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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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秘书,是被人劫去了要紧的东西……”

说话的人语速又快又急,大约是附耳上去,语速又快又急。

“这还了得?”

以何文山的性子,说出这四个字,已是遇到了生平难得一见的棘手难题。只听他转头问:“你们刚才送人进去的时候,大帅在里面么?”

外头的守卫摇头:“没见着!”

何文山顿时做了决断:“这一层所有屋子,挨个打开搜查。”就是说,也包括了大帅的这一间休息室。

搜查的速度极快,能听见房门被一间一间地“砰砰”打开,可见搜查的人手众多。

阿俏闻声,难免焦虑地看一眼沈谦,扭头冲房间的阳台看去,又看看沈谦的手。

她的意思是,沈谦有武器,或许可以强行打开落地窗的锁,他们一起从露台离开。

沈谦摇摇头,贴在她耳边说:“不行的。听见动静,会有人立即破门。”

阿俏一转念,就指了指窗边的帷幕,意思是让沈谦再藏回幕布之后去,搜查的人由她来应付。

沈谦却知道正搜过来的这一群虎狼之辈到底是什么来头,继续摇头拒绝,反而伸手到腰间,将他那枝“博莱塔”取出来,上了拴,紧紧攥在手心里。

他有种预感,这么多人一起搜查,帷幕后面绝对藏不住,到时候反倒当真带累了她。他自己是督军公子,还有些用处,一时半会儿还能留条小命。而她……

可是她,可是她若真有半点差池,那他的余生……该如何过?

转眼间人已经朝这间休息室快步赶来。只听何文山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开门!”

外面的守卫去扭门锁,“秘书,从里面锁住了。”

何文山沉吟片刻,立即下令:“砸门!”

何文山下令破门的瞬间,阿俏贴在沈谦耳边轻轻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没有问:“你到底要怎样”,或是“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却在问他此行的目标,“到底想要什么”。

沈谦一抬眼,看见身边的女人。

他这才注意到她换了一身衣裳。胭脂色的旗袍衬着她姣好的身材,缎面上银线密密绣就的花纹,在幽暗的烛光下闪闪烁烁,犹如繁星点点,又似春水微漾,他自从认识她起,从未见过她这样的打扮,仿佛在他毫不经意之间,她竟早已美得惊心动魄了。

于是沈谦突然轻笑起来。他想明白了他想要的。

外面的人开始第一次撞门。

沈谦凑到阿俏耳边,柔声说:“我只是想要你啊!”

何尝不是呢?这些年,他所做的,往大里说,他总想着略尽些绵薄之力,为天下人谋一个国泰民安的好世道,可往小里说,他也想在这样的世道里,有个喜欢的人能让自己守着,好好地守一辈子。

阿俏一怔。

这话说得比沈谦早先的舞厅里说得更要过火,阿俏万万没想到,已经火烧眉毛的时候,这男人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思,能情致缠绵地说这样的话。

门被撞了第二次,门闩振了振,眼看就要撞松了。

沈谦的眼神却越发地亮,凑到她耳边说:“这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说着,他一转身,去身后架上勾了件衣裳过来。

阿俏怔怔地望着他。他以前也说过类似的话,“有时候你就不肯信我,我说出来的,你未必就真愿意按照我说的去做。”

已经到了这节骨眼儿上,阿俏反而释怀了,也许下一刻她就真的没命了,那且便信他一回,就算是为他而丢了性命……反正也不是头一回。

门被“砰”的一声撞开,重重地弹在墙壁上。

何文山走进大帅任伯和的休息室,见到眼前的景象,险些没跳起来,差点立即从屋里倒着退出去。

休息室里,灯光黯淡,气氛暖味而靡废,遍布天花板与四壁的繁复装饰几乎能叫人瞧花了眼。房间深处,有一对男女,正在忘情|亲|吻,大约浑然不知有人进来。

男人背对着来人,他的背影英武挺拔,藏青色的便服外套正随意地搭在肩上,一只臂膀早已从外套中抽了出来,此刻放肆地勾起女人的一只膝弯,让她雪白的膝盖从胭脂色的裙裾下露出来。

女人则紧紧地贴着身后的板壁板壁上,虽然看不清面孔,但来人大致可以猜到她该是在热烈地回应。那一对粉藕似的手臂此刻正温柔地缠在男人颈间,纤指偶尔会用力攥紧男人的衣领,仿佛她在与面前的男子一番激烈交锋时,一样有来有往,进退有度。

这样热辣而失控的场面,令在场所有的人瞬间齐刷刷地犯了尴尬症。

“大帅”

何文山低声招呼一句,“兄弟们只是在……”

男人与百忙中腾出左手两指,朝后轻轻地摆了摆。

这是何文山见惯了的手势,他顿时如蒙大赦,赶紧一挥手,说:“大帅一直在这里,你们还有什么疑问?”

男人的左手扬起,二指随意地朝身后弹弹,正是那人有点儿不耐烦,命人退下时候的习惯动作。

何文山很精细,偷眼往桌上放着的玻璃瓶里看过去。即便灯光昏暗,何文山也看出玻璃瓶里盛着的液体少了一大截,几乎不剩什么,其余几个杯子又都空着。

何文山顿时放心了,心想凭你是什么烈女贞妇,喝了这点儿东西,不还是一样原形毕露?

他心下有点儿懊恼,要怪,只能怪他们进来得太莽撞,任帅一直没出现在舞厅那边,显然是一早就留在这屋子里休息,此前那几个傻子竟没见着。这会儿倒好,让这群不知轻重的家伙在将将入巷的时候冒冒失失闯进来,好在没有扰了任帅的兴致……

门关上的那一刻,沈谦将阿俏放开。

两人都是大口大口地呼吸,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刚才两人一起经历的短短一两分钟,是他们各自从未经历过的凶险时刻,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就算是瞬间紧紧相拥,在那时心中又有哪里有半点柔情蜜意只剩下紧张了。

沈谦一下子松开他的双臂,对阿俏小声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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