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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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适想一想,坦然道:“其实,我这次微服私访,除了考察灾情,还想体验下百姓生活,所以,便叫他们在暗处跟着。我之前下了旨,我若不叫他们出来,他们便不许出来,有他们在我没法儿好好体验,只有切身体会到,日后才好为百姓谋福祉。”

姜灼华闻言,颇有些不信,问道:“在暗处跟着?但是我刚在外面,怎么一个人影也没见着啊?”

叶适冲着她坦然一笑,挑眉道:“当初你知道我身份之前,元嘉和良翰一直都在我身边跟着,第一次和你一起出游,宋照和挨的那一箭,就是元嘉射的,他们跟了那么久,你见着了吗?”

姜灼华闻言,这才回忆起当日,难怪宋照和刚要动手,就及时的从暗处飞来一支箭,敢情是元嘉一直跟在暗处。

叶适接着安抚道:“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做暗卫多年,不是寻常人能够发现得了的,别担心。”

姜灼风在一旁听着,觉出些端倪来,方才在街道上,陛下分明跟他说的是元嘉在路上,这会儿怎么又成了一直在暗处跟着?唔……有猫腻,大抵是不想让小壮壮担心,所以才没说实话。等他从武陵郡回来,再好好问问陛下。

而姜灼华,则是信了叶适的话,毕竟当初那一箭是她亲眼所见,而元嘉他们一直跟着她半点没有发觉也是事实。

她不由松了口气,语气中颇有些埋怨,对叶适说道:“你可真是会给自己找事儿,京城待得好好的,跑出来受什么罪?对了,之前听说你病了,可严重?”

叶适抿唇笑笑,对她道:“这里消息来得慢,我早就好了,大好了。”

姜灼华看着他不由失笑,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还能坚持到姑苏,可不是大好了吗?

说话间,叶适的画已经画完,他将几张纸递给姜灼风,姜灼风接过,便对叶适道:“我这就启程去找,陛下先在这里安心住上几日。”

自己生活经验不足惹下的麻烦,又得劳烦他们兄妹帮自己解决,还得养着自己,叶适委实觉得不好意思,他看向姜灼风,认真的说道:“多谢你。”

姜灼风面露惶恐,忙摆手道:“哎,为陛下尽忠,是微臣的本分。且微臣告假这么久,在这里享清福,也是仰仗陛下恩惠。微臣走了。”

说罢,姜灼风离开了阁楼,下楼后跟程佩玖说了一声,从马厩里拉了马出来,直奔武陵郡。

姜灼风走后,屋里就剩下叶适和姜灼华,不知为何,忽觉屋里的气氛格外的奇怪。

叶适率先打破沉默,手掌在自己腿面上摩挲,干笑两下,对她说道:“我还以为你在京城,没想到在姑苏遇见你。这些时日,你过得可好?”

第92章

姜灼华伸手揽一下鬓边的碎发, 挑眉道:“我什么时候过得不好?好着呢。”

叶适低眉笑笑,乍然见她, 他委实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但是满心里都是高兴。

现在绝不能在她面前露出什么端倪, 让她觉得自己还会纠缠她,省得又跑掉, 等回到京城,直接下圣旨召她回京入宫。

现在他已经确定, 她心里也一直念着自己,只是不信自己那些苍白无保障的语言罢了, 等自己一样一样的做给她看, 她看到了信了,就一切都好了。

思绪流转至此,叶适唇边渐渐有了笑意, 幻想起她嫁给自己时的模样。

姜灼华不由侧头来回打量叶适, 他想什么呢?盯着地面一直在傻笑。

姜灼华倒了一杯茶给他,问道:“你想什么呢?”

叶适恍然惊觉,抬眼看向她, 敛了笑意,认真道:“没、没想什么。”

姜灼华狐疑的看看他,这么久没见, 他居然还学会跟自己遮遮掩掩了。

念及此, 姜灼华撇了撇嘴, 向叶适问道:“那你何时回京啊?”

叶适回道:“先等你哥哥, 看看能不能把我的东西追回来,然后就启程回京。这几日,先在这边看看。”

说罢,叶适开口问道:“对了,今日过来的时候,我听很多人说,上郡遭了灾,这事情多久了?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姜灼华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们也刚知道不久,说是上郡秋旱连着春旱,百姓手里基本没什么积蓄了,这才成了灾民,陆续来到姑苏城。”

叶适闻言拧眉,道:“也就是说,去年秋天开始,上郡就已经出现旱灾,那为何当时就不上报?”

姜灼华亦是摇了摇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前些日子,听城里的捕快说,姑苏城已经写了奏折上京,但是你病了,处理的极慢。”

叶适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什么猫腻,他复又问道:“那姑苏城县令不管这事吗?怎么是你们开棚子救济灾民?”

姜灼华蹙眉道:“那日也是听捕快说的,城内已经来了很多灾民,姑苏城库粮不够,无法再接待更多人,所以我们便开了棚子,想着能帮多少是多少。”

叶适听着委实恼火,而后对姜灼华道:“陪我去外面瞧瞧,跟灾民问问情况。”

姜灼华点头应下,跟着叶适一起出了阁楼,一同到了客栈外面。

程佩玖一见叶适和姜灼华出来,忙放下手里的活,朝着叶适行礼。

叶适连忙制止道:“出门在外,姜夫人不必拘礼。”

程佩玖颇有些不安的应下,见叶适已经看向别处,这才复又拿起汤勺,给剩下几个灾民把粥盛了。

晌午的救济到此便算是告一段落了,灾民们男女老少都窝在棚子里捧着碗喝粥。

程佩玖、芸娘等人,这才偷了个空闲进屋去歇着,休息一个时辰左右,就又该准备晚上的救济粥。

叶适扫视了一圈众灾民,然后朝着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过去,姜灼华紧随其后。

叶适来到那人面前蹲下,询问道:“请问,上郡的旱灾究竟是怎么回事?灾情一出,郡守为何没有及时上报给皇帝?”

那男子闻言,五官不由皱作一团,说道:“报啦,怎么没报?郡守日日都叫我们等,但是却什么也没等到。新皇帝抓贪官倒是不错,但是这些事上,却也没多好。我们手里的积蓄越来越少,上郡的粮商,趁机抬高米价,我们的积蓄少得更快,实在是上郡待不下去了,听闻姑苏县令仁厚,我们这才都来了姑苏。”

叶适听罢,脸色愈发的难看,既然报了,那为何上郡的灾情,他一点儿都没有听闻?

若是任由这等事发展下去,灾民日子苦不堪言,等他们都过不下去的时候,岂不是就会揭竿而起,会成为国家动乱之源。

话到此处,姜灼华也听出了这其中怕是有猫腻,拉一拉叶适的手臂,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叶适会意,跟着姜灼华退到了棚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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