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1 / 2)
赵权微一错愣,却不禁好笑,也只有她能这般煞有介事地将一束这模样的花草送与他。
再看了看长亭满是笑意的眸子,伸手接过花,这才想起,这仿佛是长亭第一次送他东西,再看这束花,竟从纷繁杂乱中看出一点生机勃勃来,果然顺眼了许多,赵权摇头一笑,揽过长亭,随即又吩咐侍女去取花瓶来把花草插上。
赵权心情大好,携着长亭往外走,笑道:“来之前就说了要教你骑马,你看看,这匹马喜不喜欢?”
赵权掀开帘帐,让侍卫牵过来一匹马。
那马毛色油光水亮,腰腹收紧,每一块肌肉都积蓄着奔腾的能量,十分神骏的模样,只听它打了个响鼻,却并无半分焦躁,意态悠闲地站在那里。
长亭似乎并不怕马,反而饶有兴致地上前去抚了抚马背,那马似乎也并不排斥她,任她靠近,长亭喜逐颜开,回头对赵权笑道:“相公,这匹马是给我的吗?”
赵权负手过来,点头笑道:“这匹马看似刚烈,实则性情温和,脚程又快,你骑也不怕摔下来。”
这匹马本是高昌献给他父皇的,赵权喜这马性情温和,便向他父皇请赐了来。
赵权牵过缰绳,将长亭扶上马,又细细给她讲了骑马的诸多要点,这才翻身骑上另一匹马,让长亭试着自己策马走走。
长亭不知为何,从骑上马那一刻,便有种熟悉的感觉,马背虽高,她却一点也不怕,握着缰绳一夹马腹,那马便“嘚嘚”地跑了起来。
长亭初时还有些不适,没多久便已抓住了骑马的要点,稳稳地骑在马背上,马儿也极为温驯,越跑越快。
长亭策马跑了片刻,勒了勒缰绳,这才侧身对身旁一直紧跟她的赵权笑道:“相公,我以前是不是会骑马的?”
赵权看了一眼长亭,他一直护在她身边,却没想到长亭对骑马似乎有着某种异乎寻常的熟悉感,此刻长亭如此问来,他面色不显,只含笑点了点头,却并未多说什么。
长亭自然不疑有他,骑马飞奔的感觉真好,自她来京城后便一直呆在晋王府中,每日都是四四方方的天,每日她也只做一件事,便是盼着赵权回来。
今日到了这南山围场,蓝天白云,牧草茵茵,马儿似乎可以一直奔跑下去,直奔到那遥远处模糊不清的山边。
长亭心中抑郁之气早就散了,此刻更是欢腾雀跃,正要加快马速,身后一沉,原是赵权跃到了她背后。
长亭回头一笑,赵权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握住缰绳,双脚一夹马腹,那马儿似乎通人性,撒开四蹄,全力奔跑开来。
马儿越策越快,耳边只传来“呜呜”的风声,长亭不知为何,开心地笑了起来,大声对身后赵权说道:“相公,我们真像飞了起来!”
赵权搂住她的腰紧了紧,任长亭的秀发轻拂过自己的脸,心中既是温柔又是豪情,低头吻了吻长亭的鬓发,口中催着马奔得更快。
第73章
赵权策着马奔上一处山坡, “吁”了一声,手上紧掣缰绳,那马果是神骏,于高速中几步便稳稳地立定下来, 悠闲地甩了甩马尾,竟不见一丝疲态。
“快看!”赵权以鞭指向前方。
长亭抬眸, 忽然间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慑住了, 此刻已是傍晚,不知是天边, 还是地的尽头那处, 落日渲染出一片金黄赤红, 遥遥地天际仿佛还有半轮明月,美得不似人间景象。
长亭喃喃叹道:“真美……”
赵权亦是沉浸在这壮丽的夕照中,心中升起某种莫名的情愫,温柔地将长亭搂入怀中,长亭的纤细的背脊紧靠着他的胸膛, 他的脸贴着长亭的侧脸, 鼻中尽是长亭淡淡地发香,他几乎能感觉到她身上血脉在静静地跳动。
仿佛此刻他与她已经血脉相连,又似乎他与她已经融合成了一人。
赵权忽然明白自己心中那丝丝缕缕的情愫, 或许这是他此生第一次明白何谓天长地久。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绚烂壮丽的夕照下, 远远地望去, 只有小小一骑伫立在那处, 马上的男子温柔却有些霸道地将身前的女子圈在怀里,静默地望着遥远的天际,任金黄的余晖染红了一身,就如一副画一般,仿佛真应了那句天长地久。
远远地另一处山丘上,一人一骑停在那处,马上的人容色高贵,灿若牡丹,此时她的目光并未望向天际,只淡淡地停在远处那一骑上,手上把玩着什么东西,细看去却并非女子喜好的小玩意,竟是一只断箭的箭头。
只见她停在那处,默了片刻后,将箭头放回袖中,悄然调转马首,慢慢策马走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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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长亭马技越发地纯熟起来,赵权也放心她自己骑马出去,只是派了两个侍卫跟着,他每日里要伴驾,陪长亭的时间也很少。
这日晨起,赵权穿戴好便去长亭的毡帐,长亭也刚好梳洗完毕,今日她穿了一件月白色窄袖紧衣的胡服,衬得她身材纤细柔美中又不乏挺拔,回首灿然一笑,一双英秀的眉配着秋水翦越发灵动。
赵权仿佛看到了从前的长亭,自然越看越爱,伸手牵过她,柔声嘱咐道:“今日我也不能陪你,你也来了几日了,今日便和那些女眷一起去游玩,昨日我已嘱咐了福慧公主,她会照应你的。”
“福慧公主?”长亭有些茫然。
赵权笑了笑,甚是耐心道:“福慧公主乃当今圣上的第三位公主,是我的妹妹,她母亲是尹昭容,只是在她六岁时就殁了,后来养在母妃膝下,年岁约莫和你一般大小,她为人和气温柔,行事也十分妥帖,父皇母妃都很喜欢她。”
说着揽过长亭,继续道:“你见了应该也会喜欢她的,在众多手足中,她与我关系甚好,自会照拂于你。”
长亭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只是难免带了一丝犹豫。
赵权见她眉头轻蹙,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了?”
长亭犹豫道:“我只是担心我什么都不懂,她们玩的我也不会,我怕到时……”
赵权用下巴轻轻磨了磨长亭的头顶,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含笑安慰道:“今次春蒐,皇后和我母妃皆未伴驾,你尽管去,有福慧公主照拂你,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说完握住她的双肩,轻笑着看着她,低声道:“你就快册封为本王的侧妃了,我赵权的女人,那些大臣家眷谁敢给你气受?”
赵权今日着朱色行服,他平日多喜暗色衣衫,难得这般鲜艳,越发衬得他英气勃发,贵气难言,再加他音色本就悦耳,一双眼睛更有如海深情,只听他不疾不徐地道来情话,谁家女子能不动心?
长亭此刻亦是满眼柔情地望着赵权,她那双流光溢彩般的眸子好似盛了一汪清泉,此刻映在赵权眼中,竟难得带了几分柔媚。
赵权宠溺地点了点长亭的鼻尖,心中却犹自自嘲,想不到他赵权竟有这般儿女情长的心肠。
开口道:“去罢!今日父皇要在大帐中接待靺鞨几位族长,我也是时候该去了。”
长亭抿着嘴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掀帐随侍女去了。
赵权忙过半日,这才得了空,前脚刚出大帐,赵煦后脚就跟了上来,一掌拍上赵权的肩膀,甚为亲密的模样,丝毫不顾忌旁边安王的脸色,风风火火地问道:“三哥,听说你向父皇要了那匹高昌进贡的河曲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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