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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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远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低头乖巧模样的周清文,叹口气慢条斯理坐下捻起一块点心。

周清贞中午回到小院,遇到自己笑容灿烂的小丫鬟,献宝似得捧着还有三块绿豆糕的白瓷碟,小孩心里一动鼻子抽了抽,唇舌间不由自主分泌出口水。

“这个绿豆糕太好吃了!奴婢特意留给少爷,尝尝看也许你喜欢呢。”春花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小孩。

‘太好吃了’清脆的声音纯净的笑容,让周清贞心情轻松很多。小孩抿抿唇一脸酷酷的样子,转身去窗下洗手:“甜腻腻有什么好吃的,你喜欢吃自己吃,不过出去了可不能跟人说。”

“我又不是傻子”春花捏起一块放进自己嘴里,幸福的眯起眼睛:太好吃了,绵甜润密。

周清贞轻轻甩甩手上的水珠用毛巾擦干净,回头看到小丫鬟眯着眼睛幸福的样子,抿起嘴角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虽然你有些傻,但我会对你好,回报你相护之意。

春花养伤的日子挺舒服,每天只要去厨院拎回吃食,就再没有别的事情:脏衣服送去浆洗院——三少爷说钱氏刚接手,一定不会折腾自己给人把柄;水缸里有长寿悄悄打满的水;小院都是周清贞关起门自己打扫的。

四月的日头是最长的,过了戌正,西边的太阳还完全没有落山的样子。春花坐在窗下的书桌前,周清贞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把昨日教你的背来听听。”

春花坐的挺直,胳膊规矩的搭在桌上目视前方,压下欣喜激动,清越的童音郎朗响起:“人之初,性本善。性将近,□□。”

背完了,春花还积极的解释了这段话的意思。

周‘老夫子’颔首,一副胸有成竹的淡淡模样:“默写来。”

“好嘞”春花一脸跃跃欲试,挽起袖子执起笔。她执笔的架势还有模有样,毕竟这个动作被‘周夫子’勒令练了三天。

‘周夫子’说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春花对此十分鄙夷,不就是‘磨刀不误砍柴工’吗,非得说的文绉绉,叫人听不明白。

架势很足,可是一笔下去……春花就来了个底儿掉。

软软的笔头轻轻一抖按在纸上,多了一个黑疙瘩,春花皱眉,肩背绷的像一块铁板,抖着手腕放轻力道,然后白纸上多了一个蝌蚪,还是摇着尾巴游得正欢的蝌蚪。

周夫子惨不忍睹的抽抽脸皮转过身,比二哥还笨。

不过十二个字,春花写完鼻尖上渗出细细密密的小汗珠,她呼了一口气抬起头放松身体,如蒙大赦般:“好啦!”

‘周夫子’打眼一看,十二个字写了一张半。周夫子不想评价自己女学生的字,只是伸出食指在快跟纸一样长的‘善’字旁边点了点。

“少了一横”

“那其他的都对吗?”春花喜滋滋的问。

周夫子一脸淡然从哪些横七竖八,分不出东西的柴草里挨个认过去,然后抬头颇无语的看向自己满心期待的女学生。

春花脸上浮起准备开心雀跃的样子。

“十二个字,你只对了四个。”周夫子心情复杂。

“啊?”错那么多,还得用工。

“我三岁的时候用了五天时间,就认全了整本。”你好笨。

春花换一张纸,这些纸都是周清贞在学堂里用过的,拿回来背面还能给自己的小丫鬟用。她铺好纸轻快的说:“那是因为少爷聪明嘛。”

我不会嫌你笨的,周清贞端来一把高背椅,放在春花旁边翻出自己的书本:“你先把‘人之初,性本善’学会。”

笨了就学慢些,周清贞是很有耐心的夫子。

时间一晃到了五月初一,身后的伤好的没留下一丝痕迹,春花又变成身姿灵敏的小丫头。这天早上周清贞告诉她可以去钱氏院里,找芍药姑娘领份例。

要领工钱了,虽然春花只干了将近半个月,可还是开心的像一只出笼的小鸟。

钱氏刚得了浆洗院,不想为难周清贞,更何况春花还算是这件事的小功臣。

“这些布匹是给少爷做夏装用的,这几块布是给你做夏装用的,夫人特意让我给你挑的,喜欢不?”芍药略带些矜持,指着桌上叠起的几块花布。

喜欢,太喜欢了,上好的细布葱黄浅绿撒了些小红花。女孩子怎么会不喜欢漂亮的衣裙,不过春花耐住心里的雀跃,面色恭谨的福了福:“芍药姐姐费心了。”

芍药勾勾嘴角:“你来了十三天,夫人念你干活用心,给你补足了一个月的月钱。”

布料上放着一个红布小包裹,看形状应该是铜钱。

“还有这些,是你们院里这个月的香胰子、肥皂团、澡豆。蜡烛就不给你们了,夫人说少爷离得远照看不上,怕他晚上用功太过坏了身子。”

真是……少爷出息了难道不是夫人得利吗?春花没有多说什么。周清贞说了,他们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凡事以忍为上。

这句话的来历和意思,周清贞给春花讲过,春花自己琢磨就是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糟糕。

“那一盒是三少爷这个月的茶叶……”

春花早就看到桌上那堆东西里有一个纸盒子,而且她还知道,少爷们的茶叶份例,不是花茶就是果茶。

不得不说周府的份例还是很齐全的,什么毛巾、针线乱七八糟都有。

春花等芍药一一说完,有些疑惑的问:“少爷的份例呢?”她听说周府少爷每月有二两银子的月钱。

芍药扯着帕子捂嘴轻笑,那笑里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像是嘲笑小丫头想的太多:“老爷说少爷还小要什么银子,没得拿出去学坏,因此少爷的份例一直都在老爷那处。”

这是什么爹,儿子的零花钱也看得上?春花惊奇张嘴。

春花还在惊讶,厢房的帘子被蔷薇掀开:“春花,夫人叫你过去一趟。”

还是上次那间内室,娇艳的牡丹依旧开的正盛,钱氏一身锦绣斜依在贵妃榻上,笑出几分和气的模样。

“上次为着家里规矩罚你,实在是不得已……”钱氏一边说,一边对旁边伺候的芍药抬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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