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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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歌闻言, 是有些怵,但却敌不过少女那点执拗好强的心思,她怒目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不过是个水性杨花三心二意拈花惹草的浪荡子, 还是个假仁假义曲意奉承的卑鄙小人,你有本事就别跟着我!我要死了你也别救我!”

长欤生平最恨有人骂他假仁假义拈花惹草,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 对他品性的低视。

特别是, 这个人还是止歌,这更令他感到羞恼不已。当即便冷哼一声, 转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

止歌对着他远去的背影一阵咬牙切齿, 鬼脸乱做, 却也并未叫住他,只自己一个人接着往前走。

二人就此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天色越来越暗,树丛中传来一阵接一阵的狼嚎虎啸,还有辨不清方向的不明生物的嘶鸣,止歌抱紧双臂,心下又是恐惧又是忧愁,忍不住暗骂长欤。

她化为狐身,在山路上一阵狂跑。一个急转弯后,被一双宝相花纹黑底锦鞋拦住去路,她以为是长欤去而复返,正要高兴地抬起头,却陡然反应过来,这是一双女鞋。

她心下一颤,连忙掉头朝后跑去,却被人拎住后颈,凶狠地扔在地上,随即落下的,是一把银色长戟,穿破她的右爪,将她牢牢地钉在地上。

止歌悲鸣一声,化为人身,侧头看着右手上的归月戟,在昏暗夜色下散发着纯粹至透的银光。

骊夭一步一步走上前来,蹲下身与她平视,笑着道:“跑啊,怎么不跑了?”

止歌痛得难以呼吸,颤抖着开口:“你要干什么?”

骊夭眼底划过一丝暴戾,猛然伸手擒住她的下巴,手指十分用力,将止歌的下巴捏得“咯吱”作响,她面目狰狞地道:“干什么?当然是教训你啊,你不是写了信给我吗,你不是要捉弄我吗,怎么样,这滋味儿还好受吗?”

止歌面色苍白,额头上直冒冷汗:“可,可我并没有捉弄到你。”

骊夭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本公主是蠢货吗!我明里暗里邀请了长欤无数次到我的寝殿中来,他都故意装傻含糊过去,又怎会突然想要与我幽会?”

这倒是失误了,没料到骊夭暗地里还做了这么多事。

她的手缓缓下移,举起止歌那只完好的左手,手指温柔地抚上去,倏地一个用力,折断了她的小手指。

止歌痛呼一声,骊夭却恍若未闻,接连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折断,嘴上却叹道:“这么嫩的手,真是可惜了。”

骊夭玩够了她的手,又站起身来,化出黑色长鞭。止歌颓然倒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一下接一下的鞭子便落到身上。将她的衣衫割裂,划破皮肤,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止歌蜷缩着身子,完全放弃了抵抗,抵抗也是徒劳,只会引来骊夭更暴力的对待。

她一边死命地挥着鞭子,一边骂道:“起来啊!你不是很嚣张的吗,你不是有人撑腰的吗,你的姒姐姐呢?她怎么不来救你啊?哈哈哈哈哈……我就算把你打死在这儿也没人知道!”

骊夭打累了,终于扔下鞭子,来到止歌身旁,将越灵镯从她手上粗暴地取下来,俯身在她耳边道:“不仅这个镯子,人我也要,过几日我便叫父君派人去雷泽氏商议亲事,而你,只能被抛弃。”

止歌已经做不出任何反应,也听不见任何声音,身体的疼痛模糊了她五官的感受,她如今唯一的期望,便是骊夭能快些离开。

归月戟被抽走,手背上鲜血淋淋,她心底却无比欢快,骊夭终于要走了。

可脚步声还未响起,骊夭噩梦般的声音便又萦绕在她耳畔,轻飘飘的,让人不寒而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你不是还看过本公主的玉体吗?”

止歌的双眼紧闭,抖了一抖,骊夭想翻开她的眼皮,却是徒劳,只能发泄似的在她的眼皮上、眼睛周围一阵猛戳,直到她眼部皮肤变得青紫不堪,肿胀难看,这才作罢。

骊夭走后,止歌终于忍受不住,自发化为原身,雪白的狐狸毛早已被鲜血染得一片狼藉,辨不出本来颜色。

她发出一阵断断续续,隐忍克制的啜泣,在寂冷的寒夜里愈发清晰可闻,徒添悲怆。

长欤独自走了一段路后,心下便有些后悔,那丫头灵力低微,脾气又不好,要是真遇到了什么麻烦那该怎生是好?

这大晚上的,又常有蛇蚁出没,是了,要是她遇到蛇可怎么办?那丫头那么怕蛇,还不给吓个半死。

他越想越懊悔,忍不住回头去寻她。

翻越了大半个山头,终于在一处山石旁见着一只小狐狸,孤苦无依地躺于血泊之中,色彩之浓,直欲灼痛他的双眼。

且说朝乌盛赛结束后,魔君听到卿姒要的那个承诺,竟只是笑了一笑,道:“上仙还真是不贪心,提的要求都叫本君……难以相信。”

这样说,便是答应了。

卿姒也未多言,告退后离去。

她并未立时离开魔界,而是去了圻渊。她确然是个随意洒脱之人,但却也是个重诺守信之人,既然说了要来,即便只有她一个人,那也要守诺。

白日的圻渊没有夜晚迷惑人心,从高处看去只是一片普通的山石接连,并不如那日一般,像是一片幽深静谧的冰海。

卿姒随意挑了一块山石,躺于其上。景色一如既往,心境却略有不同。

她发现,自己的心已不像初时那般平静,像是沾染了凡人的欲望,惹得心痒,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并未回头,因为知道那不是慕泽。慕泽的脚步声,她能听出来,她也不晓得她为何就能听出来。

最近困惑的事情太多,让她有些头疼。

那阵脚步声在她身后停留,并未上前,也并未发声。直到卿姒起身欲走之际,才终于看清那人是谁。

是那个向来都是一身清矍的魔族大殿下,北絔。

传闻他避居圻渊,看来传闻也有几分可信,

卿姒淡然地看着他,知道他在这里站这么久,一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谢谢你。”北絔终于道。

卿姒挑了挑眉:“不必,那只是每个人都会做的事。”

如果,他指的是替那女子搭上外袍这件事的话。

北絔摇摇头:“不,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如此,这里是魔界,并非净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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