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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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场紧挨着一片狭长清澈的浅湖,湖边已被一只庞然大物占领,众人战战兢兢数日,渐渐适应了小八这只巨蜈蚣的存在,起初想去湖边喝水还得绕路,这几天终于敢直接从小八的身子底下穿过去了。

此时还没到镖师们歇息的时候,小八知道自己不用起身,就惬意地趴着,触角时不时跟着呼喝声摆动几下,它的触角上挂着几只顽劣的小奶猫,小猫们都是肚肚的崽子,肚肚此时正和它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媳妇儿一起蹲在半山腰眯着眼晒太阳。

过了没多久,连慕枫扛着阿十从练武场上下来,坐到小八身边拿着帕子给阿十擦脸上身上的汗,小八的触角立刻伸过来,小奶猫们滚落一地,纷纷涌向阿十,阿十抱起一只小猫,鼓着腮帮子道:“阿爹怎么还不给我们回信?他究竟要忙多久?”

连慕枫笑了笑:“你想不想阿爹?”

阿十连连点头:“想!”

连慕枫给他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过了中秋就到你生辰了,不如我们去找阿爹,和他一起过?”

阿十眼睛顿时亮起来,扑到他身上又蹦又跳:“要去要去!我们去找阿爹!”

这时连堡主也从练武场下来,大步走到阿十身边,将他抱起来抛了抛,又在他清脆的笑声中将他接住,捏捏他的鼻子朗声笑道:“什么事让阿十这么高兴?”

阿十一脸兴奋:“我们要去找阿爹啦!阿爹太忙了都没功夫给我们回信,我们要去找他!”

连堡主笑呵呵地将他放下,哄他去旁边亭子里吃东西,在他蹦蹦跳跳地离开后瞥了眼连慕枫:“你究竟有没有把握?”

连慕枫点头:“有。”

连堡主满脸不信:“你一日一封信地送过去,他一次都没回过,你哪来的把握?”

连慕枫清清嗓子:“那些信都是我替阿十写的,我自己一句话都没有。”

连堡主:“……”

连慕枫眼底浮起笑意:“阿容这会儿应该是恼我了。”

连堡主:“……”

这也值得高兴?

连慕枫又道:“最近几封信都是只字未写的白纸,他都没有察觉,想必早已气得将我的信束之高阁。”

连堡主:“……”

连慕枫笑意加深,曾经的朝夕相处让他对墨远有了深入骨髓的了解,墨远缺失了痛苦的记忆,必然会性情大变,此时又是十四岁的少年心性,行事自然由着性子来,重逢之初他还有些担心,此时他已经可以肯定,墨远至少是在意自己了。

连堡主对墨远的了解自然远比不得他,此时看他这么一副高兴的模样,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叹口气挥挥手催促道:“想去就赶紧收拾收拾过去,中秋不稀罕你们在家过,趁早走!”

连慕枫笑了笑,起身拍拍身上的草屑:“听说君庄主邀请爹去参加伏魔大会了?”

连堡主不知他怎么说起这个,顿了顿:“嗯,怎么了?”

“上回在阜安城,被阿容救活的那人身上中了剧毒,莲香是那毒散发出来的,若其他死去的人也是如此,那行凶之人就不可能是玉面杀魔,最近江湖上闹出的风雨恐怕暗藏玄机。”

连堡主点头:“不必担心,爹有数。”

父子俩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横穿练武场飞奔而来,冲到连慕枫跟前,气都来不及喘,急急道:“老大!京城有异动!”

连慕枫眸色一紧:“怎么回事?”

“近日晟王入宫次数渐多,郑谦悄悄递消息给我们,说晟王每次入宫面圣,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古怪,郑谦觉得晟王对他起疑了!”

晟王是皇帝的胞弟,当初皇帝逼供篡位,血洗皇室,手段强硬,晟王为求自保,就主动请旨削藩,做了被软禁于京城的清闲王爷,正是晟王起了这个头,剩下的皇室血脉便有样学样,这才有了后来各王与皇子手无实权的尴尬局面。

晟王与皇帝虽是胞兄,关系却绝不会融洽,更何况郑谦做假皇帝做了好几年,早已得心应手,晟王到现在才发现他是个赝品,这就很突兀了,此事必然还有隐情。

连慕枫道:“加派人手暗中保护郑谦,遇异动随机应变,另外派人紧盯晟王府,看他都与哪些人来往,一个都不能漏!”

“是!”

作者有话要说:某天,二宝心血来潮,把没看的信拿出来。

半刻钟后,二宝提剑出门。

半日后,二宝被狗子壁咚,剑落地。

心疼剑。

第104章 【旧宅】这里究竟是阿爹的家还是爹的家?

连慕枫连夜给京城飞鸽传书, 命那边的人尽快递消息给郑谦, 让郑谦将谢容禛游学结束不久将归京的消息告知天下,并下旨立其为皇太孙。

这道圣旨原本早就该出了, 只是以前墨远失踪, 连慕枫找不到人, 不得不将此事暂时压下,如今一晃三年已过, “谢容禛”这个皇孙虽然从未正式露过面, 连慕枫却下足了功夫,让世人都以为谢容禛真的跟随林知秋游学去了, 民间还时不时流传出关于“谢容禛”的佳话, 或诗词歌赋, 或针砭时弊,无一不令人拍案叫绝,甚至有不少人说已经见过谢容禛,更增加了此事的可信度。

经过足足三年的造势, 朝臣、学士与世家中几乎多半人都认可了谢容禛的品性才能, 谢容禛已经成为皇位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唯一欠缺的就是一道圣旨了。

裴元有些担心:“会不会太急了?公子尚未恢复记忆。”

连慕枫摇头:“不要紧,流云公子说了,阿容早晚会恢复记忆的,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京城的局势。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谢冀的儿子与失踪的皇帝,这两人从丰凌城逃走后就一直杳无踪迹,总不可能轻易就死了。最近晟王入宫太频繁, 实在有些反常,若我猜得没错,他应该是见过这两人了,只是不知他们下一步打算如何做。”

裴元听了越发担心:“不知他们密谋了些什么,我们安插在宫里的人并不多,万一让他们得逞,不仅郑谦有性命之忧,阿容公子的储君之位更会不保。”

连慕枫眸色沉沉:“所以必须提前下旨,君子无戏言,万一真让皇帝回了宫,他想废储也要等一段时间,否则天下人只会觉得他朝令夕改。不过这是最坏的打算,我已经让人去查晟王了,能将皇帝找到最好。”

裴元见他提起笔打算给墨远写信,不好再久待,只好忧心忡忡地退出去。

连慕枫在他离开后却将笔放下来,神情并没有在人前表现出的那么轻松。

若是墨远没有失忆,此事解决起来极为简单,不消几日就能尘埃落定,可墨远失忆了,下那道圣旨就好比一场豪赌,在墨远恢复记忆前,任何一道变数都有可能令他们前功尽弃,令墨远多年部署付诸东流。

连慕枫叹口气,起身走到内室看了看熟睡的阿十,伸手在阿十的头上摸摸,昏黄的光晕笼罩他的眉眼,氤氲出一片温情。

翌日清晨,连慕枫带着阿十离开连家堡,直奔流云医谷,走了没几日,京城传来一道消息:郑谦身边的大太监突然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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