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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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渟岳下了令,在徐院正表忠心后,屏退了他。

目前关于褚清的身份有两种猜测,但证实的方法却不止一种,楚渟岳不会完全寄希望于寻找行踪不定的神医。

二哥,朕有一事需你去办。楚渟岳道,神情是三年来前所未有的轻松模样。

三年来,他与禇家众人一直以为阿清已然逝世,不想南梁战败,送来的人却能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惊喜。

臣明白。

禇元宴怎会不知他所想,褚清是南梁战败送来和亲,此事与南梁脱不了干系。

小弟尚在人世,或许是皇宫中的褚清,也或许还被南梁囚禁,究竟如何,需得有人去查探。

别人或许会走漏风声,惹心怀不轨之人警惕,只有他亲自走一遭,最为保险。如若当真有个万一,他也能及时救人。

只是

皇上,侍君那你打算如何?禇元宴询问,他前去南梁,皇宫中那位不确定身份的人,也需得有人试探监视。

楚渟岳道:朕会亲自盯着他。

禇元宴颔首,在楚渟岳对面坐下,商量前去南梁的细节。

低低的交谈声间或响起,青怀殿的烛火,燃到了后半夜。

天上繁星光辉正盛,却比不得月亮的光彩。天边鱼肚白卷起,清晨的霞光洒落大地,照入轩榥。

褚清夜里没睡好,抓起被子蒙住头,继续睡。

容音铃音早就起了,等着伺候他起床洗漱,估摸着早膳时间,将赖床不起的褚清叫醒。

主子醒醒用早膳了,国师可嘱咐了,让您一日三餐按时吃!

容音声音清脆,甚是好听,但在睡意满满的褚清耳边,就如同夏天的知了般聒噪。

褚清无意识地应了声,捂着耳朵继续睡。

容音铃音早就掌握了叫他起床的秘诀,将他从床上挖了起来,穿衣洗漱。

褚清就是再困,经由容音铃音这般折腾,也清醒了过来。

容音去取今日要穿的衣裳,铃音去倒水了,褚清得了会闲,在铜镜前坐下。

褚清蓦地一怔,目光紧盯着铜镜左侧,那里放了一朵黄色的连翘。

连翘鲜嫩欲滴,还沾着晨露,散着淡淡清香。显然是刚取下放在此处不久。

梁昱在进宫前吩咐过,让他按兵不动,莫要惹人怀疑,一切以他给的信号为准。

而这信号,便是连翘,意寓让他开始行动。

褚清捻起花瓣,将其握在手中,脸色难看。

容音取了衣裳回来,见他面色不对,疑惑问,主子,您身子不舒服吗?

没有,我身体已经好了。褚清状若无意的寻问,今早上都有谁进过我房间?

就只有奴婢和铃音姐,没其他人进来。

就只有她们两个?褚清站起身,让容音给他换衣裳。

容音铃音都是南梁国师李云一的人,褚清信任李云一,自然也不会怀疑容音铃音。更何况她两人已经照顾了他三年,容音铃音为人如何,处事如何,他皆一清二楚,容音铃音不会是放连翘的人。

褚清暗道,梁昱手伸的真是够长,连楚皇宫都有他的人。他身死后,还有人为他执行计划。

主子,用膳了。

铃音带着身后几个宫娥,端了早膳进来,一一摆开,唤褚清用早膳。

褚清趁着去净手,将手中连翘扔了,未将这信号当一回事。当细作这随时可能会没命的事,他可不愿做,谁愿做谁做去。

早膳品类繁多,褚清挑着爱吃的各用了几口,就已经是八分饱,只是楚皇宫的灌汤包实在美味,褚清忍不住多吃了两个,撑得慌。

容音,同我出去转一转。

褚清放下筷子站起身,叫了容音一起,出去走一走消消食。

容音还记得他先前被冻病的事,尽管褚清已经解释是装病,她也还是取了斗篷给他披上,确保他不会冻着,才与他出了门。

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天空如水洗般湛蓝。阳光照耀,暖意融融,院子里的花儿也开了大半,间或有蝴蝶盘旋其上。

褚清缓缓走着,倒也算舒服惬意。

我就说了,侍君的恩宠长不了,你还不信。你何时见皇上近女色近男色了?

这不是皇上将他留下了嘛,我还以为多少是有些喜欢的,谁知

皇上喜欢他?笑话,你觉得皇上是会喜欢人的人吗?

不像是,不对,昨日侍君封清和君,皇上傍晚过来,还与他一同用膳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拐角处,两个小宫娥低声咬耳朵,褚清站定,隐约分辨出她们容貌,恰好是之前刘许带来伺候他沐浴,被他拒绝的云雨云雪。

云雨争辩,你见皇上与谁一起用过膳了?我不过说错了一句,你别揪着不放。

云雪气到,连声音都提高了,我哪揪着不放了,是你不承认!

云雨告饶,好姐姐你小声些,是我错了行了吧?不过,我也没说错,侍君注定是要失宠的,只是竟不知会这么快。昨日晚上皇上震怒离开,许是再也不会来这青衍宫咯。

皇上不再来,这里与冷宫有何区别?你就不想再谋出路?

区别可大了,至少没有疯子。别的宫都没主子,再谋出路又能到哪去,还不如伺候侍君呢。

褚清饶有兴味听八卦,冷宫里有个疯子?是谁?

容音听不得别人如此议论褚清,气的脸都红了,撸起袖子往前走,教教她们为奴为婢的规矩。

她是主子身边的大宫女,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褚清忙拉住她,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安静。

那两个宫女还在低声议论,但议论的话题已经转向别人。

褚清对此没意思,直接拉着容音离开,踩着鹅暖石铺的幽径往前走。

容音十指交握,扭成了麻花,越想越气,主子,方才您为何拦着奴婢?私下议论主子可是大忌,她们还说得如此不堪,盼着您不好呢。

傻丫头,她们要说便说,你主子我啊,失宠了更好,最好是人人都知道我失宠了。褚清笑眯眯道。

楚渟岳的恩宠,他可要不起,不但让他头顶悬了刀,还让他脖子上也横了剑。不管是刀是剑,他都要给移开了。

他只求,楚渟岳不要到他青衍宫中,给他点时间。

为什么,主子。

褚清道:你以后就知道了,不急。

容音茫然,主子,您就告诉奴婢吧,您话说一半,就让奴婢猜,奴婢想不明白!

我失宠了不是更好吗?皇上不来青衍宫,你与铃音也不必胆战心惊,我也不用应付他,你还觉得我失宠是坏事?

褚清只说了一半,未提及连翘与细作之事。

容音若有所思的点头,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是不是有点太牵强了。

那她们也不能这样说主子。容音愤愤不平,若再有下次,主子拦着也不管用了。

好好好,再有下次,我给你撑腰,让你处置她们。褚清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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