

第12章 海底沉船

随贰亓以极快的速度下沉着,冰冷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向他并灌入七窍之中,体内的氧气被海水排挤了出去,血液开始逐渐冰冷起来,也许血管在高压下一根根爆裂,死亡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就与先前在梦里感受到的一模一样,整个人沉入海底,慢慢不能呼吸,慢慢失去了心跳,最终什么也在看不到,眼前化作一片漆黑。

他无法挣扎,周围的水流声逐渐远去了,一切变得很安静,一段记忆从脑海深处冒了出来,他仿佛悬空在自己的身体上方,以灵魂的姿态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那个躺在床上傻笑的婴儿就是他,周围站在四个人,随爸、随妈、年轻的疯老头,还有一个白发白眉的老道,他们围着婴儿在说着什么。

随贰亓他看着那老道投掷出三枚铜钱,想要飘过去努力听一听,前面这老道说了什么他没能听清,只来得及听到后面那段,“这孩子与水相克、不利于南,若想一生顺遂,莫去南方才好。如果去了南方,那就是前途莫测,阴阳难料了。”

随妈有些为难地问:“道长,将来的事情很难说清,如今也不是古代了,人不可能在一个地方呆一辈子。如果读书、工作不得不去南方怎么办?”

老道捋了捋胡子沉默了片刻,“命理之事,三分天定、七分人为,并非一成不变,而且祸福相依。何况我们认为对的,不一定是孩子要的,如果注定他困守一方是碌碌无为,九死一生就潜龙出渊,要如何选择还是交给孩子自己吧。”

随贰亓看到听了这话的随爸、随妈脸色变了又变,想要飘过去与他们说两句话,但是却被一股拉力牵走了,他只能跟着老道与冯玉岑离开了家里,即便努力想要回头去看看父母但却是徒劳。

场景一下子切换了,老道与冯玉岑两人走进了一座深山之中,他们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冯玉岑的脸色不太好,他对老道说:“师父,我们真要去找那一丁点的桃木块吗?在这么大的山里找拇指大小的东西,完全就和大海捞针没有区别。”

老道面不改色丝毫没有停下脚步,“小岑,你其实想说的是我没必要为了随家的孩子做那么多是吧!”

冯玉岑有些迟疑地点头了,“师父,如果那桃木真的能抵抗雷劫,有起死回生的效果,那可不是一般的天材地宝。为什么要白白送给别人呢?我不是说不能送,就是这笔生意不太划得来。”

“这世间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我只是为了了结一段尘缘,当年他父亲在山里救我一命,如今我就要还了这笔人情债。即便对方认不出我,但我不能当做不知。按照你的得失之说,如果今天我为了这段前缘而受难,其实也是我赚了这二十多年的生命。”

老道这么说着语气一转,“小岑,我收你入门,从不指望你与我有一样的道心,只是得失心过重,于修炼之人并非好事。听闻上古曾有魔修,奉行屠一为罪,屠万为雄。以杀入道,万里挑一不能成功,这需要的是更加百折不挠、万死不屈的心智,魔修不为世间正邪左右,道心坚定到了异乎寻常的地步才能破天道而飞升。

试问普通的修者有几个能够做到?既然做不到,那么绝大多数人都还是不愿意给自己多留下因果,做人做事别总是算计得失,很多时候这是算不清楚的。”

冯玉岑被说了这么一通,脸色有些涨红,他却是不敢反驳老道。

随贰亓想要跟着他们进山,看一看他们在找的桃木块是不是就是冯玉岑后来留下的东西,可是他却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墙堵住了,没有办法继续跟随下去。而下一刻再见老道,却已经换了一个地方,这里显然经历过一场大战,周围的参天大树倒地的倒地,还有更多的却是被雷电劈成了渣渣,地面被鲜血染红了,还有断成了几节的巨蛇身体散落在四方。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老道原本白的有光泽的头发怎么在月光下显得毫无生机了?他脸色铁青,嘴角流出了血迹,并盘腿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节桃木块。

冯玉岑跌跌撞撞地从林子里冲了过来,他看到了老道的样子,一下子就流了眼泪,“师父,都是徒弟的错,我不该去招惹蛇妖的。师父你不要死好不好,我们用了这桃木块,你不是说它能起死回生么?别担心随家那娃,等你好了,我们在一起去找新的。”

“痴儿莫哭了。”老道已经是有气无力了,他抬手摸了摸冯玉岑的脑袋,“你以为谁都能用天材地宝吗?得到是一种机缘,但能够为你所用是另外一种机缘,两者如果同时发生是幸运,如果不能也别觉得不幸。这不过就是它被你发现了,可惜它不是你的,强求就有失了道心。

我已经活了几百年,这世间再没听说过有修士飞升,如果这蛟龙不做恶霍乱一方,我也不想杀了它,如今修士难得,人修如此、妖修也是如此,何必相互为难。可惜,它作乱一方,如不杀死,天灾不止。这不是你的错,你应该自豪自己能查到谁是罪魁祸首。

为师一生有过至亲死于战乱,有过同门难敌天道,有过挚友分道扬镳,而今回头再看,从不遗憾。如此一生,夫复何求。这块桃木块,你给随家孩子,他的命数只到二十二就终止了,此后竟是难算出去了哪里,跳出了阴阳之外,说不好也是入了道。

至于你,别回沈家镇了。走吧,天大地大,何处不是家!熬过十多年,又是一派欣欣向荣之态。”

老道说完这话就咽气了,他这一闭眼是连尸骨都不曾留下,清风徐来,吹散了一地尘沙。

“师父!”冯玉岑大叫了一声,扑向前方,可是除了那块桃木块也没能抓到。

随贰亓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些场景,这看到什么画面不是由他说了算,下一刻再见冯玉岑他已经变成了疯老头的模样。

那是一个夜晚,疯老头穿着道袍,把三本书与装着桃木块的小布包归置在了一起,写了一张字条放在上面。他抄起桃木剑与一叠黄纸出门了,没有回头,径直地走向了沈家镇后的沈河,只见那河是黑雾蒙蒙,鬼气冲天。

疯老头提着桃木剑冲了进去,过不多时,阴雾散去,一切又正常了,只留下一具疯老头的尸体飘在河面上,脸色安详。

原来是这样吗?

随贰亓觉得目前他的处境很微妙,他应该是死了,落到了海里,被海水淹死了。但他还在思考,甚至还看到了很多事情。

也许他能明白为什么当时会做那个梦了。

科学的解释并不是没道理的,他的潜意识深处在提醒他,毕业之后别去南边。这句话,随爸从不曾说起,只是婴儿时期的自己亲耳听到过老道的批命。

他能理解为什么随爸不说,也许随爸认为说了出来反而就是套上了枷锁,越想要逃避越适得其反。

只是如今难道就这样了吗?他只能归于海底,再也不能活着了?

他没办法像老道那样看穿生死,他还会不甘心,想要活!

然后,随贰亓发现自己的手能微微动了,眼皮也没那么沉了,他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落到了一艘沉船上。他抬头看了一眼,上面是无尽的海水,周围更是无尽的海水,照理来说这海底应该没有光亮才对,可为什么能看清沉船上的布置呢?

随贰亓试着站了起来,他试着走了几步,这不是走路而是在海里飘着,别管没氧气瓶怎么能活着了,反正现在是没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有人在吗?”随贰亓张口说了一句话,让他更惊讶的是并不是一开口就被逼吞了一口海水,要说周身隔了一层透明的罩子,但分明他有感觉到海水的流动,可为什么海水不往嘴里去呢?

问题已经太多了,随贰亓想不明白就暂且搁到了一边,怎么回到岸上才是最重要的。他只能先在沉船上走一圈,看看这里有没能帮助他的东西。

随贰亓站在甲板上观察了一番之后觉得这艘沉船好奇怪,他竟然判断不出这船是什么年代制造的。华国的制船业可以上溯到武王伐纣,当时用了四十七艘战船来运送粮食物资。到了秦始皇巡游时,巨型龙舟长度也只有三十米,当时的船只有一层船桨且甚少有风帆。要说行驶到大海里的船,一般认为是宋朝时才有了大力发展。

眼前这艘船的精致程度远远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艘有记录的船只,而最让人不可置信的是它并非木制结构,这种材质似玉非玉、似石非石,更不像是见过的金属,它究竟是什么材料?

随贰亓带着一腔疑问进入了船舱,这里面的布置就更加惊人了,有操控平台,这些仪器与现代船只相似,却又有很大的不同,并不是电子设备,但也看不出是什么制造的。

随贰亓走了一圈,发现大船里什么都没有留下,它就像是一条刚出厂的船,仿佛没有人使用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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