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愿娶正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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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总是让人忽略了她的娇弱,更让周世澜注意到了元月砂的那双明润雪亮,煞煞明润的眼眸。

他忽而心中浮起了一个念头,倘若元月砂不是这般娇怯怯的女儿身,倘若她是男儿身,必定是乱世枭雄。

李惠雪人在一旁,却总是不自禁,有一搭没一搭的盯着元月砂和周世澜。

周世澜不缠着她,本来应当是好事。如今好了,元月砂得到周世澜的欢心了,想来也无心折腾自己这个苦命的寡妇。

然而李惠雪就是忍不住,时不时的拿眼去瞧这说话儿的两个人。

隔得老远,李惠雪也是听不到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她只瞧见元月砂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和周世澜轻轻柔柔的说话,甚至毫不避嫌,故意踮起脚跟周世澜说话儿。

如此举止,显得格外亲昵。然而周世澜呢,似也没有察觉到元月砂此举的失礼之处,并无如何强硬拒绝的打算。这个男人靠近了元月砂,亲昵温柔,煞是不同。

不似从前,周世澜对于那些亲近他的女子,不是故意冷待,就是有意捉弄。

如今元月砂都已然是凑得这样子的近了,然而周世澜却也好似没有推开的意思。

元月砂说完话儿,周世澜还目不转睛的看着元月砂,仿佛对元月砂颇为有兴趣的样子。

石煊懒洋洋的在一边说道:“雪姐姐,其实这也是没什么不好。这周世澜名声坏透了,谁家姑娘嫁了不堵心?昭华县主贪图权势,脸皮也厚,别人议论都不当一回事,这心瞧得通透,嫁了也不郁闷。仔细想想,倒也是天造地设,相配得很。何苦糟蹋一些懂礼数,知廉耻,还要脸的好人家姑娘呢。”

李惠雪脸红了红,低低声说道:“煊儿,你,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瞧。”

石煊哼哼了一声,雪姐姐倒也别扭,心里有些不舒坦,可是嘴里面却也是不会说出来。

他虽然绝不会喜欢上宛如元月砂这般女子,倒也佩服她面厚心黑。石煊内心蓦然流转一个念头,其实比起李惠雪这般玻璃心肝的女子,元月砂这等荤素不忌,泼辣有心计,不在乎别人说什么的姑娘,更适合周世澜。

他旋即心里面啐了一口,雪姐姐本也瞧不上周世澜那等轻狂之徒,哪里轮得到周世澜在这儿挑挑拣拣的。

李惠雪此刻心里却也是不是滋味,虽然石煊好似在贬低元月砂,可是让李惠雪这样子一听,又觉得石煊好似在说元月砂和周世澜很相配似的。

至于哪里相配了,李惠雪却自然一丁点儿也瞧不出来。

周家是官宦世家,亦是皇亲贵族,家教是不错的。在李惠雪看来,周世澜虽然是轻狂了一点,也谈不上无可救药。可是元月砂呢,那可是真正用尽手腕往上爬的女人了。周世澜和元月砂在一起,只会越陷越深。

想到了这儿,李惠雪的内心之中,却也是禁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其实周世澜的事儿,和自己有什么相关,她又何必理会呢?

而李惠雪口中,却也是缓缓说道:“煊儿,你不要这么样子说话,否则,否则坏了昭华县主的名节。”

她蓦然拢眉:“阿澜那性儿,就是复杂多变,小时候就是这样子,今日喜欢这个,明天喜欢哪个,性子变得快得不得了。他如今口口声声,对昭华县主真情真意,可那又算得了什么呢?说不定过几天,就改变心意了。今日他将话儿说得越满,他日县主面子之上就越发的不好看。到时候,让昭华县主这个女儿家如何自处。”

石煊眉飞色舞:“那也是她活该,是她唆使贞敏公主打你的。不然,不然那公主看着也是没脾气,哪里会想到这种歹毒主意。”

李惠雪叹息:“煊儿,你怎么这样子说,你,你这样子说,显得太没有同情心了。你实在,不应该这样子说的。说不定阿澜也会长性儿,不会负情。我倒也瞧过他长性儿的样子——”

说到了这儿,李惠雪脸颊红了红,话儿也是说不下去了。

周世澜长性儿的时候自然也是有的,那就是对着自己,倒是颇为长久。

她忽而心里面,添了一个念头,周世澜如今这个样儿,说不定,说不定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大庭广众之下,和元月砂亲昵。

这也不是不可能,他对着自己,总是很幼稚,做出了一些个幼稚的事情,那也是并不显得如何的奇怪。

想到了这儿,李惠雪轻皱眉头,阿澜怎么可以这个样子。

耳边却听到了石煊看好戏的嗓音:“是了,说不定她倒是有这样子的手腕,能当真拢住了那风流浪荡子的心。如今瞧来,倒是当真蜜里调油,热热闹闹,羡煞旁人啊。”

李惠雪抬起头,正好瞧见周世澜轻轻的摘了一枝火菊,送到了元月砂跟前。

周世澜眉宇之间蕴含了淡淡的笑意,缓缓说道:“昭华县主虽然是清若白霜,却也是如火炽热,娇艳无双,性子英烈。如今这枝红菊,我借花献佛,赠予县主如何?”

元月砂倒是不觉眯起了眼珠子,嗤笑:“周侯爷这可真是借花献佛了,今日东海睿王妃邀请那京城女眷,在此赏花,欣赏这儿的一盆盆的菊花。可是没有谁,好似周侯爷这样子的,居然,哼,居然折了主人家的菊花,好生没有礼数。”

周世澜果真是脸皮颇厚,缓缓说道:“月砂此言此语,我愧不敢当。睿王府也没人见怪,我便是折了一枝花朵,赠予佳人,又有什么关系。”

元月砂暗中吐气,周世澜本来就是身份尊贵,不同寻常,那些寻常下人,怎么敢对周世澜无礼?

至于东海睿王妃,她是个城府极深的女子,又怎么会因为一枝菊花,而跟周世澜计较?龙轻梅可是绝不会如此的没肚量。

元月砂不欲接受,周世澜手指儿微微一动,那花枝被截去了一截,不偏不倚,可巧便轻轻巧巧的,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元月砂的发间。

花朵嫣红明润,十分娇艳。周世澜武功不错,力道也是恰好,那枚红菊并没将元月砂的发髻弄散,反而是轻轻巧巧的,恰到好处,别在了元月砂的发间。

如今明花娇艳,吐露芳菲,也给元月砂精巧的面容之上,增添了一缕明艳之色,让这位昭华县主显得更加动人了。

元月砂心里面是不欢喜的,她甚至想要伸出手,将这枝花儿这样子的伸手摘下来,让后扔到地上去。

只不过想到了周世澜所知晓的秘密,她手掌微微一顿,也便是没有动手。

别人如何议论,元月砂也是管不着,她反而是落落大方的,微微一福:“侯爷厚爱,月砂却也是却之不恭。”

周世澜倒没什么别的用意,如今却也是禁不住微微含笑,显得那心情甚是舒坦,脱口而出:“你这样子,真是好看。月砂,你真是个美人儿,以后长大了,一定是会更加好看的。”

元月砂眼底不自禁流转了一股子淡淡的困惑,她知晓自己原本容貌也是不差,化作了女子,总是容易有些个便宜的。只不过好似周世澜这样子极为直白的称赞,元月砂却是没有经受过的。不过她倒是没有什么砰然心动,或者什么喜悦之意,只不过略略有些不自在。

她顶着这朵花儿,瞧向了周世澜,龙胤规矩礼数,让这里的贵族纵然好色,也总是有几分淡淡的矜持。阳光轻轻的照在了周世澜蜜色的肌肤之上,周世澜却显得过于直接。

元月砂一双漆黑的眸子,却也是蕴含了淡淡的冰冷。那眼底深处,却是万年不化的冰雪,蕴含了一缕淡淡的寒意。

周世澜说她长大之后,必定会是个美人儿,不过很是可惜,她永远会保持如今的纤弱体态,以后纵然面容生出了老态,也是不会长大。她实实在在,是个嗜血的怪物,一个生生扭曲的妖孽。周世澜那蜜色肌肤带来的阳光,其实远远不属于元月砂的世界,是元月砂这一生绝对无法企及的东西。什么善良,什么干净,这些周家嫡女周玉淳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对于元月砂而言却也是不复存在的。或者不如说她曾经是有个机会得到,然而那样子的机会,却也是被人生生的粉碎,再也是无法拥有。

然而元月砂却顶着那朵明润的红菊,对着周世澜嫣然一笑,笑容宛如真正少女一般天真无邪。

一张纤弱皮囊,掩住了整颗心的污黑。

然而就在这时候,仿若有什么目光,好似盯住了自己,瞧着竟似有几分莫名的锐利。

元月砂生来这方面便是比别人敏锐些个,如今更似有所察觉,不觉顺之望了过去。

不止元月砂,便是旁的人,却也是纷纷侧目。

长留王百里聂的到来,仿若让今日的宴会生出了几许的辉煌之色,更让那些京城妙龄怀春的少女顿时生出了几分的激动。

甚至连瞧着泰然处之的龙轻梅,那一双眸子之中,却也是不自禁的流转了几许淡淡的惊讶之色。

百里聂今日换了一套淡色的衣衫,没有戴着面具,却笼罩了一片淡淡的轻纱斗笠,遮掩住自己的容貌。他那张绝色的面容,笼罩在一片烟云水雾之中,朦朦胧胧的,五官也是微微有些模糊了。可也许是雾里看花显得更加美丽,这样子的面纱轻轻遮脸,非但无损百里聂的魅力,反而让百里聂平白增添了几许神秘的韵味和诱惑。

若他是京城少女的一场美梦,那么这样子一场美梦其实是不必让人瞧得太清楚的。

而元月砂更是忍不住,冷笑了两三声,距离果真是会让人产生所谓的错觉。

就好似她初见百里聂时候,纵然是很不喜欢这份虚假的完美,可到底也是被这样子的完美所震慑过的。然而几番接触,那所谓的完美早已然是生生裂开碎掉,让元月砂瞧清楚了百里聂的种种不堪。

他诈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钱财,对可怜的少女也是压榨欺辱,恣意劳逸,而且还不肯付出,吝啬无比。而面对贞敏公主的事情,百里聂的冷血无耻,简直也是令人发指。更不必提他言语调戏,哄骗欺诈,折腾自己手臂,将药丸加入糕点哄着自己吃下去的等种种屈辱。

这般无耻的人物,又怎生能被人吹捧成宛如谪仙,风姿秀丽。

如今那沉浸于面纱后面的面容,宛如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雾气,朦胧之间,那一双眸子却好似雾夜之中的星辰,似乎也是闪动着莫名的一样光辉。

元月砂不自禁的轻轻的皱起了眉头,这也许并非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百里聂目光灼灼,仿若也是不动声色的瞧着自己。又或许上次之事,自己动了手,终究让这位体弱腹黑,心计深邃的长留王心生记恨,故而竟似有些个了不依不饶的念头。

然而元月砂又禁不住觉得,也许,并非这般?

这也没有什么道理,甚至无甚依据,只是那内心之中,竟似隐隐有些感觉,仿若百里聂的留意,并不是因为上次之事。

而百里聂却也是轻轻的盯着元月砂发间那朵娇润欲滴的红菊,那双有些淡漠的眸子,从元月砂插了红菊的鬓发,轻轻落在了元月砂身后的周世澜身上。

周世澜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蜜色的肌肤,眼睛桃花煞煞,可谓轻佻无比!

百里聂慢慢的,慢慢的收敛了自己的目光,他原本也是极为擅长自己性儿的性情,自然也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失态之举。

甚至此刻,百里聂也都不如何明白,心口掠动的那么一缕说不出的一样,究竟又是因为了什么。

他慢慢的,却也是一点点的,收敛了自己眸光。那目光却从周世澜的英俊脸蛋,落在了自己苍白而修长的手掌之上。他情不自禁的,慢慢的捏紧了手心那枚碧绿色的玉箫。

李惠雪也被百里聂吸引走了目光,她忍不住怔怔发呆,言语柔柔:“他,他又究竟是谁啊。”

石煊纵然是性子张扬,十分不服管教,可是此时此刻,也是难免被百里聂风采所摄。他听着周围的人言语,大约也是知晓了,对着李惠雪说道:“大约,这位就是长留王殿下百里聂了,母妃当真是好大的面子,想不到这赏菊之宴,便是长留王殿下也是会来这儿。”

石煊从前也是听闻过了百里聂的名声,只听说这位殿下身子虽然是弱了些,却是风采过来,令人惊艳。不过那个时候,石煊虽然是听过了,却也是并没有如何放在心上。他一听说百里聂身子骨弱,也就自然而然,将百里聂想成一位脂粉味颇为浓重的贵公子。而这样子的贵公子,也许容貌纵然是俊俏了一些,可是若是放在了东海,那也是一点儿都是不讨人喜欢。

然而今日一见,却并非如石煊所想的那般,长留王百里聂确实也是风姿过人。

李惠雪也是瞧得呆了呆,她以前待在京城时候,据说长留王送出京城去养病去了,故而李惠雪从前是没有见过百里聂的。想不到,竟似这般一个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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