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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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墨迹干后, 叶适将画像交给元嘉,吩咐道:“找个画师, 将这幅画拓印,越多越好, 下发到每个郡、每个县, 叫他们秘密寻找, 一旦谁见到她在哪里出现过,什么时间出现的,及时上报给朕。抓紧去办。”

元嘉接过画,行礼后退下。

半个月的功夫,梁朝各地便给叶适递来了画中人的消息。

从去年九月的榆阳县,再到兰陵郡,最后到姑苏昆山……叶适根据这些消息上的时间和地点,一条详细的路线图,便在地图上勾画了出来。

根据姑苏县令报上来的来看,她已在姑苏呆了一段时间,且消息上说,消息送出的前一日,她还在姑苏城出现过。

叶适看着地图上的姑苏,唇角渐渐出现笑意。

他看了片刻,便将地图好生收了起来,然后向黎公公问道:“扶梨春耕还有几日?”

每年开春的时候,皇帝都要在皇家御园里象征性的犁地耕种一日,以此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今天的春耕,应该不远了。

黎公公弯下腰,行个礼回道:“启禀陛下,本该是立春那日就扶梨耕种,但是那日前来请奏的大司农,被陛下打出去了。”

叶适:“……”

叶适想了想,说道:“那便安排的后日吧,你替朕去给大司农传旨。”

黎公公行个礼,出了尚书房前去传旨。

三日后的扶梨耕种,叶适下了早朝后,便带了文武百官一同出宫。

皇家农田边,已经摆好了祭坛,叶适先祭天祈求风调雨顺,而后用一上午的功夫,亲自扶梨,耕了大半片田出来。

到晌午时,叶适也汗流浃背。

黎公公见已经到了晌午,下了农田,上前说道:“陛下,晌午了,先用膳吧。”

叶适点点头,放下犁,从农田里出来,而后对黎公公和元嘉道:“你们随朕四处看看,其余人不必跟来。”

俩人领命,跟随叶适在皇田附近瞎转悠,众官员不解,这里有什么好转的,奈何皇帝有兴致,他们只能等着。

就这般漫无目的的瞎转,叶适带着元嘉和黎公公,一直走到了众官员看不见的地方。

众官员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陛下回来,毕竟一上午了,都有些饿,陛下不回来,他们也不敢吃啊。

众人正焦急间,忽见黎公公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众人的视线里,边跑边朝这边急匆匆的喊道:“陛下落水了,陛下落水了。”

众官员一听,忙一窝蜂的冲了过去,他们过去时,但见叶适刚被元嘉从灌溉挖的河里救出来,俩人皆是浑身上下湿透,叶适躺在元嘉怀里不知情况如何,脸上尚还挂着颗颗水珠。

这时就听有一位官员喊道:“春天的水最寒,陛下怎会落水?快,快送陛下回宫。”

黎公公在一旁都快急出眼泪来,他忙解开自己衣服,顾不得尊卑给叶适裹上,不多时,马车便驾了进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叶适抬了上去。

回到宫里,急忙召了太医令进来,百官都守在御乾宫外。

黎公公将叶适浑身的湿衣服给他换下,便一直守在叶适的寝殿里。

太医令给叶适把完脉,松了口气,说道:“陛下到底年轻,落水而已,无……”

无碍的碍字尚未说出口,太医令忽被本该昏迷的叶适一把捏住手腕,太医令一惊,但听叶适沉声道:“报病!即日起,你吃住都留在御乾宫,不可踏出宫门半步。”

黎公公和太医令闻言,都愣了,叶适松开太医令的手,坐起身,对黎公公说道:“朕自登基以来,一直忙得脚不沾地,称病几日,好好休息一下,黎公公莫要担心。”

黎公公听罢,这才松了口气。

陛下有多累,黎公公一直看在眼里,眼下他想借此机会休息休息,黎公公哪有不乐意的道理,巴不得叶适能当几天甩手掌柜。

念及此,黎公公对太医令道:“那就请太医,去跟外头的百官,按陛下的吩咐说一声儿吧。”

永熙帝喜怒无常的名声,太医令私底下自然是听过不少,此时此刻哪敢不应,生怕永熙帝一个不乐意,就丢了官位。

太医令行礼应下,而后出了寝殿,到御乾宫门外,对百官说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勤政爱民,过度劳累,让陛下身子内地空虚。此次落水,春水过寒,陛下体内进了寒气,重度伤寒,怕是得缓上些时日,陛下需要休息,诸位大人若是侍疾,反而不利于陛下养病,诸位大人请回吧,老臣会在此处,寸步不离的照顾陛下。”

众官员闻言,相互看了看,永熙帝勤政大家都知晓,面面相觑片刻,便陆续退离了御乾宫。

太医令复又回到寝殿里。

太医令命御膳房给叶适炖了几碗姜汤,叶适喝下后,驱了驱寒,基本就没事儿了。

奈何太医令,还得佯装开方子,命小太监送去太医馆抓药送来,做做样子。

叶适很难得的闲暇了一下午。

到了夜里,叶适对黎公公道:“将太医令安排进御乾宫闲置的宫室里,没有朕的命令,他不许踏出御乾宫半步。”

黎公公应下,而后叶适看看他,抿唇一笑,伸手按住黎公公的肩头,黎公公不由受宠若惊,忙躬下身子去:“老奴惶恐。”

叶适见此,伸手扶住他的胳膊肘,拉他起来,说道:“黎公公待朕的心,朕心里有数。这些时日,朕忙碌,你也没闲着,趁朕休息这几日,你也好好去休息一下,晚上回自己房里睡吧,不用守在外面了。”

黎公公受宠若惊的同时,自是万分感动于这份关心,忙道:“能照顾陛下,是老奴的福气,老奴不觉的累。”

叶适复又拍拍他的肩头,说道:“去吧,朕自己能行,你若累坏了,朕身边就少个贴心人了。”

“哎……”黎公公这才领命下去,出寝殿之前,隐见他伸手抹了下眼睛。

叶适看着黎公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黎公公一走,他便转身从箱子里头,取了常服出来,脱下身上绣有龙纹的明黄直裰,而后将其换上,又从发上象征身份的赤金簪冠,换成了过去常戴的银色簪冠。

穿戴妥当,他从榻上的被褥里,取出早已备好的包袱和钱袋子,又从包袱里取了一封书信出来,放在了枕头上,但见上书五个字:傅公公亲启。

叶适将钱袋子系在腰间,取过玄色斗篷罩在身上,背上包袱,路过尚书房时,取下一把挂在墙壁上的剑,拿在手里,从御乾宫后门,悄悄地溜了出去。

叶适直奔宫内马厩,约莫大半个时辰,他方才来到马厩。

小太监见这么晚有人来,颇有些不解,正欲发问,却见面前罩着斗篷的高大男子,向他亮出了手里的令牌,冷声道:“陛下命我出宫办事,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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