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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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幸亏顾泊远不随老夫人,否则她宁肯做尼姑也不愿嫁给他。

老夫人面色铁青,哆嗦的唇渐渐显出苍白之色,夏姜芙轻笑一声,“老夫人顺顺气吧,你这时候死了,两个孙子赶不回来呢!”

顾泊远宽她心说顾越泽在东境日子轻松,真要轻松仗早打完了,怎么现在都没听到率兵回京的消息?而顾越涵南下,情形不知如何呢,以老夫人讲排场的劲儿,哪儿忍受得了灵前少了两孙子。

不得不说,夏姜芙和嬷嬷真挺了解老夫人的,国公府老夫人过世后老夫人就整日噩梦不断,不是梦见被她害死的人,而是担忧她死后不能风光大葬,更是梦见自己死后孤零零的埋在郊外无人问津的画面。

她和老侯爷感情不和,到了底下不知如何,若活着的人再不给她撑腰,她和孤魂野鬼有何两样?

人上了年纪,对身后事就看得格外重,她啊,现在最怕的就是死了没人上香,外人会笑话她算计一辈子死后守灵的人都没什么人。

所以她还不能死,她要多活几年,孙子们成亲,曾孙们出世,府里热热闹闹的多好?况且以她的年纪,死了也不算喜丧......

心思百转千回,压在心口的石头突然消失了,再看夏姜芙怡然自得的神情,她咬牙道,“你放心,你要我死我偏不死。”

夏姜芙挑了挑眉,一脸满不在乎,老夫人最看不惯她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心肝比谁都黑,脸蛋看上去比谁都无辜。

老夫人缓了缓心气,低低道,“你和李氏交好我就懒得说,怎么和苏氏也情同姐妹,玲珑尚且你容不下,这苏氏你就看得过去?”

老夫人存心挑拨二人关系,毫无隐瞒的将当年事儿给说了,“苏氏容貌温顺,性情乖巧,我啊将她接进府当儿媳妇养着,只待泊远赈灾回来就把二人亲事提上议程,不料生了你这种变故......”

嬷嬷提着茶壶进屋,听到老夫人的话,眉心跳了跳,拿眼神小心翼翼瞄夏姜芙,对老夫人,她真的是没话说了。

夏姜芙比划了个喝茶的动作,嬷嬷回过神,轻轻掂起茶几上的茶杯,为夏姜芙倒了一杯,递到夏姜芙身边,“夫人尝尝,可还是以前那样的味儿?”

泡茶的间隙,她认真思索了遍夏姜芙对她的态度,老实说,不想则以,一想她才惊觉,论气度气量,夏姜芙比老夫人好相处多了。

她在颜枫院侍奉的几年,不是没仗着老夫人撑腰做过越矩的事,夏姜芙似乎从没发过脾气,几位少爷的不满她看在眼里,夏姜芙却无动于衷,什么都由着她。

细细想来,她真的是......狗仗人势......

老夫人以为会从夏姜芙从容的脸上看到丝裂痕,然而等她说得口干舌燥夏姜芙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一杯茶见底,旁边的嬷嬷立马接过茶杯满上,比茶楼的小二还殷勤。

老夫人咳了咳发干的嗓子,没个好气道,“我渴了。”

嬷嬷一怔,转身招门外的丫鬟为老夫人泡杯茶,气得老夫人蹬床,“你手里的茶我不能喝了是不是?”

嬷嬷委屈,“夫人好花茶,您不是钟爱普洱吗?”

老夫人:“......”屁股一撅,掀起毯子就盖住脑袋,声音翁翁的,“滚,都给我滚去颜枫院算了。”

这话老夫人时常挂在嘴边,嬷嬷习以为常了,夏姜芙喝了两杯茶,和嬷嬷闲聊几句就走了,至于床上的老夫人,谁管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太医说老夫人得的是心病,侯爷劝您来是想激发老夫人斗志,她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不懂事呢,秋翠道。

夏姜芙将话本子递过去,不以为然道,“有些人就是这样,只顾自己心情好不好,哪儿管别人,走吧,任务完成了,你去侯爷跟前领赏去。”

多年夫妻,顾泊远什么目的她还是清楚的,顾泊远不说破,是想给老夫人留些面子而已,她就不信顾泊远不知道老夫人心病是啥。

秋翠讪讪一笑,“凡事都瞒不过夫人。”

回到颜枫院,三兄弟已经停止了讨论,安静的围桃树蹲着,屁股上结的疤开始脱落,瘙痒不止,顾越白和顾越武还好,两人好面子,顶多磨蹭椅子止痒,顾越流放得开,椅子,桌子,门框,梁柱,哪儿痒往哪儿磨蹭,有时懒得动,直接上手抓屁股。

见三人养着树上桃子发呆,夏姜芙打趣,“是不是嘴馋了?”

顾越流摇摇头,他们是在琢磨多年后娶不着媳妇生不出娃这满树的桃子怎么办?就三人合力分析,他们娶不着媳妇的原因极有可能是短命,毕竟嘛,沾夏姜芙的光,想嫁给他们的姑娘数不胜数,只要夏姜芙表露那么点意思,侯门的说亲的门槛都会被踩破,既然这样为何菩萨还有那样的提示呢。

那就是他们四兄弟,有人还没成亲就死了,人都不在了,自然没有媳妇肯进府了。

为了此事,三人又绞尽脑汁运用生平所学推敲了番,他们四人真要死人的话,顾越泽最有可能,他人在边关,生死难说,顾越流排第二,因为他常常乱跑,容易遇着坏人。

相较而言,往返翰林院和侯府的双胞胎死亡几率就小很多。

故而,听到夏姜芙声音,顾越流搓了搓发红的眼,他才十四岁,正值活蹦乱跳的年纪,不想死啊。

夏姜芙没看出三人反常,过两日就是老王爷出殡的日子,宁婉静怀有身孕不宜参加,但可以去侯府别庄住些日子,她得去心湖院看看宁婉静,顺便问问还有没有什么行李遗漏了。

老王爷出殡是大事,满朝文武官员都来了,太后和皇上也在随行之列,给足了顺亲王府脸面,坟墓修在树林里,外观富丽堂皇,气势巍峨,男官女眷分开磕头上香,以品阶排先后秩序,夏姜芙因为要安顿宁婉静,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她们了,她便和秦臻臻站在最末排队。

不凑巧的,她们前边站着的是靠十几辆马车香蜡纸钱赚足人眼球的塞婉,夏姜芙对塞婉的印象还停在黑皮肤小眼睛衣着普通的阶段,眨眼瞧着塞婉公主换了张脸,她一时没认出来。

还是塞婉认出她,娇羞的颔首见礼她才反应过来。

不知塞婉在脸上抹了多少面粉腮红,皮肤白里透红,唇色娇艳,配上件素净的衣衫,不说话,还真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

“塞婉公主?你真是塞婉公主?”这话好像有些看不起人,夏姜芙又改了口,“士别三日,即当刮目相待,塞婉公主这么一打扮,还真漂亮了很多。”

前边排队的夫人小姐们听了这话,不约而同转过头来,一看是夏姜芙,又心跳如雷转过身去,双手紧着胸口衣襟,有些不敢相信,有生之年,竟能近距离的瞻仰侯夫人姿容。

不得不说,侯夫人保养得真好,皮肤紧致细腻,依稀能看到脸上属于少女独有的绒毛,眼眸清澈明亮,气韵脱俗,真好看!

太后寻着夏姜芙而来,注意到某些夫人小姐面露激动喜悦,板着脸轻咳了声,前边顺亲王悲痛伤心,后边笑不可止,像什么话?何况老王爷墓前,严肃些才是对老王爷的敬重。

沉浸在夏姜芙保养之道的众夫人回过神,一脸忐忑的低下头去,心想:她们到夏姜芙的年纪能维持那般美貌就心满意足了。

多么骄奢的愿望哪!

太后要知道众人心中所想,一定会说:吹,继续吹,给我将夏姜芙往天上吹,吹走了我重重有赏。

夏姜芙顶多不显年纪,哪儿有众人夸赞的那般漂亮?

至少,在太后眼里,夏姜芙顶多日子顺遂,身段保持得不错,至于美貌嘛,确实有那么一两分,但没有众人形容得夸张。

再漂亮又如何,死了还不是一副皮骨?

塞婉还想和夏姜芙套套近乎呢,过年到现在,她去其他府里做客不是没遇到适龄的男子,但她总升不出对顾越武的那种情愫,卖胭脂的时候,她打听了不少关于顾越武的事,哪怕已经听过了再次从别人嘴里听起仍不会厌烦,对顾越武的事儿知道得越多,她愈发喜欢这个少年。

仿佛中了蛊,喜怒哀乐都被他牵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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