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何长贵站在门外憨笑道:“成富叔,我爹和几位族老打算下午在祠堂里开个族会,要求每家都要出一个人参加,我这不是挨家挨户通知来了吗?”
何父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午一定去。你快进来坐坐,喝口水。”
何长贵摇了摇头,“不了,成富叔,我还赶着去通知其他人呢!”何父见他急,也不多留了。
待何长贵走后,沈氏站在院子里疑惑道:“这春耕都过了,村长怎么还要开族会?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
何父也有些不解,“我也不知道啊!算了,左右下午去了就知道了。你要不也一道去?”
“你去吧,我下午要跟清姐儿学编绢花,毕竟这么有多要编呢,总不能全压在清姐儿一个人身上。”沈氏说着说着,又瞪了眼何父。何父知道还是在埋怨他买多了,只能讪笑着不说话。
何家村的祠堂建在村子的西面,是单独的一套院,东、西方向各有三间平房相连,另有两间更大的屋子坐北朝南,其中正房里摆放着何家村几代先辈的灵位,每年清明时节,村民们都会来祠堂祭祀先祖。
而一般开族会,是在东边的屋子里。何父到时,已经有不少村民都到了,他们聚在一起,小声地议论着,显然也对村长突然召开族会的举动一头雾水。
何成富的大哥何成财也来了,他比何父长得要壮实些,看见何父就关切地问道:“二弟啊,弟妹最近身子还好吗?听说前些日子清姐儿病了,可要紧啊?你要有什么困难就开口,大哥那儿还攒了一些钱。”
何父一听就笑了,脸连忙摆摆手,“大哥,你不用担心,她们都好!我现在也不缺钱。”
何成富跟何成财兄弟两个关系还是不错的,虽然何父在分家时吃了些亏,但这些年大哥也在钱财上帮衬了他不少;加之两家又不住在一起,挨得远,减少了许多矛盾,所以何父对自家大哥也是多有感激。
村长何春根已经年过花甲,他坐在屋子中间的椅子上,其他几个族老分别坐在两边。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何春根燃了手里的烟杆,吸了一口,鼻里喷出一缕烟,慢慢说道:“今儿叫大家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告诉大家!”
“村长,到底什么事啊?”有急性子的村民已经按捺不住好奇心了。
“有庆啊,你来说!”何春根点了一个站在他旁边的汉子何有庆,示意他来讲。
何有庆点了点头,高声说道:“是这样的,前几日我上山砍柴,竟然在山上发现了一群野猪的踪迹!”
底下众人一片哗然,野猪?!何家村虽然靠山,但山也不大,而且已经多少年没出现过野猪了?
有人质疑道:“怎么可能有野猪,不会是你看错了吧?”
“是啊是啊!都多少年没见到野猪了。”
何有庆又道:“前几日我上山砍柴,一时不慎,走得稍微远了点,深入了林子里,结果就在那一片林子里发现了不少野猪的脚印和粪便,还有好多树都被给野猪拱断了。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何春根又吸了一口烟,证实道:“有庆跟我讲了这事后,我也找有经验的猎户上山去瞧过了,确实是野猪留下的痕迹,看那样子,应该不止两三头,起码是一大群。这事儿我和村里的几位老人也凑在一起商议过,现在召集大家聚一起再议议,想想解决的办法。”
坐在左边椅子上的一位老人开口道:“我记得上一次何家村出现野猪还是十几年前,当时从山上冲下来四头野猪,直接就把一个正在田里干活的小伙子给撞伤了,还糟蹋了不少庄稼,那一年因为野猪,整个何家村都有损失。这野猪破坏性强,攻击力大,一旦发现了不得不除啊!”
另一位老人也附和道:“眼下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山上一旦没得吃了,指不定什么时候野猪就冲下山了,我们必须要做好防范啊。”
待几位族老发完言,何春根就提议道:“我和几位族老的意思呢,是咱们得先发制人,趁着野猪还没作乱的时候先把它们给除了。我提议每家每户都出一个青壮年,由几个有经验的猎户带领,上山打野猪去。当然了,你们还有什么好的意见都提出来,大家可以再商议商议。”
何春根说完就静坐着,大厅里的男人们都低声商议起来。何父想起自家就在山脚下,更是忧心。若野猪下了山,他们家可不是首当其冲嘛!
过了一会儿,看众人并无异议,何春根便道:“那就这么定了!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带好家伙,就在这几日出发。”
何父回去后将今天族会商议的事跟沈氏一一说了,家里的气氛霎时就凝重起来。
沈氏赶忙丢下手里正在学着的花样,急声问道:“你答应了?去打野猪?那得多危险啊!不行,不行,你不能去!”
第13章 打野猪
何逸清闻言,秀眉紧蹙,一滴冷汗从额角滑落,一种侵入骨髓的冷渐渐渗透进身体,上山打野猪?
她记得前世好像没发生过这件事啊,莫不是她记错了?不可能啊,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忘?
难道是她的重生导致事情发生了变化?
何父闻言,无奈道:“每家每户都要出人,咱家就我一个男丁,不去能成吗?再说了,咱家就在山脚下,要是野猪冲下山,首先倒霉的就是我们家庄稼和屋子。”
何逸清心里十分不赞成,尤其是对于她前世没经历过的事。她劝道:“爹,庄稼毁了就毁了,哪比的上人重要!这打野猪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要是伤到哪儿了,让我和娘还有安哥儿怎么办?”
就算是个老实的庄稼汉子,何父心里还是有一些热血的,打野猪这种事他也想去见识一番。
他劝慰道:“别担心,村长找了好几个有经验的猎户跟去,这次主要是他们的事儿,我们就是去搭把手的,不会有事的。”
沈氏还是不放心,又问道:“什么时候去啊?要去几天?”
何父想了想,道:“去的时间要等村长通知,咱们这山不大,要是顺利的话,当天去当天就能回,就算不顺利,第二天也铁定回来了。”
两岁多的何逸安听不太懂大人们在说什么,反而呆呆地问道:“爹,娘,姐,野猪肉好吃吗?”
沈氏闻言,顿时气笑了,她拿手指点着何逸安的额头,训斥道:“吃吃吃,整天就知道吃!”不过被他这么一闹,家里原先凝重的气氛也变得活跃起来。
何父也哈哈地笑,抱起儿子亲了一口,“当然好吃!爹上山去打野猪给安哥儿吃,安哥儿开不开心?”
再怎么担心,事情已成定局,沈氏只得给何父准备好上山用的东西。
衣服,水壶,干粮,火石,砍柴刀,为了防止一天回不来要在山里过夜,沈氏还拿了一条薄褥子,叠的小小的使劲往包袱里塞去。第二天,就有村里人来传讯了,村长说惟恐夜长梦多,明天一早就出发。
淡青色的天空镶嵌着几颗残星,大地朦朦胧胧的,沈氏送何父来了山脚下。此时的山脚下已经聚集了四十几个汉子,手上有拿柴刀的,有拿铁锹的,有拿钉耙的,看起来准备的很充分。
沈氏见有这么多人一起去,心里头也稍稍定了一些,拉着何父去一旁说话,嘱咐道:“你记着,不管遇到什么事儿别老想着往前冲,别逞英雄,多想想我和孩子,知道了吗?”
何父拍了拍沈氏的手,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是个冲动的人,一定会小心的。到是你,要是我今儿晚上不回来,你记得锁好门窗,晚上谁敲门也别开。”
沈氏点点头应下了,“我知道了。”
等人到齐了,在几个猎户的带领下,一群汉子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沈氏忧心忡忡地望着何父上山的背影,直到完全看不见了,这才转身回去。
何逸清起床后就发现娘心不在焉的,料想娘是担心爹,其实她又何尝不担心呢?只是若自己再表现出担心来,娘恐怕就更忧心了。所以她只能借着编绢花的借口来分散娘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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