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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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移地窟还没关闭,丁盘岭招呼丁长盛和丁碛再过去观察一下,易飒和宗杭就不凑这热闹了:下了水,体力消耗太大,更何况又是在高原,得好好休息。

两人在营地绕了一圈,找到了迁移过来的帐篷,进去一看,大概是因为整体搬挪的关系,里头的睡袋、衣物,包括行李,都已经混成一团了。

易飒无所谓,拎起自己的睡袋抖了抖,直接钻裹了进去,宗杭倒是有耐心整理,还一条条去捡钓鱼机里散落的小鱼。

易飒瞥见了,漫不经心说了句:“都坏了,还管它干嘛?”

宗杭没吭声,有意义的东西,坏了他也不想扔:全部捡齐了之后,还拿塑料袋装了包好,结实打了个扣封口,这才钻进睡袋。

按说都凌晨了,该是人最困的时候,但刚剧烈运动过,又是在冷水里,精神反格外抖擞。

宗杭偏头看易飒。

她也没阖眼,正拧着眉头看着帐顶发呆。

宗杭把身子侧向她,觉得她肯定要说点什么。

果然。

易飒没看他,话却是向着他问的:“丁盘岭说,先别忙着下结论,你觉得这代表了什么?”

这还用问吗?

宗杭说:“他应该是觉得,目前的猜测还都站不住脚吧。”

易飒慢慢阖上眼睛。

漂移地窟里,的确有一只巨型的太岁。

金汤穴里,也的确有无数的尸体。

该摆出来的,其实都已经摊上了台面,就是背后的故事,依然云遮雾罩。

***

第二天一早,易飒被嘈杂声吵醒,又听到车声隆隆,似乎有不少人离开。

宗杭还在深睡,易飒没叫他,自己披了衣服出去看,才知道漂移地窟已经封口了——手持摄像机记录了全程,画面上,土壤以漩涡状慢慢聚合,末了除了留下圈痕外,跟周围的地面也没太大差异。

而那一拨提前离开的人,是得了丁盘岭的吩咐,根据漂移地窟既往的移动规律,又赶赴下一个可能“地开门”的地点。

易飒心头一动:还要继续追着漂移地窟,那就说明,事情的确没完。

她过来找丁盘岭。

天已经亮了,丁盘岭的帐篷里还亮着灯,易飒掀开帘子进去,看到丁盘岭正坐在桌子边,手里拿着笔,桌上摊放了很多纸张,上头涂划得密密麻麻,还有不少揉成纸团的——床铺昨晚什么模样,现在就什么样,显然是一夜没睡。

易飒犹豫了一下,思忖着是不是不该过来叨扰,丁盘岭倒是无所谓,招呼她在桌边坐下。

落座的时候,易飒朝桌面上的字纸溜了一眼,很多张上都有“太岁”的字样。

丁盘岭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问得直截了当:“觉得它厉害吗?”

易飒点头:“除了人以外,还有别的东西能思考、有思维,这不止是厉害了,挺可怕的。”

“那你觉得,它的掣肘是什么?”

有吗?

易飒摇了摇头。

丁盘岭在字纸间翻了翻,递了一张过来,上头的图很熟悉,是漂移地窟的轨迹图。

“有没有发现,它怎么漂、怎么移,都没有离开过三江源这一带?真那么大能耐,怎么不漂去鄱阳湖、壶口呢?”

易飒脑子里火花一闪,脱口说了句:“它离不开这儿?”

丁盘岭点头:“我昨晚查过资料,太岁长在地底,靠水存活,也极其耐低温,三江源的地理环境挺特殊的,尤其是水,万水源头,李白的诗里说‘黄河之水天上来’,认为源头的水都是天水,没有污染,最干净——这种水,很可能既成就了它,又限制了它,让它根本走不了。”

易飒一颗心砰砰跳。

确实,源头的水一路流往下游,途中不知道会注入多少乱七八糟的东西,诸如泥沙烂草、血水死尸、恶臭浊物,水质一言难尽,这太岁怕是根本就消受不了。

原来它走不了,难怪很多事都要假手他人。

丁盘岭把另一张纸推过来:“我又列了一下这些年,它干了什么事儿。”

易飒拿起来看,上头列了好几行。

第一行是:祖师爷、祖牌、三姓。

“组牌?”

“是啊,”丁盘岭有点唏嘘,“这些日子,查这个查那个,一直没怎么关注祖牌,但想想祖牌的那些功能,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祖宗牌位,应该也是从太岁这儿带出来的。”

“咱们三姓的锁开金汤,每次用到祖牌的时候,都毕恭毕敬说什么‘请祖师爷上身’,‘上身’这种事,其实是交出了自我控制权,让别人来控制你的行为、控制你的脑子——你觉得祖牌像什么?”

易飒想起在鄱阳湖底,姜骏将祖牌抵上额头时,附近的水鬼,包括藏在淤泥里的丁玉蝶,都没能躲得过去。

又想起在息巢里,姜骏把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她脑子里瞬间紊乱,像是受到了干扰,出现了很多没见过的碎片场景。

祖牌好像一个精神力极强的存在,能影响、甚至控制人的思维。

易飒不置信地呢喃了句:“脑子?”

丁盘岭笑起来:“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昨晚也想着,这祖牌,会不会是太岁的脑子?又觉得太荒唐了,现在看来,不是我一个人会这么想啊——用祖牌的时候要贴住额头,还得在水里用,可见特定的条件下,它是能控制人的行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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