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刺客一直不曾抓到,吴太后虽是无奈,但更担心的还是祁徽,这日又将陈韫玉招去说话。
也不知为什么,许还是圆房的事情,可汤嬷嬷教得那些,她是做不来的,而且就算做得来,祁徽这张脸一沉,肯定也就不敢了。再说这几日,她还在生气呢,并不想搭理祁徽,除了该有的礼仪,别的一概不多说,不多做。
因到中旬了,天气越发炎热,吴太后怕太阳晒,在殿内见她。
正中间放了冰鼎,白烟袅袅,与延福宫是一样的,陈韫玉进去之后,给太后行了礼便是乖巧得站在一边。
“坐吧,吃些凉瓜。”吴太后笑道,“在井水里放过了。”
陈韫玉答应一声,将宫人叉好的凉瓜送进嘴里。
冰凉凉的,稍微的有点沙,是她最喜欢吃的那种,忍不住笑起来:“好甜啊,母后,好像蜜糖呢!”
吴太后瞧着她比凉瓜还甜,心里感慨,若这姑娘与儿子生下皇孙来,不知该是如何好看!她笑眯眯看着陈韫玉吃,过得会儿道:“阿玉,皇上这性子呢,在一起久了就能摸清了。”
陈韫玉怔了怔,明亮的眼睛有些迷茫。
“皇上原先也不喜炼丹,他幼年爱好念书,太傅屡屡夸赞,说过目不忘,天纵奇才。谁想到,身子却越来越差了,精神不够用,什么都做不成,有日太医与我说,皇上可能活不长,被他听了去,后来就……”吴太后拭了拭眼角,叹息道,“我若不让他炼丹,他无事可做,越发厌世的,又有什么办法?那些道士是讨人厌,我也巴望皇上能醒悟,但多少年过去了,而今只盼他能开怀些。”
“阿玉,所以皇上炼丹的事儿,你莫要管,省得他生气。”
原来竟为此事,看来那日的话,被宫人告知太后了,陈韫玉红着脸道:“是妾身做错,不该劝皇上,今日听母后一席话,才知这炼丹是皇上用于寄托的。”
“你而今明白了也不晚。”吴太后目光慈和,“阿玉,我不是指责你,这实在算不上错,贤妻良母当是如此,但皇上不一样,他不喜听这些。我是为你着想,你得顺着皇上一些。”
圆不圆房另说,这感情得先培养好,等到儿子稍微好一些,圆房就是水到渠成的了,而伤了感情,生了厌恶,却不容易弥补。
“凡事主动些,”吴太后又教导她,“皇上在文德殿,你也可以去看看,别总等着他回来。”
“妾身怕打搅皇上……”陈韫玉犹豫,“皇上不喜欢妾身。”
“怎么会呢,只要你不提炼丹,便无事。”吴太后笑道,“上回在白河,皇上不是还牵你的手吗?”
谁知道他那时在想什么,陈韫玉心道,反正他肯定讨厌自己,不然也不会将那香囊摘下来了,她辛辛苦苦绣得香囊,希望他多福多寿的!
小姑娘脸上有委屈,吴太后叹口气,这儿子的性子是不好,喜欢乱发脾气,身边伺候的人也不知被吓跑了多少,后来常炳派了长青与长春两个小黄门,总算能勉强伺候着。她头疼,正想安抚下陈韫玉,却听外面几声狗叫,登时十分惊讶。
“去瞧瞧,怎么回事儿?”
汤嬷嬷连忙使了宫人去殿门外,过得会儿,竟是带着一只雪白的小狗儿进来,或者也不能说带,那狗儿身上并无绳子,径直的往里跑,身上的毛蓬蓬的,好像个雪球,见到人,两只前脚还会抬起来拜拜。
吴太后对狗无甚兴趣,但瞧见这么一个讨喜的样子,也忍不住发笑:“哪儿来的?”
“奴婢不知。”宫人禀告,“自个儿在外面晃荡,看到奴婢就一路跟着了,一点不怕人。”
陈韫玉自小喜欢狗儿,小时候养过一条,死了时哭得呼天抢地,许久没养,今儿见到,心里喜欢,蹲下来召唤。那狗通人性,立马就奔了过去,趴在她膝头,连连摇尾巴。
看她这样子,吴太后心道姑娘家困在深宫,也是寂寞,便道:“这狗儿与你有缘,就养着吧,只不知是谁的。”
正疑惑间,宫人禀蒋绍廷求见。
吴太后请进来。
“微臣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他行礼道,“听说狗儿跑这里来了,实在冒犯。”
“是你的?”吴太后惊讶,“绍廷,你何时喜欢养狗了?”
“其实也不是微臣的,是微臣一个朋友,他不想养了送于微臣,微臣正当值便是暂时放在宫里,也是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不喜欢狗儿,怕只能再送于别人家了。”
那还真是巧了,吴太后沉吟:“我看不如就送给阿玉罢,阿玉喜欢,当我承了你一个人情。”
“这如何敢当,皇后娘娘喜欢,是这狗的福分,再说,微臣原本也不知如何处置,娘娘算是替微臣解决了一个难题。”
吴太后听着笑起来:“既如此,这狗儿就留在宫中罢,比起珠宝首饰,到底还是有点意思的。”
看陈韫玉也露出了欢喜之色,蒋绍廷嘴角挑了挑,这狗是他专程去打听,千方百计寻来讨好她的,而今她养了,看到狗儿就会想起自己,到时也能寻这借口接近陈韫玉,不过祁徽……他挑一挑眉:“太后娘娘,不知皇上可会同意?若是皇后娘娘带回去,叫皇上生恼了,那可是微臣的罪过。”
“他哪儿管这么宽,便说我的主意。”吴太后不相信祁徽还会不准陈韫玉养狗,那说不过去,又吩咐汤嬷嬷:“往后这狗吃得一份,也准备下。”
汤嬷嬷心想,这狗可是金贵了,还要御膳房伺候,不过吴太后也是为陈韫玉,两好得一好,陈韫玉在宫里过得欢欢喜喜,也是有益于将来生孩子,可谓是用心良苦。
“这狗你现在带回去吧,找个地儿给它住。”吴太后笑道,“养胖了,再给我瞧瞧。”
陈韫玉答应。
她往门口去,那狗儿也跟着,看着小小的,跑得却快。
很快便是回了延福宫。
云竹未免心里忐忑,想到蒋绍廷之前在御花园的威胁,知晓这送狗定然也有什么意图,可她不敢说,生怕自己的命没了,倒是云梅道:“娘娘,要不要给狗儿取个名字?”
“白白的,圆圆的,叫馒头吧?”陈韫玉摸摸狗儿的头,“馒头,你说好不好?”
狗儿汪汪叫了两声。
傍晚祁徽回来时,就发现多了一只狗,陈韫玉比起前阵子,脸上也多了笑……自打端午被他训斥过之后,她就没有个好脸色,再也不主动说什么话了,他心想,这生气时间也够长的,只礼仪上没有不对,倒不好挑刺。
他坐下来淡淡道:“哪儿来的狗?”
“母后送的。”陈韫玉站在旁边,毕恭毕敬。
祁徽奇怪:“母后并不喜欢狗,如何会想到送你?”
“是蒋大人的,母后今日见着,向他要了送予妾身……”
又是蒋绍廷?祁徽脸色一沉,想到那日在白河,蒋绍廷与她说话的样子,那一双眼睛恨不得钉在她身上,偏偏她一无所知,还对着那人笑。他心里一股火气窜上来,游走于全身,就如那日急匆匆的带她走,变得不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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