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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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弄好后,许向华锁好门,去村里代销员那买了十张窗户纸,夹在胳膊下,往回走。

刚走了没俩步,就有人拦住他问:“向华,你家老掌柜给你们分家啦?”

许向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分啦,这不我们兄弟子妹都成家,我爹和我娘也累了大半辈子了,该歇歇了,是吧?老叔。”

问话的人见许向华满脸笑容,不带一点勉强的样子,便知道打问不出什么了,脸上讪笑的点头,应和的说了俩句:“对着呢,对着呢。”

这就是农村不太好的一个地方,村东头放个屁,没一会村西头都闻见了,谁家有个鸡毛蒜皮的事,一个个比自己的事还要上心,崩管人家是好事还是坏事,都想从中间陶腾点新闻,好有几天闲磕牙时的谈资。

许向华回到家没多一会,许刘氏便在院里吵吵吃饭了,今儿晚上是老许家的分家饭 。

许刘氏在听了许满屯的话后,整整想了一下午,虽然心里有些不得劲,但不能否认她老头说的确实有几分道理。

于是做晚饭的时侯,许刘氏专门大方的拿出了一只大野鸡和几个土豆子,烧了满满一盆。

吃饭时,许刘氏先把一只鸡腿给了许明亮,另一只则给了许向华,对许向华也是和言悦色,春风细语,惊的不知内情的许家其他人,眼珠子都快掉下来。

许向华虽然也纳闷他娘又要干啥?但还没傻到到嘴的肉都不吃,该吃吃,该喝喝,反正这肉还是他猎回来的,不吃白不吃,留下还不知道好活了谁。

许刘氏看着许向华大吃大喝,胃口好的样子,心疼的直哆嗦,这就是个狼娃子啊!一点也不想着他大哥,四弟还没吃几口,光顾自个。

不过,还有比这更崩溃呢,晚饭后,许向华吃饱喝足,一抹嘴,笑着说道:“娘,南头巷那边的窗户和屋顶都得重新糊一下,这打浆糊得掺点白面,玉米杂粮面没粘性,糊不住,你先借我五碗白面呗。”

许刘氏再也崩不住了,跳起来嚷道:“五碗白面!你看你这老娘长的像白面不?!把你这没用的老娘也糊房顶上去球!”

许向华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说道:“娘,你看你,又急了,我是借你的,又不白要的,你这有就借点,没有我再想办法,这大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啦。”

许满屯“咳咳”咳嗽了一下,先冲着许向华说了句:“老二,咋和你娘说话呢?”然后又对着许刘氏说道:“老婆子,去你的小仓房给老二拿些白面。”

许满屯放话了,许刘氏只好拉着脸,小声嘟囔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解下腰酌钥匙,进了仓房。

没一会工夫,便拿着一个小布袋出来,拉着脸说道:“给,五碗没有,只有三碗,爱要不要,不要拉倒。”

许向华朝他娘要白面本身就是打个掩护的,有点就成,笑着接过来,说道:“谢谢娘。”

许刘氏瞧着这明晃晃的笑脸,心疼,肝疼,牙疼,反正浑身上下,那那都不得劲,气哼哼的说道:“谢啥谢!有啥好谢的,你可记得还俺。”

许向华随口应道:“放心吧,娘,到时我还你四碗!”

许刘氏听到这话,脸色立马稍好点了,连忙拽住,要往出走许向华,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还俺四碗。”

许向华真是有点无语了,他们分家时,他娘仓房柜里藏的粮食和这小仓房的细粮,按说都有他和老四挣的份,咋的都得少分点吧,可他爹和娘倒好,一声不吭。

这会倒跟他为一碗面磕起了牙,别人是铁公鸡,一毛不拔,他娘倒好,属糖稀公鸡的,还得往回粘点。

“嗯,我说的,到时还娘四大碗比这面还白的富强粉,行不行?”许向华哭笑不得的说道。

许刘氏的脸终于放晴了:“好,好,你可得记着啊。”

许向华有点不耐厌了,边往出走边应道:“记着呢,记着呢。”

第32章

第二天, 许向华找了几关系好的兄弟,上午把房顶, 窗户糊好,下午便带着媳妇, 儿子搬了进去, 自此和西巷算是正式分开了。

搬出来的许向华觉得身上顿时轻松了许多,终于不用再每天防着, 算计着,吵吵闹闹过日子。

新家缺的东西很多, 最主要的便是做饭的大铁锅。分家时,老许家只有一口铁锅, 便没分, 留在了老宅 。

田春梅昨儿一天做饭,都是凑和用个破砂锅做的。许向华一早起来,想着今天无论如何得去趟县城,把家里缺的东西补上。

小俩口有商有量的拟好单子,许向华拿上单子和大帆布包刚准备走, 生产队集合的钟声便敲响了, 原来国家应广大社员的要求, 上面调来了一批农具和铁锅销售给社员, 一口铁锅十块钱, 没钱的话, 还可以用粮食换。

生产队长的话刚一说完, 下面的社员便炸开锅, 村里现在做饭还用陶罐,砂锅的人家很多,有的想蒸个馍馍,窝头还得去少数有铁锅的人家,等人家先用完了,再借个灶,用一下。

先前村里基本上家家都是有铁锅的,变成这样,啥原因呢?

只因五八年时,不光学校一多半的老师成了“右”派,还有一个“赶英超美”大炼钢铁和“吃饭不要钱,放开肚皮吃饱饭,共产主义在眼前”的公共大食堂。

刚兴办起的大食堂好啊,不光让吃饱,还要让吃好,饭不限量,菜一个星期不重样。

紧接着便是大跃进,浮夸风,一年产的粮食,够全国人民一天吃五顿,得吃个百八十年才吃的完。

大家都说要提前进入共产主义社会了,以后都不用在家做饭了。于是我们可爱的社员同志们,便都把自家做饭的铁锅无偿捐给了国家,支持大炼钢。

那阵人们都很狂热,全村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在炼钢,其实不光铁锅,还有农具,铁门,门栓,锁头,甚至木头箱子上的铜扣都敲下来炼钢了,如此等等只要带点铁的东西全抠下来,大炼钢铁。

一群老农民架了个破土炉子,便要开始炼钢了,那可能成!折腾到最后,炼出了一堆废铁残渣,现在还在生产队大院后面堆着呢。

这大炼钢铁,不光把村里的铁器祸祸了,地里的庄稼也糟蹋了(都忙炼钢呢,庄稼熟了也没人收),为了炼钢的燃料,还把附近几个小山头的大树也给砍了个干干净净,周围的环境也破坏了个够呛。

这还不算完,紧接着灾年来了,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生产队的大食堂再一解散,得,都傻了,回家做饭连口锅也没了,也买不起,只能用陶罐,砂锅先顶着,这俩年供销社的陶罐,砂锅卖的老好了。

这会谁家也没多少钱,粮食更是比钱还珍贵,当年大炼钢大家可都是无偿捐的,现在却让掏钱,掏粮换购,这下可不就炸了锅么。

不过能在队里当个小村官的,基本上还都是有俩把刷子的,几句口号一喊,高调一唱,下面的人便老实了。

许向华着急去县城,再加上他这刚分家,有五十块钱是过了明路的,便给许满红交了二十块钱,领了两口大铁锅,先给田春梅送了回去。

许向华送完锅后,便赶紧往县城赶。到了县城,找了个离银杏街不远的没人的处,从空间里弄出了一麻袋,大概有两百斤左右玉米,熟门熟路的敲响了马四彪家的大门。

“谁呀?”院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许向华“咳”的咳嗽了一声,说道:“马哥,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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