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王永风踌躇片刻后最终选择妥协,那个苏姓书生对文珺有救命之恩,担得起这份报答,“好吧,待我明天见过他再说。”
这话的意思已然是同意指导了,王文珺喜笑颜开,“谢谢爹。”
于是,第二天,苏锦楼接到了晋亭先生相邀的帖子。
苏锦楼翻来覆去,似要将帖子看出一朵花来,陶真见状,疑惑不解,苏兄此时不是应该欣喜若狂嘛,怎么是这么个反应,难不成是觉得惊喜从天而降,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不敢置信?
“苏兄,晋亭先生邀你过府一叙,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得到先生的指点,你就不用苦无夫子的教导了,此时的你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
苏锦楼一不意外二不惊喜,他拿着邀请帖的手微微发抖,要去见学神中的战斗机,他这个腹中无货的学渣总感觉有些心慌腿软。
“贤弟,”苏锦楼死死抓住陶真的双手,双眼饱含热泪,直勾勾的看着陶真,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我害怕……”
第78章 怂了
“酯儿, ”苏锦山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带着苏琅和苏珀走进苏环的宿舍,见苏环正在认真的看书, 顿时露出慈爱的目光, “还在看书呐, 哈哈,歇一会儿吧,今天二伯带你们下馆子去。”
苏环放下书, 主动迎了上去,“二伯,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一起到我这里了?”
苏锦山拍了拍手中的东西,声音洪亮, 说话豪爽, “我给你送些东西过来,顺便代家里人看看你们过得好不好。”
苏环仰头问道, “大哥和二哥都有吗?”
“放心!”苏锦山哈哈一笑,“少不了酌儿和酩儿的。”
苏环这才接过苏锦山手里的东西,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谢谢二伯!”
“三弟, 你快点把东西放好,”说话的是苏珀, 他心里惦记着去下馆子,面上有些迫不及待, “爹说带我们去吃好吃的,我们快点走吧。”
话音刚落就被亲爹苏锦山敲了一个脑瓜崩,“瞧你这点子出息,你大哥和三弟都没着急,就你在这里瞎嚷嚷,丢不丢人?难不成书院里的伙食不合你口味?”
苏珀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傻笑,透露出几分憨气,“爹,书院里的伙食也不是很差,可每天吃那么几样菜色,就算是山珍海味也会吃腻的。”
“哟!”苏锦山挑眉夸赞道,“山珍海味?不错嘛,会用四字成语了,有长进,可见读书还是有些好处的。”
“爹,”被亲爹夸赞,苏珀没有半点骄傲,反倒露出一丝苦笑,“您就别挖苦我了,我读书哪比得上大哥和三弟啊。”
苏锦山见到亲儿子拧巴着眉头,不但不出言安慰,反倒无情的补了一刀,“我也没指望你读出个什么成就来,你爹我当年就不是块读书的料,儿宵老子,我早就料到你读书不行,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苏珀听了这话,不知怎的,心里莫名的感到有些悲伤,而后又见自家亲爹一脸骄傲的说道,“酯儿像你三叔,你三叔从小就喜爱读书,在书本上的天赋比之我和你大伯两人高了不知多少,这个都是天生的,你羡慕不来。”
“至于酌儿……”苏锦山迟疑不决,按理说他和大哥两人半斤八两,儿子也应该是差不多的水平,可酩儿却说读书比不上酌儿,难不成是歹竹出好笋了?
苏锦山轻叹一声,颇为怜悯的看着苏珀这个学渣,语重心长的说道,“酩儿啊,这就是你的命啊。”
苏珀一脑门子雾水,完全听不懂自家亲爹的话中之意,他的忧伤只持续了两秒,转瞬间又转移到了吃的上面。
“爹,我们还下馆子不?”
苏锦山黑线,吃吃吃,成天不是玩就是吃,怪不得学习不如酌儿和酯儿,嗯,待会儿等吃完饭后私下里还得给这小子好好紧紧皮。
苏环站在一旁抿嘴笑,眼中露出倾羡和思念的目光,也不知道爹爹在府城过得好不好,此次求学之路是否顺利。
不过,想来以爹爹的聪慧与天赋,书本上的知识对于他来说应该是易如反掌的吧,奶奶说过,爹爹天赋异禀,甚爱读书,为了求学,常常手不释卷,废寝忘食,想来爹爹应该也是享受读书的吧。
爹爹,你放心,酯儿一定努力学习,争取早日取得功名,到时就能去府城找你了。
苏环在这边暗暗发誓要努力跟上亲爹的步伐,我们最是热爱学习,徜徉在知识海洋中的苏大才子,此刻半边屁股紧挨着凳子,连坐都不敢坐严实,正两股战战的面见传说中的学神“晋亭先生”。
苏锦楼老老实实的微低着头,心中忐忑,连呼吸都放缓了,像个三年级的小学生面见教导主任似的,不敢有丝毫动作。
王永风喝了一口茶水,心中十分纳闷,他又不是洪水猛兽,长相虽说不上是貌比潘安,但也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好歹他当年也曾迷倒万千少女,收获无数女子的芳心,怎么这苏锦楼一见到他就似猫见了老鼠似的?难不成现在的年轻人审美观变了?或者是他因为岁月的流逝长残了?
王永风从小就是个天才型人物,他从未体会过学渣的心酸,也未曾想过,当一个学渣见到传说中的学神会是怎样的百感交集,坐立不安。
在苏锦楼心中,拜访晋亭先生就好比多年无子的妇人去送子庙叩拜观音大士,晋亭先生应该是被供奉在庙里的人物,如今陡然见到传说中的人,他很干脆的怂了。
“咳,”王永风清了清嗓子,正准备打破尴尬的气氛,就见对面的苏锦楼突然抖了抖,头快垂到桌子上去了,似是被吓得不轻。
王永风要说出口的话顿时憋了回去,嘴角挂着的清朗笑意也僵在了脸上,气氛比刚才更加尴尬了。
“咳,”王永风又一次咳嗽了一声,还未待他发话,先前默不作声的苏锦楼反倒先开了口,“那个,先生,您是否喉咙有些不适?若是您身体不舒服就快些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登门叨饶。”
王永风的话又一次憋了回去,这一回他也不咳嗽了,“无碍,苏生对小女有救命之恩,我只是嗓子有些不适罢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人家王永风只说了这句客气话,刚想进入正题,谁知苏锦楼反而不乐意了,他一脸严肃,眼中透着些许不赞同,“先生这话可不对,小病不治大病难医,若是先生觉得嗓子不适只当是小病而忽视不医,以后一旦拖延成大病,那可就糟糕了,先生还是去寻大夫探个脉吧,晚辈就不打扰您了。”
王永风,“……”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不对味呢,感觉像是诅咒他似的,什么大病小病的,他没病!只是说客气话而已,这都听不出来吗?
王永风眼看苏锦楼起身拱手打算离开,立马一声爆呵,“坐下!”
苏锦楼刚站起身打算跑路,陡然听到这一声大呵,双腿一软一屁股坐翻了凳子,直接双脚朝天一个仰倒,后脑勺着地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那声音一听就很疼。
苏锦楼晕头转向的坐起身来,实在想不通他到底说错了什么话,虽然他确实有找理由逃跑的嫌疑,但他的话句句在理,处处都是为晋亭先生着想,为啥子人家莫名其妙的发火呢?
王永风是看出来了,这苏锦楼就不能用常理对待,君子之交的那一套客气话人家压根听不懂,他要是再客气下去,估计接下来就是他性命垂危得了不治之症了,算了,他还是单刀直入吧。
“听说苏生是今年府学新进的学子,你们这一届的夫子应该是常夫子,不知苏生在学院中的进益如何?”
苏锦楼,“呵呵!”头一天就被常夫子找理由赶了出来,至今一节课都没上过,他能这么直接的告诉晋亭先生吗?
见苏锦楼面露难色,五官都要揪成一团了,王永风心中便有数了,“苏生不必感到为难,有些人天资聪颖,独占鳌头,有的人虽资质欠缺,但大器晚成,而于科举一途上能够一路高歌猛进,取得成就的无一不是性格坚韧之辈,只要苏生一直坚持下去,迟早会有守得云开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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