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禇明渊闻言,并未理会,依旧先将整一套枪法练完,把红缨枪搁兵器架上,走向福伯。

他拿了信,看见信封之上岳父亲启,脸色顿时阴沉,好险没撕了信。

他好好一儿子,就是和楚渟岳进了京城,这才出了事。于公,他忠君报国,于私,他没好脸色给楚渟岳。

把信扔桌上,禇明渊倒了茶水,接连灌了好几杯。

杨蕴秀从后院走出,就见他一脸怒容,夫君,何事生那么大气?

禇明渊见她过来,把相隔稍远的圆凳挪向自己,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这才指了指桌上的信。

杨蕴秀顿了顿,温婉笑意消失,将信封拿起来打开封蜡,取出信纸来。

一目十行看过,杨蕴秀好看的眼眸中盈满泪水,纤细的手指微颤,抬眸望向禇明渊。

夫君

禇明渊正喝水,见她要哭,当即放下茶盏把她搂怀里,怎么了,别哭,我先看看

清儿、清儿他没死皇上找到他了,现就在皇宫杨蕴秀哽咽道,喜极而泣,开心的同时又怕是在做梦。

什么!禇明渊一怔,拿过她手里的信纸扫过,红了眼眶。

杨蕴秀是他续弦,前三个儿子都是亡妻所生,亡妻生三子难产去世三年后,老太君做主让他再娶一任妻子,娶的就是杨蕴秀。

褚清是他与杨蕴秀唯一的儿子,聪明可爱又嘴甜,小小年纪就哄的人乐呵呵的,讨人喜欢的紧。虽然褚清幼时时常调皮闯祸,他打骂不留情,但他最疼宠的还是褚清。

当初褚清出事,杨蕴秀悲伤欲绝,他作为丈夫,为了照顾妻子情绪,一直未敢太过消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全压在心底。

如今褚清死而复生,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愉悦!

禇明渊宽厚大掌轻抚杨蕴秀后背,明日我们便启程进京,明天就出发。

杨蕴秀呜咽,嗯

阿爹,阿娘,你们怎么了?禇元河刚练完兵从军营回府,踏进前院就看两老夫老妻抱头痛哭,疑惑至极。

阿娘感性,偶尔想到小弟,情绪低落偷偷抹眼泪是常事,但阿爹也红了眼眶是为何?

杨蕴秀捏帕子擦掉眼泪,露出笑来,但哭的太厉害,还有些抽噎。

禇明渊抹了把脸,不露于人前的脆弱又掩藏在了严肃的外表之下,你看看,皇上送来的信。

禇元河接过,几眼看完,震惊地抬眸看着禇明渊,小弟他、他没死,找到了?

禇明渊点头,禇元河捏着信纸,被猛烈的喜悦淹没。

他与褚清年龄差距最小,幼时上山打鸟下河摸鱼,都是他带着褚清,两人玩的最好,楚渟岳出现前,两人好的如同穿一条裤子,即是兄弟又是朋友。

阿爹阿娘,我们何时出发去京城?禇元河激动道。

明天。杨蕴秀道,鼻音很重,眼眶还红着。

禇明渊道:你且去将手上事宜安排交接妥当,我们明日出发。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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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啾咪~

第33章

蜀中将军府收到了消息,远在大楚与南梁边境的禇元海也收到了信件。

将军,京城密信。一个魁梧高大的汉子拿着信件进入营帐,他身后跟着一位黑纱罩面,身材娇小的女子。

禇元海正在擦拭佩剑,剑刃锋利闪烁寒光,他闻声淡淡抬眸瞧了眼,放下罢。

流莺姑娘前来,有何事?禇元海收剑入剑鞘,挂在一旁铠甲之上。

传皇上口谕。流莺道,眼眸流转,柔和的目光落在方才带她入营帐的汉子身上。她不信他,是以不在外人面前开口。

荣飞,退下。

禇元海道,话音一落,荣飞没有迟疑的行礼离开。

可以说了吗?禇元海问。

流莺颔首,褚将军

她上前几步,在禇元海身畔,将楚渟岳交代的事原原本本告诉禇元海,最后叮嘱让他切记按兵不动。

有关褚清之事,皆写在信上,流莺没有多言,只说了楚渟岳让传达之事,便退出营帐。

禇元海眉头一皱,对楚渟岳突然要发兵攻打南梁感到不解。两国休战不久,楚渟岳就单方面撕毁停战协议,言而无信,有损国君威严。

禇元海心中顾虑颇多,目光触及未拆开的信封,取来打开拿出信纸。

或许信上有说明,禇元海心道,然一眼扫过信上内容后,怔住,一向严肃冷然的面孔呈现多样情绪。

小弟尚在人世,他没事?

禇元海不敢相信,逐字逐句把信上所写的内容仔仔细细看过,红了眼眶。

小弟出世时,他已有十三岁,早就懂事,已经随阿爹入军营,开始接触军中事务。即便杨蕴秀什么都没做,尽力待他们兄弟好,料理好府中事务,但对于后娘,他有着天然的排斥。对于杨蕴秀膝下的褚清,他也不没有好感。

他做不到残害手足,对小褚清极尽漠视。可小褚清不怕他,喜欢他的紧,每每见到他就笑,他若不理,就欲哭不哭的看着他,可怜极了。倘若他回应了,就笑呵呵看着他,朝他伸手要抱抱。

禇元海就是一颗铁打的心,也软了下来。他疼宠褚清,与禇明渊相比也不差什么。就连将军,都是他送给褚清的。

他看着褚清从奶团子长成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看着褚清与楚渟岳情深意笃,找着属于自己的归宿,打心眼里为他高兴。

可意外来的猝不及防,褚清大婚之夜葬身火海,他无法接受,同时也后悔不已。当初,褚清告诉自己他同楚渟岳在一起时,他就该阻止,褚清进京时,他也应当与父亲站在同一条战线,而不是将褚清托付给楚渟岳。

禇元海时常懊恼后悔,每每想起褚清,都是借酒消愁,将所有情绪掩藏在心底。

现在,楚渟岳来信告诉他,褚清没事,如今安安稳稳的住在皇宫内。禇元海想将军务交由他人,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可他不能任性而为。

楚渟岳给的信件中,说明了褚清葬身火海的前因后果,京城的探子细作暗桩楚渟岳会解决,可南梁之事,在从京城领兵出发的先锋官到达之前,还需他来执行。

禇元海想走,无论如何也走不了。

回不来京城,见不到小弟,禇元海暂且压下内心的期盼,专心料理南梁。

南梁打的一副好算盘,躲在阴沟里当臭老鼠,吱吱喳喳乐呵的看笑话,就是不知道一竿子把船打翻,他们还能不能笑出来。

禇元海实战经验老道,用兵如神,迅速摧毁南梁第一道防线,将边境线一路朝南梁中心推进。等先锋官到达,他已经打下了三座城池。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现在已然入夏,知了不知疲倦的叫着,聒噪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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