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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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华琼回来了。

身为孟家女儿,孟华琼自幼习武。自打前几年随军出征起就住在了军中,偶尔才能归家住上几天。

自从多年前同去沈家的那次开始,玲珑和这位孟家姐姐的关系就非常好。现下知道她回来了,玲珑顾不上买东西,直接让马车转了方向,往孟大将军府行去。

车轮碾过路面,车子快速行着。

玲珑不时地掀开一点点车窗帘子往外看。眼见再过一个街口就到孟大将军府门口了,她四顾望的时候,却是看到了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女子身材高挑,头发简单地束在身后,不似旁的女儿家那般穿裙装,而是着短衫和长裤,十足的英朗。

路上行人显然认出了这是哪一家的女子,见到她这副装扮后,非但没有看轻反而相当恭敬。自动让出一条道来,让她从中走过。

玲珑眼睛一亮,太过开心,顾不得估计旁的了,当即高声唤道:“琼姐姐!”

孟华琼正目不斜视地从人群中穿过,这便听到了那软软糯糯的唤声。

不回头她也知道这谁。

孟华琼笑着回转身,视线越过旁边诸人,直接循着声音望向了某辆马车。见那车窗帘子一动一动的,她知道那姑娘肯定是在偷偷往外看。于是边走过去边道,“我这刚要出去,可巧你就来了。再晚一点,咱们怕是碰不着。”

听着这声音已经近了,玲珑彻底掀开车帘,笑着朝招手。

孟华琼正打算钻进车里和她同坐,抬眼看到车子旁边骑马守护的人是长河。孟华琼略顿了顿,朝对方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这才上了车子。

玲珑给她了个靠枕倚着,问:“琼姐姐这是要去哪儿?怎的没坐车子?我们若是顺路的话,指不定可以送你一程。”

“去那个什么……什么坊来着?”孟华琼挠挠头,费尽心思想着,“陛下给了不少赏赐,过两天我要进宫谢恩,祖父让我去买几件衣裳来。我瞧着路不算远,走过去权当练腿力了,就没坐车。”

玲珑听后踌躇,试探着问:“霓裳坊?”

“好像是!”孟华琼拊掌道,说完之后脸色一垮,期期艾艾地说:“我给祖父讲了,身为孟家女儿,穿着干净衣裳谢恩就成。偏祖父让我好歹也打扮一下,最好再买件裙装。我说不过他,只能跑出来了。”

玲珑忍俊不禁。

看孟华琼这般模样,说不定不是为了什么锻炼腿力而步行,很有可能是跑出来的太匆忙,没来得及坐车骑马。只不过再折回家还要听孟大将军继续唠叨,索性硬着头皮走着路去。

“我和你一同去吧。”玲珑道:“我刚好也要准备衣裳过去。”

孟华琼自然说好。

选好衣裳后,两人又去了珠玉阁挑选首饰。

孟华琼不肯要多余饰物,玲珑就帮她选了一支白玉簪。孟华琼觉得这东西瞧着不错,高兴地谢过玲珑,付了银子。

玲珑买的东西就多了些。三套衣裳,两套首饰,另还有吃的玩的小东西若干。

眼看着到了晌午,玲珑让长河带着东西先回菖蒲苑。她和孟华琼一起去了品茗阁。

没了长河在外“护送”,孟华琼明显松了口气。原先挺直的脊背也微微弯了些,以懒散的姿态靠在了车壁上。

玲珑笑问:“你总不会怕长河吧?”

只有好友在旁,孟华琼什么也不顾忌了,身了个懒腰倦懒地说:“灰翎卫,总归是要防着些。再说了,他身后是七爷。倘若七爷知道我这么个坐没坐姿的样子,万一再和祖父说声——”

想到此,孟华琼摇摇头,深深叹息着。

玲珑根本无法体会到灰翎卫的可怕。而且,七叔叔也从来没要求她什么坐有坐姿之类的。一时间竟是不知该如何接话是好了。

好在孟华琼知道七爷疼爱这个侄女儿,也没指望玲珑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几句抱怨过去就算完。话锋一转,孟华琼又悄声道:“玲珑,你知不知道,我这次回来,再回营就要去福建水师了。”

“福建水师?”玲珑万万没料到会听到这么个事儿,奇道:“怎的调去那里。”

后来一想,她又觉得自己问多了句。

徐大人调到京城任九门提督后,孟家六爷接任水师提督。算起来也有两年多了。

孟华琼这次怕是就是归入自家六叔麾下。

果不其然,孟华琼喃喃说了二字“六叔”。而后忽地一叹,轻声道:“我六叔并不擅长于此。现下水师的状况不容乐观。船只,军队,水上作战。样样都不是特别理想。”孟华琼把手枕在脑后,看着晃动的马车顶,低声说:“我六叔怕撑不过去,让我到那里跟着瞧瞧,帮一把。可是我哪里知道这些该怎么办?”

说罢,孟华琼沉沉叹息了声,满是无奈和彷徨。

身为孟家女儿,她少了女儿家的娇柔,多了些男子般的英武。可是与此相对的,闺中密友甚少,只玲珑一个。

自打孟华琼入伍后,两人一年或许都见不得一次面。可是关系一直非常好。

这些“丧气”的话,孟华琼无法对长辈说,无法和家人说。也就单独和好友相处的时候,才能吐露一二。

玲珑知道孟华琼很不容易。

她挪着上前,靠到了好友的身边,握住了孟华琼的手。

这双手很粗糙。不似平常女儿那样柔嫩,反而像三哥,关节粗大,指腹和掌心都满是粗厚的老茧。一看便是军人。

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军中将士。

孟六爷的处境和徐大人不同。

徐大人任水师提督前,已经在福建任职多年,对当地极为熟悉。而孟六爷是头一次到那里。既不熟悉情况,身边也没可信之人。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玲珑明白,这些事儿孟六爷不好去请教徐家。不然的话,他就不会为此而烦忧、还特意把孟华琼调任过去了。

垂眸细细轻抚着那手上硬硬的粗茧,玲珑缓声道:“琼姐姐说的那些,我不懂。不过,我知道一个人或许懂一些。刚好他就在我店里,等会儿让他与姐姐聊一聊,或许能有帮助。”

孟华琼知道玲珑素来谨慎。若是没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玲珑不会轻易说出这种话来。

她猛地坐起身,单手撑着车面,期盼地望过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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