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沈兄,沈兄……”叶长青脸皮薄,早已面红耳赤,唤了两声沈居淮却硬是说不出下文来,良久才想起什么,连忙作了一揖道:
“上次之事真是多亏了沈兄。”
沈居淮却只是玩味的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真是不公平啊,这个不解风情的叶长青什么都不用做,就有那么多的大美人挂念,而他呢,四处撒网,才能偶尔捕捉到一两只可人的小美人儿。
火红的太阳逐渐从东方升起,照亮了整个天空,叶长青拜别了杨大人和沈居淮后,就一骑飞尘的消失在了天边的那一副绚烂的云霞之中。
叶长青不敢回头去看后面至亲、挚友的身影,一马往前跑得飞快,,然而任凭他跑得再快,不一会儿后面就追上了一个身影。
两匹马在宽阔的街道上并驾齐驱,叶长青微微撇过头看向这个轻易就能追上他马速的人,虽然也梳着男子的发髻,一身朴素的皂色长袍,,但是那被高高束起的乌发之下露出的莹白如玉的脸蛋,瘪起的嘴角还能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都充分说明她是一个女子。
显然这女子也很快发现了叶长青在看她,随手就松了缰绳,朝他拱了拱手道:“状元郎,可介意与我比一场。”
叶长青纳闷道:“姑娘认识在下?”
“废话少说,你只说与我比不必。”那姑娘无所谓的道。
叶长青也懒得多想了,有他那“嫩红裤衩”状元的名声在,京城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此时也不在乎多了这么一个姑娘了。
“好!”。
叶长青一向自诩为有风度的绅士,自然不会拒绝别个姑娘的要求了,此时一勒缰绳就和那姑娘比了起来。
叶长青原还想着他作为男子要多让让女子,然而他还没有机会来放水,那姑娘就已经超过他一米的距离了。
叶长青恍然,这姑娘这么好的骑术,这么标准的身姿,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恐怕出自将门吧,他不敢懈怠,一夹马腹就使出了全身最大的力量朝前跑去。
一男一女骑着一红一白的马在官道上风驰电挚般的跑着,所过之处只留下阵阵风儿,速度快得仿佛没有尽头似的,直到前面出现了一汪辽阔的湖泊,那姑娘才伸出手指了指道:“我们以那镜湖为终点。”
“好!”叶长青应了就更加疯狂的跑了起来。
最后一段,两人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往前跑着,谁也不肯让步,到最后两人竟然是同步到达了终点。
虽然没有输给那个姑娘,但是这样不要命的跑马,叶长青还是第一次,此时刚下了马来就是一阵腿软,往地上一歪就像是一条死狗似的倒在了青青的草地上,而那位姑娘却是轻轻松松的一个飞踢就下了马来,面不红气不喘的。
整整跑了一日,从太阳升起到落下,天边已是一片昏黄的晚霞,黄昏的余晖倒映在波澜如镜的湖面上,落日余晖中,躺在草地上抬头望天的叶长青,一个闪神却看湖面上那姑娘身姿窈窕的背影。
不知是黄昏?还是异乡?又或者是故事?叶长青在那背影之中还看到了一抹孤独和寂寥。
第108章 傻子60
毕竟才开春地上凉,叶长青躺了会儿就走到那女子的面前, 正欲再请教她的姓名, 却发现那姑娘的眼角分明有泪湿的痕迹, 叶长青本欲出口的话也被他打住了, 而是静静的陪她站在一旁不发一声。
她刚才如此疯狂的跑马应该也是为了发泄此刻的情绪吧,是什么事情能让如此坚强的姑娘独自垂泪?这么一个风华正茂的姑娘为何不跟在家里父兄的身边,而要一个人在外面闯荡?
叶长青想到了在现代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在大城市里面奋斗,其中的艰辛苦涩只有他自己能体会,多少次在工作压力承受不住、生活无助的时候他也曾在深夜里放声痛哭过,只是他好歹能哭出声来,而面前这姑娘却只能压抑自己的情绪, 把自己逼到墙角。
叶长青有点心疼, 尤其当了几辈子男人之后, 他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了,尤其是这种要流不流的样子更能让人怜惜。
叶长青微微退后几步就来到了之前下马时看到的一块石头边,此时草地上的草儿也才开始冒出绿意,花儿都还缩在母亲的怀抱没有冒芽儿, 然而那块石头的夹缝里却开着一株幽香的野百合, 看起来煞是惹人疼。
看来,今日要辣手摧花了,叶长青狠心的摘下那颗有着迷人香味的白色花儿,来到那姑娘的身后,轻轻的戴在了她的鬓角。
然而,然而就在这时想象中的岁月静好的画面没有出现, 叶长青的手刚落下,就被反应灵敏的姑娘反手就捉住了,叶长青看着紧紧抓住自己手腕的一双小手,不像女子那般滑腻柔软,虎口位置甚至还起了茧。
“你干什么”那姑娘冷冷的语气,像是防贼一样的看着他。
叶长青涨红了脸,真的是太丢脸了,生平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本是为了安慰受伤的女子,这一招可是他在沈居淮那里学来的,他明明看见每次沈居淮姿态优美的将绢花戴在某个女子的鬓间,那女子就会回过头来对他莞尔一笑的。
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灵了,是他长得不如他?还是风姿不如他?
叶长青羞赧的低下了头,憋憋屈屈的伸出了被那姑娘抓住的那只手的手掌,露出已经被他捏碎的白花儿,声音像蚊子一样道:“我,我,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戴花而已。”
听闻叶长青的意思,又见叶长青一副可怜兮兮的委屈模样,那姑娘却是忽地一笑,撵起叶长青掌心的白花儿,顺手又捏了捏他红扑扑的脸颊,心情愉悦的道:“你这个傻子,哪有给人戴白花儿的道理,何况我今儿这一身男装戴花,让人看见了像什么话儿。”
一向感情迟钝的叶长青脸色通红一片,居然有姑娘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捏他的脸颊,这是撩他的意思?
还没兴奋完又听到那姑娘后面的话,直接窘得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也不知道他那会儿怎么脑抽了居然想出这个主意,他越想越燥的慌,不一会儿脸色就由红苹果进化为红云了。
看着叶长青不断变幻的脸色,宛如五彩笔蜡一样精彩,那姑娘忍不住又笑了几声,仿佛是为了缓解叶长青的尴尬似的,又将那朵残破的花儿自个儿鬓在了发间,伸出一只手掌在叶长青呆愣的双眼前晃了晃道:“今日正适合带花,多谢状元郎了。”
叶长青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没事,没事,好看,好看。”活像个傻仔复读机似的。
那姑娘又笑了几声后,就一抬大长腿跨上了马背对叶长青抱拳道:“状元郎,今日一别,有缘再见了。”
叶长青:这怎么就走了呢?不互相通报姓名啥的?“姑娘,你是谁啊?你要去哪里?一起走啊?”此时的叶长青就像是追求姑娘的狂蜂浪蝶似的,在后面拼命的呼喊。
前面悠悠奔跑的马儿前就传来一声悠悠的回音:“此地是分岔路口了,我们不同路,我要去福建。”
叶长青:你都没问我我要去哪里怎么就知道不同路了,难道是全京城都已经知道他被贬蓟州的事了。
不过福建?她去福建干嘛?
三月后已经到达蓟州任游击将军的叶长青,还是收到了杨大人寄来的有关福建的消息,靖海侯等一家老小还有亲信部将一个个的都被拿下了,由蒋姑娘亲自运送进京,斩首示众,新帝龙心大悦,感念蒋姑娘的劳苦功高,赏赐她良田无数,又封她为“长乐侯”,再命定国公以前的部将接替了靖海侯的防守海寇的职位,权利是一样,只不过没有靖海侯这个爵位,只能有将军衔。
叶长青想这样也好,没有靖海侯这个爵位,武将在那边活动多少能受到兵部的管辖,有杨大人在福建那边暂时是出不了乱子的。
然而想着蒋姑娘那个“长乐侯”的爵位,叶长青却忍不住的想笑,虽说只是个有名无实的爵位,但是新帝这一点倒是比他老子大方,定国公全家男丁皆战死,为国捐躯,只留下了蒋姑娘这一条血脉,然而先帝都舍不得给蒋姑娘一个爵位。
这个皇帝对他小气,对别人倒是挺大方的?
时间匆匆的流走了,流过了山川,流过了河流,流过了四季,一晃两年的时光就这样流了过去,在蓟州两年,一场又一场的战事下来,叶长青早已从那个和姑娘说两句话就会脸红的少年,成长为能醉卧沙场的悍将了,见惯了生死,见惯了流血、见惯了颠沛流离,他早已成为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不会为一点点疼痛泪流不止,他的眼泪只能为这片疆土而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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