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看着晴明反常沉默的样子,八百比丘尼纤细白皙的手指在木桌上敲了敲,又神色好奇地问道:“那晴明先生是否心悦红叶小姐呢?”
“你是不是问错人了?”晴明皱起的眉头再次加深,“我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是一直待在安倍晴明身边吗?”
八百比丘尼笑容不变,眸光落在热气氤氲的茶水上,却若有所思。
……
“红叶小姐又去找黑晴明了吗?”
安倍晴明正在整理新的符纸,闻言点了点头。
“那晴明先生对红叶小姐有没有什么想法呢?”
“想……想法?”安倍晴明抬起头,不解地看向八百比丘尼。
旁边的源博雅有些看不下去了,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说道,“八百的意思是,红叶是不是你喜欢的女人?”
安倍晴明的神色有些尴尬,摇了摇头道,“你们不要胡说八道,我带着她,只是为了日后与另一个我一起接受阎魔大人的审判而已。”
“真的对她没有别的意思吗?这一路上你都对她很照顾呢,我们还以为你会把她一辈子留在身边。”源博雅摸着下巴小声嘀咕,“毕竟,红叶对你可算得上是情根深种啊……”
安倍晴明闻言沉默了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八百比丘尼也笑着问道:“既然如此的话,那待审判结束以后,晴明先生打算怎么安置红叶小姐呢?”
“暂时……还没有想好。”安倍晴明轻声响应着,想起未来可能会与红叶别离,他的眼中忍不住闪过一丝迷茫。
对于鬼女红叶,安倍晴明心下的情绪十分复杂,这个妖怪自作为人类时就与他有些不解之缘,当初是他送了对方生前的最后一程,好像自那以后就羁绊便种下了。
可妖怪与人类是绝对不可能有结果的,以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将红叶留在身边。
但若认真的问他对鬼女红叶是怎样一种感情,安倍晴明发现,他竟然找不到内心中的答案。
……
从回忆中抽出思绪,八百比丘尼浅笑了几声,神色中带着几分揶揄,“可红叶小姐总是喜欢来图书馆见你呢。”
想起总来图书馆找他的红叶,晴明摇了摇头,“她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我对她并无半分别样心思。”
对于鬼女红叶,晴明除了对她感到有些歉疚以外,便只剩下一些怜悯与同情,但他对大多数弱小的妖怪都抱有这种感情,并非红叶有什么特殊。
“如果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话,那很抱歉,我还有重要的文章需要写,暂时没有空接待你。”晴明冷声说着,语气中显然已经带上了几分不悦。
“啊……很抱歉。”八百比丘尼再次歉意一笑,方才正色道,“我来是为了问一问晴明先生,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动手呢?距离土蜘蛛被斩杀已经过去快要十日了,琼琅大人对于你的相助也十分感激,那么……”
想起这件事晴明有些头大,更加心烦意乱。
见他不说话,八百比丘尼的一颗心逐渐沉到了海底,她神色幽幽地看着晴明,“晴明先生,你准备退出了吗?”
“琼琅她是不会同意那么做的,抱歉,我并没有把握可以说动她。”晴明沉默了几息,轻声答道。
袖子中,八百比丘尼没有温度的手紧紧握住,心中却随着绝望生出阵阵压抑的寒凉。哪怕晴明没有直接拒绝,她也基本可以十分确定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八百比丘尼的眼神无悲无喜,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脸上的笑容也浅浅褪去。
但事到如今,她仍旧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只要晴明还没有把话说死,那就还有转折发生的可能性,而这一丝希望就系在琼琅的身上。
八百比丘尼十分肯定,对方并不舍得离开罗刹海,晴明对她有别样情愫。
“没关系,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不是吗?”八百比丘尼很快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她起身朝着门外走去,回头浅笑道,“那我就再等几日吧,既然晴明先生今日还有要务在身,那我也不继续叨扰了。”
“不过,晴明先生可要加油啊……如果拖延太久……”后面的话八百比丘尼没有说出口,她微微一笑优雅地离开了。
这是她最后一次警告晴明,如果他依然不作为,那被赋予的八歧之力便将会被收回去。
虽是警告,却也是她万般无奈之举。
就算晴明不那么做,她也不会收回对方身上的八歧之力,因为世间没有第二个阴阳师能够拥有他这份卓绝的天资了。
若晴明与安倍晴明融为一体,对方必然不会继续实施计划,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这是八百比丘尼最后一丝筹码,八百比丘尼在赌,她在赌晴明会因那人而不愿与安倍晴明合为一体。只要他不想被吞噬,就必须握紧这份力量,从而继续执行计划。
八百比丘尼的话没有说完,但晴明却了然她的意思。
其实他很想对八百比丘尼说,身体里的那份八歧之力,尽管收回便是。
可话到了嘴边,却因本能的恐惧与不舍而无法说出口,加之他此刻本就心情混乱,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空荡荡的屋子里再没有第二个人,晴明坐在案前怔怔地发呆。
晴明先生是否心悦琼琅大人?
想起八百比丘尼的询问,晴明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是不是真的对琼琅有不一样的情愫?晴明深吸一口气静下心来认真地问自己,可是却发现他的心中根本没有答案。
他并不会因为琼琅与大天狗之间的关系感到酸涩难过,可喜怒哀乐却总是不由自主地围绕着她而转动,包括理智与判断的能力。
那么,这种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呢?
晴明很想知道,心急如焚地想要知道。
可是心中,没有答案。
一颗心备受煎熬,他忍不住痛苦地轻吟一声,抱住头重重地将额角磕在了案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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