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啊?”豆苗儿诧异地看着他,想了会儿,恍然大悟,他说的是孙年生?撇嘴,她很想问他是不是发烧脑袋都烧傻了呀?可他都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啊!豆苗儿嘟嚷着嘴,把怼他的话咽了回去。
她脸上小动作很多,陆宴初僵坐着,糖化作甜水,想吐不能吐,他真是憋屈得很。
“蜂蜜糖球呢,是先把枇杷熬成膏,快凉时兑上蜂蜜,捏成丸子,埋在地底储存。”豆苗儿一字一句的解释,末了挑挑眉,反问他,“这时节上哪儿去找枇杷?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再做出一罐蜂蜜糖球出来?”
陆宴初:“……”
见他安静下来,似是知错,豆苗儿得意地转身:“我去给大黄黑妹喂吃的,你老老实实歇着。”
满脸窘迫,陆宴初闷声懊恼。
他可能病得不轻?伸手触了触额头,确实挺烫的,陆宴初松了口气,病得不轻就好!他不过是烧糊涂了而已!
全身无力,陆宴初听着屋外点点动静,偶尔她的嗓音会轻轻传来。
睡会儿再走吧!青天白日,若被人看见他从她家出来,不好。如此安抚着自己,陆宴初疲惫地阖目,很快昏睡过去……
豆苗儿在外头无论做什么都尽量小声不吵他,等忙完手头的事,推门瞧去,他已经睡得很熟了。
阳光正好,几缕明亮的金色点缀在他眉眼之上,俊逸非凡。
半晌,微风拂过,豆苗儿猛地回神,她尴尬地锤了锤脑袋,转身掩上房门。
去院子里割了些韭菜,豆苗儿盘算着中午多做几道菜给他开开胃,生病了的人没有食欲,但不吃怎么能恢复得更快?
上次晒干的鱼可以煎煮,再来碟韭菜炒鸡蛋,豆苗儿咬唇,眼前一亮,她都忘了,上次在山上采的菌菇没吃完,晒干后存了起来,她还可以炒一碟菌菇腊肉啊!
斗志满满地行动起来,她一得意忘形,不知不觉哼起了歌。
很快想起来屋里躺着个病歪歪的陆宴初,豆苗儿拍了拍嘴,紧紧闭上。
三道菜都是家常风味,不复杂。
最后的鱼还得在锅里闷会,豆苗儿脱下围裙,轻快地去扶陆宴初下榻。
“我没病到走不动路的地步。”陆宴初觉得她好像把他看做了一个瓷娃娃,他明明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哪怕病了,也不是个瓷娃娃。
“唔,不扶着你我不放心啊!”
陆宴初:“……”他耳根发烫,默不作声任由她扶着,落座在桌旁。
将三盘菜并两碗粥端上来,两人对坐,慢慢吃午饭。
大黄黑妹闻到肉味儿,在桌下闹得欢快,豆苗儿好笑,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它们说话,或是埋怨或是调侃。
这是她与它们的相处方式,陆宴初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意,比起他那清冷孤寂的院子,似乎这样子才算是生活……
他们两吃得差不多时,一道熟悉的嗓音赫然在院子里响起:“豆苗儿,我叫你半天不答应,见栅栏门开着就直接……”
手上动作一僵,豆苗儿猛地望向对面的陆宴初。
孙大娘脚步很快,不过眨眼功夫,她人就站定在了大门口。
未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孙大娘提着裙摆,一双眼睛呆滞地盯着屋内两人,嘴微微张着,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13章
一时静寂,竟无人打破沉默。
“大娘,您回啦!”半晌,豆苗儿扯了扯僵掉的嘴角,“听说桃杏姐姐生了对双胞胎?恭喜恭喜,他们都还好吗?”
“好。”孙大娘只盯着陆宴初瞧,偏厚的两片嘴唇翕合,一双眼睛仍没从呆滞中醒神,下意识应和着,“好,好,好……”
“孙大娘,晚辈陆宴初。”陆宴初放下碗筷,起身朝孙大娘作了个揖。
在最初的震惊讶异过后,他窘迫也好赧然也罢,总不能一声不吭袖手旁观。
陆宴初一套动作谦谦有礼,端的是镇定自若,但细心瞧,很容易发觉他耳后根通红一片,那片红晕甚至一直蔓延进衣襟包裹住的脖颈里。
“哦,晓得,我晓得你是谁。”孙大娘支支吾吾,她瞅了眼跟着站起来的豆苗儿,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孙年安是她外侄,她把豆苗儿当半个闺女看,自然希望两人能有个结果,况且这也算门当户对的喜事。
可不得不承认,与面前这位一表人才有学有识的陆宴初相比,她那侄儿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时望着面前两人,果真男才女貌一对璧人,般配,般配得很。
哎,没戏了没戏了!
孙大娘一肚子纳闷和牢骚,以及担忧。
豆苗儿瞒着她,她心底不舒坦,有些酸溜溜的。再者二人偷偷摸摸在家幽会,到底不太敞亮。还有……孙大娘终究是关心豆苗儿的,她姥爷姥姥走了,身边都没个把关的人,陆宴初家里那档子事可不简单,若最终他要去京城投奔他爹,那她呢?
“大娘,您吃饭了么?”寻不着话说,豆苗儿几根手指搅在一起,朝旁边陆宴初暗暗递去一个眼神。他好歹是个读书人,脑袋灵光思维活跃,快给找个理由解释解释啊!
陆宴初薄唇紧抿,匆匆睨她一记。男女授受不亲,从遇见她起,他已做了不少读书人不该做的荒唐事,如何还有脸再强行隐瞒?关键怎么隐瞒?他是真睡了她闺房,真吃了她做的可口饭菜,也真被孙大娘抓了个现成。单就最后一条,便跳进泖河都洗不清了!
“没呢,我一着家就急着来找你,因为……”孙大娘将二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欲言又止。
“孙大娘。”跟着豆苗儿这么唤她,陆宴初知她是碍于他在场不好明说。退避定是要退避的,但也没法退避到她闺房里去,陆宴初看豆苗儿一眼,“晚辈有些事情,先行告辞。”
他要走,自然没人拦他,豆苗儿将手藏进袖子里,默默站着不吭声。
陆宴初踟蹰不前,他目光落在她低垂的面颊上,顿了顿,笑得不太自然地向孙大娘再作了个揖:“孙大娘,我与豆苗儿自幼相识,情同兄妹,近日我住在泖河对岸的木屋内温习功课,与她重新相聚,想着是妹子,就唐突地过来吃了顿便饭,是晚辈失礼。”
“哦?”孙大娘不太信,应得颇为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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