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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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脑海里冒出这个想法。

自从楚渟岳态度改变以来,他对自己的生世多有猜测,可他从未想过,他会是禇元清。

不,他或许想过。只是被他自己下意识否定,使自己不朝着那一个猜测去想。

褚清胸口憋闷,胸腔内感到酸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连呼吸都忘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褚清眼睫微动,目光一瞬不移的落在楚渟岳脸上,薄唇微动,吐出低哑干涩的声音。

我是谁?

褚清问,他对自己身份已经有了十足把握,但他想从当事人口中听到最真切的答案。

楚渟岳仍在醉酒之中,未曾有所警惕,毫无防备道:是阿清我的阿清

他笑了笑,俊朗的眉眼舒展,平日里被政事心事压得聚在一起的眉峰放松,周身气息也变得和谐,伸出手欲触碰褚清。

与之放松相反,褚清的神色凝重,楚渟岳的手在握住他手腕之际,他侧过身,避开了楚渟岳的手。

楚渟岳手落了空,诧异地抬头望着褚清,目光中是不解,阿清

他小心唤了声,后续想询问的话刚到嘴边还未说出口,就被褚清打断。

楚渟岳,你口中的阿清是禇元清的清吧?

禇元清,褚清,不是同一个清吗?不但是同一个清,还是同一个人。楚渟岳神色迷茫,悬在半空中的手还想去握褚清。

回答我的问题。

褚清声音中包含哦寒意,饶是楚渟岳醉酒醉的脑子浆糊一片,也清楚的感受到了。

动物趋利避害,人也一样。楚渟岳醉的不行,也清楚察觉到了危险,他缓缓收回手,望着褚清的眼睛,坚定地点点头。

看着他点头的动作,褚清眼睫颤动,眸光直直看着他,几息后移开了眼。

楚渟岳答完话,觑着褚清神色,小心翼翼伸出手去勾褚清的指尖。

两人的手相距越来越近,楚渟岳眼中似有笑意,即将成功之时,褚清的手却移开了。

不但手移开了,就连人也转身往外走。

楚渟岳愣住,怔怔望着褚清背影,踉跄起身,晕晕乎乎跟在褚清身后。

阿清,你去哪?

褚清没回答,没停下脚步,更没转身搭理楚渟岳。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加快了脚步,想甩开楚渟岳。

楚渟岳晕乎的走路眼前都有重影,晕晕乎乎坠在褚清身后,看褚清越走越急,他却始终追不上,心中不免慌乱。

他一急,就加快了步伐。身体反应比脑袋还快。

褚清往前走了好一会,才发觉身后跟着的人没了声音。褚清顿了顿,想继续走,腿脚、脑袋、眼睛却似不听差遣般。

他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目光搜罗着楚渟岳的身影。

目光所及处,甚至更远处,都没看到楚渟岳。

褚清嘴角微微扬起,却是自嘲的笑。他转身欲走,宫墙拐角处忽然响起宫娥的惊呼!

啊啊啊,皇上!

褚清眉头微蹙,快步返回,就见楚渟岳躺在地上,额角红肿。

褚清箭步上前查看楚渟岳情况,探了呼吸与脉搏,吩咐见到他后便停下叫声的宫娥去请太医。

唤了侍卫前来,褚清让人他们扶着,把楚渟岳扶到了青衍宫。不一会,徐院正来了,仔细检查后,表明楚渟岳没甚大碍,只是磕伤了皮肉,只需擦擦药膏就行,若是侍君不放心,他可以再开一副药方,煎两剂药给皇上服下。

褚清让他开药方,自己则站在床前垂眸看着楚渟岳。

楚渟岳先前舒展的眉峰又皱了起来,显然睡的并不安稳,干燥的嘴唇无意识的张开,时而微动,似在说着什么。

侍君,药方开好了,老臣这就去吩咐药童煎了药给皇上送来。徐院正说道,躬身告退。

且慢,褚清阻止了他,楚渟皇上何时才能醒来?

不需多久,最多明早就会醒。徐院正道,皇上的撞伤并不严重,不会让他昏迷,他昏睡不醒主要还是因为醉酒。

褚清颔首,让容音将徐院正送出去。

床上摆着楚渟岳这个醉鬼,褚清不会上床,也没心思去其他房间,拖着僵硬的腿脚走向书案,在书案前坐下,褚清靠着椅背,一手撑着额头。

他就这样,保持着一个动作,直到容音送了徐院正回来。

容音放轻脚步踏入内殿,就见褚清颓废的模样,落日余晖洒落,笼罩着褚清,在他身上布满柔和的光晕。

她从未见过主子这般模样,她手足无措,走到褚清身前,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主子

闻声,褚清抬眸,目光扫了她一眼,又垂下了眼帘。

退下吧,我想自己呆会。

容音欲言又止,从未像现在这般懊恼自己嘴笨,悔恨自己不聪明,不能为主子分忧。

帮不了主子,便不给主子添麻烦,容音退下,走到殿外后,才吸了吸鼻子,忍住汹涌的泪意。

日落月升,黑夜笼罩苍穹,点点星子耀眼,与明亮的月亮一同照亮夜空。弯月高悬在树梢,红墙绿瓦上洒满银辉。

月光穿过轩榥,照入窗门大开的殿内,夜风卷着知了的叫声,也钻入其中。

褚清仍旧坐在书案前,连动作都未曾改变。夜风吹拂,烛光闪烁,在褚清脸上映照出跃动的光影。

楚渟岳待他好,待他耐心十足,是在赐死他之后。想来在那是,楚渟岳就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

至于如何知晓,褚元宴消失的那段时间,以及他回来后的浑身是伤,都预兆着什么。

楚渟岳以及褚元宴虽未让此事光明正大暴露在明面上,但也都未曾有意隐藏此事。

他也知道,只是未曾往现在所想的方向来想。

现在想来,一幕幕一页页都在眼前浮现,褚清能无比清晰的回忆起许许多多未曾注意过的细节。

就连刚入宫不久,将军见到他时,便将他扑到也在眼前浮现。

狗这种动物最是忠心认主,鼻子还不是一般的灵敏,想来是第一面起,就已经认出了他,想与他亲近。

只是将军身躯太过神武庞大,飞扑而来,实在让人惊骇。

褚清扯了扯嘴角,掀起眼皮子,抬眸望向床榻之上昏睡的人。

烛台布满了烛泪,一长串往下坠,殿内灯火暗淡了许多,褚清木管穿过昏暗的烛光,亦能看清楚渟岳的眉眼。

他盯着楚渟岳看了许久,烛光闪烁,噼里啪啦响了几声,有烛火燃到尽头,断断续续熄灭。

一盏又一盏灯熄灭,最终最后一盏烛火摇曳了一下,也熄灭了。

殿内陷入黑暗,借着微弱月光,已看不清太多,褚清收回目光,垂下眼帘,靠在椅背之上,抬手挡在了眼前。

黑夜漫漫,破晓终将会划破黑暗,迎来日出。

楚渟岳头痛欲裂,浑身不适,他睁开眼,明亮的光线致使他不得不眯着眼,抬手挡在眼前,让眼睛适应。

他还穿着昨日家宴时的衣裳,宽大的袖摆划过额角,带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楚渟岳一顿,伸手轻轻触碰额角,果然碰到一块凸起的包。

怎么回事

楚渟岳醉酒后的脑袋只有核桃仁那么点大,容不得他记下太多的东西,无论他怎么回忆,记忆都终止在褚清试探询问他是不是醉了之时。

后续的一切,他就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额头的伤是怎么来的,也完全记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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