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当夜,谢沛翻出谢家院墙时,并没注意到,在她身后多了个尾巴。
而趴在窗台上的李彦锦打了个哈欠,道:“得了,有叔公跟着,更不用担心了。”
谢沛无声地在墙根树影下飞蹿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徐宅的后墙。
左右看看无人,二娘提气跃过高墙,落地无声无息。
她身后,李长奎挠了挠下巴,心中有些疑惑:“这丫头怎么有点老江湖的味道?难道这也有天赋的吗?”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谢沛就摸到了徐家正院里。按规矩,这里应该是徐仲书的父亲,徐老爷住的地方。
然而,让谢沛吃了一惊的是,就在她静静观察之时,一个人影从正院的小门中留了进来。那人影鬼鬼祟祟地边走边四下打量,磨蹭了片刻,就来到了正院的一间厢房之外。
寂静夜色中,“笃笃笃”的敲击声,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然后那厢房的窗户却“咯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
窗外之人,似乎轻笑了声,双手一撑,就翻进了房内。
谢二娘眉毛高挑,心说:“怎么地,今儿正经案子还没破,倒是要破一桩偷/情案了不成?”
不过,只要是不利于徐家的事情,谢沛都有心打探打探。于是她从院中槐树上溜下来,悄无声息地挂到了那间厢房的屋檐下。
大概是夜里太静,房中并无人交谈。谢沛听了会,干脆一手撑墙,一手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朝屋中窥去。
屋中黑乎乎一片,若是普通人自是看不出个名堂。
可谢沛耳清目明,并非常人。她瞳孔大开,双眼比漆墨还黑了几分,将房中情形,看了个大概。
摆设普通的女子房间中,一片寂静。只是那浅红的床帘抖个不停,显出了几分怪异。
因有帘子遮挡,哪怕谢二娘是个火眼金睛,也看不出床上的具体情形。
她看了会,正准备放弃时,忽然一只纤细的女子之手从床帘中垂了下来。与此同时,一声压抑的娇吟从帘缝中泄出,“大郎……”
谢二娘心中一跳,琢磨了下“大郎”这个称呼。却见床帘忽被人扯开,一个男子轮廓的人影抱着另一个娇小的人影,从床榻上下来,两人搂抱着就朝窗户走来。
谢沛连忙缩进了屋檐,却听房内,女子急道:“大郎,不可。莫要如此,被人发现了,你我……”
而那男子却一言不发,仿佛与人置气一般,推开窗,将女子压在窗台上,不管不顾地径自顶弄起来。
就在两人头顶,谢二娘一头黑线地挂在房檐下,一动不动。
而挂在院中槐树上的李长奎却是瞪大了双眼,几乎掉下树来。
谢二娘此刻已经看清了男子的长相,正是徐家大爷,徐仲书。
再从这女子所住之地看,多半是徐仲书之父,徐货郎的妾侍。
“原来这好色的王八蛋,不但偷别人的老婆,连自己亲爹的小老婆也没放过啊……”谢二娘心中暗骂了一声。
她还不知,大树上,正有人在心中也默默臭骂着她呢……
第32章 死不足惜
话说谢沛和李长奎正在徐家尴尬地看着大戏,忽听正房的木门“吱妞”一声,竟是被人推开了!
接着,一个人影手里仿佛拎着什么,脚步急促到有些踉跄地冲出门来,快速朝那小妾所在的厢房奔去。
与此同时,原本趴在窗台上,正在勤耕不辍的两位瞬间就僵住了。
徐仲书反应更快一点,他顾不上别的,一手把身下女子拉起来,一手将窗页迅速放了下来。眨眼的功夫,就躲进房中,再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谢沛则趁机从房檐下翻上了屋顶,静静趴在瓦片上,继续看戏。
那从正房中蹿出的人影,很快就冲到小妾门前,但他并没破门而入,反倒用手里的物件在那门上倒腾了几下。
接着,他又来到那扇窗前,依旧是一阵忙乎。
房中人还不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院中的李长奎因为视角最佳,倒是看了个全套。
“这老小子还有点心计啊,也不知他要怎么对付那混蛋儿子。”李长奎心中暗道。
此时,安静的院中,忽然响起愤怒而又压抑的低吼声:“王八犊子!下贱娼/妇!你两个做的好事!老子还没死呢,待天一亮,你们就到猪笼里一道快活去吧!”
房中先是一静,接着徐仲书就下意识去想从窗户翻出去,谁知一推两推,却发现窗户被人从外面封住了,根本就打不开。
徐仲书面色一变,两步蹿到门前,用力一推,外面想起“哐啷啷”几声,分明是铁链互相碰撞的声音。
片刻后,一声颤颤巍巍的“爹……”从小妾房中传了出来。
门内门外,双方都压低了声音。一方是怕奸/情败露之事被太多人知道,今后恐再无法挽回。另一方,则只是想彻底吓住徐仲书,并不是真的想要弄死这个徐家独苗。
“你还有脸叫我爹?你个驴球玩意!咱家当初在安锡县做得好好的家业,为何要举家般到这鸟不拉屎的卫川来?你就忘了吗?还不是你招惹了无数骚娘们,最后招惹到顾员外的儿媳妇,两个不要脸的玩意被人按在床上,险些打个半死!为了保住你这么个东西,我舍了大半家业,才把你赎出来不算,还把你娘祖传的铺子都白送出去。最后全家灰溜溜地逃出了安锡,才算是彻底保住了徐家剩下的这点根脉。可你呢?你这才到了卫川头一天,头一天啊!!!我是造了什么孽啊?与其留下你继续祸害徐家,干脆,今儿就舍了你!我再过继个孩子,想来祖宗也不会怪我……”
徐老爷在门外说得吐血,而房中之人却仿佛并没什么触动。
不一会,徐仲书冰冷的声音忽从房内传出来。
“你可不就是造了孽吗?你以为这徐家是怎么来的?你以为我娘死的时候,我就一点都不记事吗?你以为我的外公外婆又哑又瘫就真是病痛所致吗?如今也不过是一点报应罢了,你要真把我逼急了,总不会以为我还会孝顺地替你守着秘密吧?”
他话音一落,门外的徐老爷瞪大眼,张着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院中静了一炷香的时间,徐老爷艰难地开口道:“就算……就算我对不住你娘,可我对你这个儿子,就差把心都挖出来了!你就为了那两个老东西特意这么干,特意想气死我吗?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爹我作甚要搓摩那两个老货啊?真是为了程家的东西,直接弄死不省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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