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 / 2)
“而目前摆在我们面前的第一个问题就是,凶手是如何通过那些最初的受害者选定四个死者的?”
他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他们之间甚至一点交集都没有,无论是从生活轨迹还是行为模式。”
包括看起来最平庸无奇的卢克·赖特,如果不是警方在死后将他的dna入库,谁又能想到这个老实本分的邮递员会是横跨密西西比州的连环杀手呢。
“我觉得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就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牺牲别人完善自我、或者说满足自己的欲望。”
艾尔将档案分行摆在桌子上,语气犀利地讽刺道:“看看这四个人犯下的恶行吧!”
“卢克·赖特,连杀七人的噩梦投递员;安娜·怀特,在生日宴会时将朋友扔在海上独自开着游艇离开导致两死三伤的议员之女;艾登·瑞斯,利用检测水源的机会处理尸体的环保药剂公司首席执行官;还有割掉女友绳索的爱德华·史密斯。”
“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正常价值观的人,看到这样的人借着精神疾病、家庭背景以及假面具逃脱制裁会有什么感觉?”
“失望,”珍珍叹了口气,“应该是对这个社会极度失望吧。”
“还有怨恨。”
摩根接着说道:“对不公正的怨恨,对个人面对不公正行为时无力反抗的自我唾弃,以及对世界上不能出现一个纠正错误的人的愤怒。”
“所以超级英雄题材的作品才会那么受欢迎。”
瑞德的思维再度跳跃,“蜘蛛侠、超人甚至蝙蝠侠,都是人类对不公平待遇的内心折射,他们渴望出现这样一个人维护正义。”
“正义,这就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答案。”
终于将脑海中的线索逐步关联在一起,吉迪恩走向那一张张记录着最后的苦难历程的照片,“这些死去的人需要正义,他们的家人同样需要。而我们要找的杀手,就是自认为能够带来正义审判的暗夜骑士!”
“我想我们可以完善之前的初步侧写了。”
顺着吉迪恩的思路,霍奇在玻璃板上写道:“我们要找的是一个五官端正身材健壮的白种男人,他可能受过很好的教育、有良好的经济基础。不会很年轻,因为那样的男人缺少经验和自制力;但也不会成熟到影响身体协调能力,所以他的年龄应该在三十五岁到四十五岁之间。”
“这是一个自我掌控能力很强的人也是完美主义者,目前独身的可能性比较大。他应该有宗教信仰,但是很少去教堂,因为在他心中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上帝的使者。”
“工作与生活圈子可以让他接触到那些不为人知的隐秘,再加上他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很可能这个人就在司法部门或者相关单位工作。”
一直等到霍奇停下来,吉迪恩才冲着在座的组员补充道:“每次谋杀都是那样的完美无瑕,说明他曾经在脑海中幻想了无数遍,甚至连每一个细微的可能性都演练过。这个过程是极其压抑和枯燥的,能够支撑他坚持下来并付诸实际的力量,除了心中的正义感只剩下与受害人家属的感情共鸣。如果他在现实中接触过那些人,一定会表达出非同一般的怜悯和宽容。我想任何家庭处于如此难受的困境时,都不会忘记曾经对自己表达过善意的人。”
吉迪恩说完闭上眼睛,试着将自己代入到不明嫌疑人的身份,用最合理的可能性去猜想这个男人做出的真实反映。
其余人见他陷入了沉思中,全都静静地翻看着手中的资料,希望能借由它们找到更有价值的闪光点。
在满室翻阅纸张的轻微声中,吉迪恩突然睁开了双眼,“如果凶手生活富足,他会不会去资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家庭?”
或许凶嫌会通过特殊渠道与被害人家属建立某种程度的人际关系,可以使他在保证自身安全的情况下近距离接触那些人,从而达到某些不为人知的满足感。
珍珍惊讶地问道:“他们没有获得赔偿吗?”
“不用想了。”
摩根无奈摊手,“赖特是个穷光蛋,史密斯至今不曾认罪过,怀特议员和和瑞斯公司拒绝对此事作出回应。”
“吝啬的资本家。”
瑞德轻轻挥舞着手中的签字笔,用古怪的口音说道:“他对于人们的痛苦视而不见,永远都躲在密室里‘爱抚,把抚,欣赏他的金币。’”
不同于忙里偷闲恶搞的下属,得到提醒的霍奇直接拨通了it高手的专线,“加西亚,我需要你找出所有因为这四个人承受损失的家庭的相关记录,包括父母在内的直系亲属目前的生活状况、工作环境、经济水平以及银行账单上最频繁出现的相似点。”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如果可以,最好加上他们的网络社交状况,看看最近一两年的在线交流中是否出现了比较反常的地方。”
“好的长官,请稍候。”
在闪亮的显示屏前面,加西亚手指灵活地敲动键盘,直到上面跳出一个个网页,“哦,有了!”
“除了最近牵涉在案的凯勒家,其余十多个家庭全都搬到了另一个城市甚至其它州生活。有一半在失去孩子后解体,少数几个完整的也存在很大的经济问题,我查到其中三个人已经拍卖房产偿还贷款了。”
“哦!”
一声惊呼之后,加西亚的声音变得十分悲伤,“还有一个受害者的父亲因为承受不住打击染上了毒瘾,在半年之后就吸毒过量去世,这些年一直是那个可怜的母亲在独自奔走。”
虽然早已习惯面对死亡带来的伤害,霍奇还是禁不住皱起了眉头,“加西亚,他们的个人网页出现过特别的访客吗?”
“没有。”
加西亚点击着所有相关人员名下注册的交流频道,“这些人好像从没存在过一样,直接从博客、脸书,甚至曾经参与过的兴趣小组中销声匿迹了。”
“这才是正常状态。”
仔细聆听每一个细节的吉迪恩理解的说道:“任何人遭遇过锤心刺骨的痛苦,在伤口没有痊愈之前,恐怕都只会是一个隐形人了。”
搬家、离异、将责任推卸给对方,都可以让自身远离痛苦,远离那些随时可以刺激他回忆起美好过去的人。
可当这些身负苦难的人全都蜷缩在地下疗伤的时候,凶嫌又是如何找到他们的呢?或者说,他们是怎样产生共鸣的。
“这些人一定有某种隐秘的联系,为什么我们找不到它?”
吉迪恩推开椅子,开始焦躁地在玻璃前走来走去,“从初步设想到实施杀人计划,凶嫌已经完成了质的飞跃,在这漫长的时间内一定会有一个促使他必须做出这种选择的刺激源。”
由于他在转身时的动作过大,一不小心将最外侧的照片蹭了下去。
当他懊恼地弯下身拾起那张照片时,脑子里忽然好像爆炸一样闪现了一片耀眼的光团。
“吉迪恩?”
霍奇走过去扶起他,“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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