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老聂的心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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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算死了,也不能让百里炎伤害他。

可是如今,青麟心里忍不住冷笑连连。

呵呵哒,自己真的是来错了,百里炎捏死他吧,自己好无所谓的。

有的人,自己就拼命不要命似的,说些个无聊的话,可劲儿作死。

青麟冷笑,如果自己要是没看错,百里炎刚才额头青筋也是崩了崩。

眼前这位豫王百里炎,也绝对不是一个宽宏大量,能原谅别人的人。这么个心狠手辣无耻之徒,自然是心里面极生气了。

青麟唇角禁不住冷笑,百里炎也有动怒而忍下来时候。

她可真怕百里炎修养不到家,忍不了百里聂。

不过,就算是这样子,那又怪得着谁呢?百里聂额头上,就写着那么几个我要作死四个字,只怕就算是死了,也是求仁得仁吧。

百里聂却没察觉到连他最心爱的青麟,都一脸冷漠。

纵然全天下的人,都想要弄死他,百里聂也那么一副很无所谓的德性。

他好似还嫌不够,犹自煽风点火,恨不得将这火烧得更旺些个。

“皇兄雄才伟略,人间枭雄,心狠手辣也是理所应该,本来可谓是无可挑剔。可你知道吗,你有一点不好,要不要皇弟告诉你?”

百里聂侧头,不待百里炎回答,就已然笑着说道:“皇兄这个最大的缺点,就是好人妻,喜欢盯着别人女人,不肯喝自己锅里面的汤。”

百里聂微笑着,却也是打心眼儿里面不高兴。百里炎无耻就算了,居然还勾搭自己的阿麟。百里炎这个人,怎么这个样儿?难道就是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较好?这是病,得治!

周围豫王的心腹,一瞬间,一个个的面色铁青,可谓是极为难看。

就连百里炎,有那么一刻,也似有些狼狈。

青麟也就罢了,强占苏叶萱也不算什么。可是,百里策毕竟是归顺他的,也算是一心一意跟着他这个豫王殿下。做主子的,占了属下的美妻,这会寒了别人的心肠!尤其是,那些心甘情愿追随自己的人!这些人,也许并不介意自己害死多少百姓,贪墨多少银钱,行事多么恶毒,甚至想要害死自己的生父。可是,他们却会在乎,自己的主子会不会强占自己的妻妾。

也因为这样儿,苏叶萱方才会成为了百里炎的心魔,在百里炎的心里,成为了必须遮掩的瑕疵。

百里炎一瞬间,金属色的眸子,好似透出了寒气。有那么一刻,他当真想要抽出刀,将百里聂生生劈成两半,将百里聂送去喂狗。

他生生得遏制住自己怒火,冷冷想百里聂也无甚凭据,说不出什么花儿出来。

不过饶是如此,百里炎也不想听百里聂疯言疯语下去,更不想听百里聂说出苏叶萱三个字。

苏叶萱,苏叶萱,也许当初这个女人带给自己的是美好和心动,不过现在他已经觉得厌恶和憎恶。都十多年了,自己费尽心思擦屁股,收拾残局,想要抹杀罪孽。他杀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恶毒的事情,也为一个女人一场春梦费了无数的心机。可是苏叶萱三个字犹自阴魂不散,这样子的缠着自己,甚至越来越紧。

那个孽种,还有海陵青麟,甚至自己这个皇弟。

百里炎只觉得自己要从百里聂口中听到苏叶萱三个字,那是一定会疯。

他厉声说道:“长留王纵然很清闲,本王每日,有许多事情要做,可是没心思听你说什么争风吃醋的事情。”

百里炎的下属,都一脸崇拜看着他,充满了敬畏和仰慕。

是呀,是呀,豫王殿下当真是日理万机,要操心许许多多的事情。

可不似这个长留王殿下,就算是如今,兵危战乱,可犹自一副咸淡不操心的样子,只关心他的谪仙姿态,风轻云淡。那德性看着,就有些让人想要打他。

有人脸上不觉流转了一缕讥讽之色,果真是养得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王爷。

百里聂分明也是知晓自己招惹别人恨,犹自笑吟吟的。

他一副脾气极好,我不与你计较的样子。

“皇兄误会了,我如今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正正经经,绝无丝毫的相戏之意。如今锦州如此剑拔弩张,阿聂又怎么会有什么闲情逸致,来跟皇兄纠缠风月之事?”

百里聂却说得很违心,可能百里炎真的做过很多狠辣不堪的事情,可也许对他百里聂而言,因为百里聂骨子里某部分危险的东西,其实要说多恨也不见得。虽然,他自然觉得是不对的。百里炎做了两件事情,让他恨。

一是想勾引自己的阿麟,二是想要害死他的阿麟。

百里聂叹息:“就好似我刚才所言那样子,皇兄总是觉得,别人的女人是最好的。豫王殿下最喜欢抢别人的东西了,全然不理会那么些个东西原本是有主的。对女人是这样,对其他的东西也是这样子。来到了锦州,哥哥这个要命的德性也不见改。你觊觎锦州的兵权,想要得到锦州绝对的控制权,故而你便跑去兵营收买人心,吃那些豫王府的狗都吃不下的玩意儿,同吃同住,好一派贤王姿态。对了,你还有心接触,那么些个有野心的年轻军官,最好是出身卑微,不满锦州地方豪强的青年才俊。就好像刚才那位,胆敢对着我叫的罗副将。”

“皇兄是怎么勾搭他们的?是不是跟你勾引阿麟时候的说辞差不多。有没有再抬出自己冷宫皇子的身份,引起这些怀才不遇,野心勃勃的军中军官共鸣?好让他们以为自己能巴上从龙之功,成为新一代的权贵,做他们如今痛恨的事情,那就是手握特权提拔自己人。堂堂豫王殿下,一点新意都没有,勾搭女人和勾搭男人都那么同一幅腔调。勾搭京城的男人跟勾搭锦州的男人,也是同一款说辞,同一款腔调。蔺统领,王爷收复墨夷七秀时候的说辞,是不是跟锦州一个样儿?”

蔺苍闭嘴,没回答。百里聂固然说对了,可是这怎么能一样。自己等才是豫王殿下真正的心腹,至于这么些个锦州之人,不过是十分可笑的炮灰。自己跟随百里炎多年,是豫王真正的心腹,懂得豫王的理想,更一定支持这个强势的男人。

而蔺苍这样子的人,是什么秉性,百里聂一眼都是瞧得透。

他微笑着,也是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模样。

百里炎这样子的人,还是有几分火候的,能被百里炎养多年,早就是被养得服服帖帖了。

绝对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挑拨的。

“所以皇兄应该感激,那些个东海逆贼在燕州屠城,扶持新的知州。这些锦州的本地豪强,其实并不如何想亲近东海蛮夷。他们至多,不过想要割据一方。可这要紧的时候,若与龙胤划清界限,小小锦州必定是会被东海和龙胤生生撕碎。到底安稳久了,他们也不想冒这个险。可怜,便算见着皇兄挖他们墙角,也都绝对不敢阻止一二。”

“比起豫王殿下的勃勃野心,企图明显,如此的明目张胆。我不过拒了一个女儿,将个锦州才女当成丫鬟使唤。我是何等的单纯善良,善解人意通情达理。那些外人以为我跟皇兄不和,赶着上着,给我这个长留王撑腰,以为能借个蠢货制衡豫王。”

他比着手指头,轻轻嘘了一声:“皇兄放心,我是皇族子孙,哪里能真心向着外人。我和你,始终是同一联盟的。红脸白脸,耍耍他们。我一颗心,都在龙胤身上。”

百里炎抿紧了唇瓣,眼中充满了怒火。

他容色不悦,百里聂却犹自笑容不减。

百里聂言语缓缓,仿若安抚:“他们这些人,可谓没有半点忠心。大敌当前,还盘算自己的利益。皇兄最瞧不上这样儿的人了,若是平时,早将他们这档子畜生宰个干干净净。可现在,大敌当前,如此微妙,稍稍容忍,以后再处置?”

青麟轻轻的抬起头,心尖浮起了丝丝的凉意。她忍不住有些个淡漠的想,百里炎在这个时候挖别人墙角,究竟是想要彻底掌控锦州,还是耐不住本性想要趁乱索取兵权?就算是有着风险,可能会造成锦州的骚乱,可是百里炎却毫不理会。

所谓的风险,可是远远比不上百里炎的野心。这个男人,就是想要借着这场东海叛乱,任由这一场战事,将自己的权力攀升到了顶峰。别人眼里的东海杀戮,在百里炎眼里,不过是一场血淋漓的机会。

他果真是心狠手辣,手腕残忍。

“皇兄不言不语,可是我这个弟弟做得有些不对?”

百里聂抬头,一脸无辜。

百里炎冷笑,垂下头,轻轻的抚摸自己马儿的鬃毛。

“好话坏话,皇弟不都是说完了,为兄还能说什么?当真是无话可说。”

他言语之中有着浓浓的嘲讽之意,可百里聂就能有那样儿的本事,将那嘲讽恍若未闻,一点儿都不放在心上。

百里聂一双眸子,映衬着天上的白云,流转了悠悠之色。

“这些锦州的厉害角色,一个个,瞧出我的单纯与无辜。既然我是个养得精致的纨绔,自然也是好拿捏。皇兄,纵然前面是豺狼虎豹,做弟弟的,也是能硬着头皮上,为国尽忠嘛。”

百里聂那么一副舍生取义的样儿,慷慨激昂。

单纯无辜?周围的人顿时一圈黑线,阵阵无语。

眼前这个货色,好意思说他单纯无辜?

百里聂什么时候,有过所谓的单纯和无辜?

他那么一副极黑的心肝,卖了人别人都帮他数钱。

青麟默默的想,真的是卖了都帮他数钱。

就好似当初,自己这个元二小姐,真的被他坑得一毛钱都捞不到。

就算这钱是挖的别人的,就算百里聂真心不在意所谓财帛,可能出于做人要损的原则,百里聂连口汤都没舍得让自己喝一口。

百里炎脸上的肌肉轻轻的抖动,他目光流转,向着那些个锦州之人这样子的望了过去,眼神却渐渐不自禁有些个古怪。

他倒是从未想过,这世上竟然有人,会觉得百里聂好拿捏,因此甚至将百里聂从自己虎口里面救下来。

他想不到,世上竟似有这样子无知蠢物。

可这难道不是自己意料之中?

至少,自从百里炎踏入锦州城,就顿时不遗余力的抹黑百里聂。

众口铄金,别人都知晓百里聂空有锦绣皮囊,却是个扶不上墙的纨绔,不过是个精致的玩意儿。

百里聂都觉得很讽刺,自己在军营做戏,吃着如百里聂所说豫王府狗都不吃的粗食。而百里聂呢,来锦州却是很享受,连喝的鸡汤都是文家美貌千金下厨炖煮的。结果,没想到的则是,自己都未见捞到什么好处,反而百里聂却居然让锦州这些个地方豪强给挑中了。他一向能屈能伸,并且善于收买人心。百里炎并不介意吃苦的,可有那么一刻,他那心里面却也是一阵子的憋屈!

这个混账,从小到大可谓是占尽便宜!

旋即百里炎心里却冷哼,这些人奉承百里聂,不过是应付他豫王百里炎。

就看百里聂顶着这么一张极俊美不沾尘埃的面容,可是能不能将这些人收入掌中,任他驱使。

一旦想通透,百里炎忽而竟似有些心惊之感。

也许一开始,百里聂就是这样子打算的,如此打算,接近这些锦州城的地方豪强!

他来到了锦州,没有主动接近,没有表现一点企图,半点野心,甚至有些任性。他等待着自己咄咄逼人,惹得锦州地方家族挑中百里聂自保。他甚至任由自己放出风声,诋毁他的名声,夸大他的无能。

也许自己不做,百里聂也是会做这些事情的。可这些到底不必让百里聂做,自己已经急不可耐做了。

他怎么就知道,自己会如此急切吸收锦州地方势力。他怎么就算得到,这些个锦州地方豪强会无法容忍自己?

仿佛这天底下的种种,都宛如百里聂手掌上的纹路,让百里聂都是看得清清楚楚,算得好生通透。

这样子的心机,已然绵密到可谓可怖,世所惊惧。

而前方,锦州城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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