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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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花枝夫人开口,凌彦笑道:“难得遇见真正爱琴懂琴之人,我的鱼玄机没带在身边,你就用凌冬的琴弹。”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凌云釉和凌彦曾因琴结过一面之缘,看向凌云釉的眼神中有探究、有好奇、也有怨毒。

凌云釉解下披风随手搭在白玉栏杆上,款款步入场中央。凌冬狠狠剜了她一眼,凌云釉没有看她,纤纤素手轻抚琴弦,“传闻扶桑琴的琴头刻有一朵扶桑花,乃是一名高人隐士为女儿所制,高人初次在山林之中弹起扶桑时,百鸟为清越灵动的琴声吸引,纷纷前来聆听,扶桑自此被琴瑟大家李伯乐奉为仙品。”

凌彦心中大悦,站起来笑道,“名琴珍贵,能识得名琴者更是少有,看你年纪轻轻,竟然也识得扶桑,光说不练假把式,赶紧坐下弹一曲,我倒要看看你这女娃的琴技如何。”

凌云釉微笑道,“云釉也只是入门,不敢妄论琴技,若弹得不好,还望阁主口下留情,给云釉留些面子才是。”

凌彦连连挥手,“快弹快弹。”

凌云釉起手拨了两个音,就知道音没有校准,检查一番发现有根琴弦松了,凌云釉微微皱眉,凌彦猜到有问题,问,“是不是琴弦松了?”

凌云釉应“是”。

花枝的脸色已经不大好看了,但凌彦完全没意识到,走下场内亲自检视琴弦,让人取来松香,松掉琴弦,在弦轴上抹上松香粉末后,再把琴弦上紧,试了试音,听出没什么问题后交还凌云釉。

徐飞白憋着笑,跟秦州咬耳朵,“果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难为二小姐蒙在鼓里弹了这么久。”

厉寒端着酒,斜乜了一眼乐得没边的凌桑。凌桑被酒呛了一口,看了看绷着脸的花枝,又看了看脸色黑沉的凌冬,就差直接笑出声来了——凌冬想要借弹琴讨父亲欢心,没想到被当场打了脸不说,还为她人做了嫁衣裳,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厉寒小声对墨昀道,“梁子算是结大了。”墨昀有些头疼得揉着太阳穴。

凌云釉刚弹出一小段,在场的人脸上纷纷露出惊艳之色。这里面,懂琴的人不多,但几首名曲都是听过的,明显凌云釉弹的不是大家耳闻能详的名曲。她弹的这首曲子第一段舒缓如流泉,第二段指法越来越快,节奏急越如飞瀑,凌云釉朱唇轻抿,气定山海,从她眼里流泻出一种与平日气质相悖的沉稳。

徐飞白小声对秦州说,“你有没有发现,她与平时有些不同。“秦州没有回话,徐飞白看向他,才发现这厮已经看呆了。

徐飞白想这两人,一个爱琴,一个爱笛,皆是同道中人,郎才女貌,更是相配,不觉起了拉郎配的心思。

一曲尽了,全场掌声雷动,这首不知名的曲子顿时赢得了满堂彩。凌云釉起身对着凌彦和花枝夫人微一福身,“云釉献丑了。”

凌云釉的琴技比凌彦想象中还要高出许多,凌彦笑骂道,“谦虚的话少说,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肯定清楚得很,去年游历的途中得了一册潮生琴谱的孤本,里面有两首曲子任我尝试几次都觉得不对,明日你过来,帮我看看到底是哪儿不对。”

显然,凌彦已经忘了花枝夫人才该是这场晚宴的主人。

舒越从腰上的锦袋里拿出一颗药丸,就酒服下,“早听说这一批杀手里有两个与众不同的姑娘,一个入了烟雨堂,一个入了朔风堂,松月姑娘我已经见过了,云釉姑娘我倒是第一次见,的确比旁的杀手更为风雅别致。”

文书堂堂主常年病恹恹,药石不断,手边常备一条素帕,虽然总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整个枭阁里都没有谁会把他当成一个随时可能会死的病人。文书堂不主刺杀,却是整个枭阁的情报中枢所在,而堂主舒越却是三大堂里唯一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在这世上,有一类人不需充当前锋冲锋陷阵,只需稳坐军中帐,便足以决胜千里之外,舒越便是这样的人。

烟雨堂中一位女子作男子打扮,身段高挑,英姿飒爽,懒洋洋地喝下一杯酒,笑道,“舒堂主一向欣赏风雅别致之人,要我说,云釉姑娘进错了地方,该去文书堂才是。”

徐飞白与秦州听着都有些不悦,墨昀面色不改,道,“舒堂主和栾秋姑娘只看得到她风雅别致的一面,看不见她背地里做的那些令人头疼的事,这姑娘看着脾气好,浑起来的时候却是个六亲不认的混账货。我朔风堂里虽然都是一群不懂风月的大老粗,但好在都不愿意同她一个姑娘一般见识,惹着谁了,忍一忍就过了。两堂里都有不少女子,真让她去了,难免搅出一些是非,祸害祸害我堂里的人便是了。何况就得了这么一个团宠,我要真放她去了别处,堂里这些几辈子没见过姑娘的人该闹情绪了。“

徐飞白懒懒插一句,“可不是,自从朔风堂里唯一的一个姑娘去了烟雨堂后,我朔风堂都好久没热闹过了,好不容易来了这么一个,你们烟雨堂还要撺着舒堂主要去。白堂主底下整整一堂千娇百媚的极品美人,还需要眼红我们堂里仅有的这一个吗?”

徐飞白看不惯白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白晋倒是脸色没变,他底下的人却忍不住拍案站起,“徐飞白,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场风波在凌云釉的意料之外,她心里隐隐不安起来。文书堂的堂主仅凭一句不站任何立场的话,就挑起了另外两堂纷争,这人明显不简单。

白晋呵斥那个站起来的属下,“今日是夫人的生辰宴,岂容你放肆,还不快坐下。”

白晋这么一点,终于让大家从方才的风波里醒了过来,众人的目光又齐刷刷扫向花枝夫人。即便花枝夫人是个能忍的,见自己的生辰宴闹成这样,也忍不住要发作。凌桑忽然端起酒杯站起来,笑盈盈道,“今日姨娘生辰,凌桑还没同姨娘喝上一杯。来,这杯敬姨娘。”

花枝忍了气,不情不愿地喝了。

凌桑又笑,“姨娘生辰,凌桑没有备礼,冬儿送了姨娘一首曲子,凌桑便送姨娘一支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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