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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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唐维德无奈的摇了摇头,只得叮嘱道:“此事尚未有定论,需得谨慎才是,对外之事,莫要提起。”

“师傅方向,我省得的。”徐锦瑟正色道,“这子株结苞只是个开始,在确定有可行的开花之法前,还是稳妥为上。”

“此言甚是。”唐维德颔首道。

第164章 觊觎

第二日上,叫人吃惊的事发生了。

三盆延年子株中的一株中,又结出了一个小苞,另外两株却无甚变化。那结了苞的子株上所放的六月雪,正是徐锦瑟鲜血染过的。

唐维德盯着那小小的花苞,面色骤然沉了下来。

徐锦瑟却颇有些高兴,延年既能结苞、便是走出了最难的那一步,接下来只需沿着这条线索慢慢探寻,总能找到叫其开花的办法。

唐维德却未似她这般高兴。他看着那花苞半晌,终是长叹口气,道:“不想这延年开花之法,竟托在了这上头,看起来却有些邪性。”

“师傅此言差矣,延年本就是传说之物,便有些奇异之处,也是应当。如今好容易有了头绪,咱们还需得一鼓作气,彻底找出叫它开花的办法才是。”

唐维德又叹了一声,倒并未出言反对。

只如今他们手中,结了花苞的延年倒有了两株,只匀出了一株给胡大。好在唐维德带来的人皆以他为首,听他所言令延年开花已有些许头绪,便未执着于子株之事,暂时倒也将此事压了下去。

只如此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唐维德与徐锦瑟几乎日日关在室中,对两株子株进行研究。他们试了各种方法,终于确定,唯有之前行催熟之法时用过的几盆六月雪枝条才能令延年结苞。且唯有徐锦瑟的血液滴上的枝条才有作用。旁人的鲜血,便是浸透了枝条,也不能令延年开花。

徐锦瑟起先还有些欣喜,待到这结果出来,便是唐维德不说,她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

这延年只对她的血有反应,且经过反复验证,六月雪所染血气越多,催生出的延年花苞便越成熟。唐维德与徐锦瑟反复推衍,依此剂量,若想要延年开花,恐怕需得将徐锦瑟全身的血液抽干才行。

这结果一出,徐锦瑟只觉眼前一黑,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结一般。大暑之时,竟仿佛置身冰窟中,冷得发抖。

她万万没料到,要叫这延年开花,需要的竟是自己的鲜血!若是如此,前世唐师傅始终未找到催熟之法,便是因着身旁,缺少了她。

想通此节,徐锦瑟简直有些发笑。命运就像在玩弄她一般,好容易挣脱了前世宿命,如今又有一场大祸从天而降。

兜兜转转,噩运似乎如影随形,不愿放过她。

她忍不住揪住胸前衣襟,弯下腰来。陛下有多重视延年开花之事,单从连自己这外臣之女都召了进来便能窥出一二。更不必说,太后顽疾若无延年缓解,不久便要……

如此一来,自己这小小外臣之女的性命,与太后相较,简直不值一提。

安国公府、安平侯府、徐家,除了母亲以外,又有几人愿意为她开罪皇家?她那父亲,若知女儿的性命能换得陛下荣宠,怕不得上赶着取她性命?

更何况,便是不愿又如何?一旦圣旨降下,她还有那能耐抗旨不成?

徐锦瑟此刻,简直连哭都哭不出来。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路,怎么会乍然便到了尽头。

此刻的她,便如进入了死胡同中,怎么走,都逃不脱一个“死”字。

便在她越想越是寒心,几乎陷入绝望之时,一声叹息突地响起,却是唐维德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徐家丫头,此事……莫要说与人知。”

徐锦瑟蓦地抬头!

却见唐维德拿了火折子,将这几日,他们用过的六月雪枝条点燃。待那些枝条化为灰烬,方才道:“这天下之大,若说只有你的血液能令延年开花,未免太过荒谬。天无绝人之路,这延年结苞之事,只有你、我和你这丫头知道。太后的身体尚无大碍,咱们先将这消息捂着,待我想想办法,总能找到其他法子替代。”

“唐师傅……”唐维德这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担了多大干系,徐锦瑟再清楚不过。

他这般选择,不单放弃了陛下许下的重赏,甚至可能受到牵连,殃及自身。此事于他,百害而无一利,但他还是这般做了。

徐锦瑟郑重的福了一福,“师傅大恩,锦瑟铭记于心。”

唐维德忙扶她起来,“这算什么恩,你与我那祖师既有半师之谊,便莫要如此见外。”

徐锦瑟依旧坚持着行了全礼,前世今生,老师傅都曾护她,此番情谊,她再不会忘。

经此一番,二人都没了继续钻研的心思。加上天色已是不早,便决定暂且歇息一日,待明日再来继续。

临走之时,二人对看一眼,小心的将房门落了锁,方才离开。

他们却不知,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道身影悄悄来到门前,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钥匙打开了锁,进到了房中。

昏黄光线中,桌案上那两盆延年子株上,小小的花苞傲然挺立。来人猛地一惊,视线在室内掠过,看到房中燃烧过后的灰烬时,更是蹲在地上,以手指沾了,细细拈过。

半晌,那人似有所得一般,看着案上延年,咧开一个狞笑……

却说徐锦瑟与唐维德分开后,便有些心烦意乱。索性支开了鸿雁,独自一人在永宁宫中漫步。

浑浑噩噩间,竟不知何时走出了宫门。

待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不知不觉走上了每日去慈宁宫请安的路线。

看着不远处依稀可见的慈宁宫,徐锦瑟愣了一愣,一种强烈的冲动突然自心头升起——逃!远远的逃开!再不入这宫中,不见太后、不见皇后、不见唐师傅、不见所有人!

如此兴许便能摆脱这一切!

但她心中却又有个冷静的声音道:“不要自欺欺人,事情已出,逃避无济于事。”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之大,她又能逃去何处?

徐锦瑟不由露出一抹苦笑,只觉此生再没有如此刻一般无助。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声娇叱突地响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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