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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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方储信他们提前一步找到公子,后果真的不可想象。

方储信几人见信鸽被段飞亲手呈给夜月笙,当时还想这可能跟公子有关。

可是不知为何,宫南枝竟然主动写信给公子,却是帮着夜月笙将公子引到伏圈,意图一举歼灭。

顺藤摸瓜,他们提前找到了公子,连夜赶路回了北朝。

据说,公子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面上越发看不出喜怒,赶路的第二天却是吐了几口血出来,方储信想让大夫诊治一番,被他狠狠拒绝了。

性情向来外放的公子自回来之后便沉默寡言,所有情绪都敛到心里,近身之人无一敢上前询问。

檀香替他擦完身子,换上干净亵衣,莫春风睁着眼睛,不知何时已经醒了过来。

“檀香啊,你去歇着吧,我无妨。”

说着,翻了个身,朝床的内侧靠过去,一双眼睛明亮的看着外面,却又是什么都进不了眼睛。

“公子,檀香从未见你这般伤情,从前的你过得洒脱快活,恣意妄然,可是现在,公子,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檀香说,檀香虽然身份低微,你说出来,却也能帮你排忧解难,分心提神,公子,你这样子下去,我,我们都很担心。”

莫春风依旧静静躺在那里,不回应,也不拒绝。

那封信的笔迹是宫南枝无疑,信上让自己在竹屋等着,等她去找他,于是他便满心欢喜的等在那里,就算方储信他们百般劝说,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圈套,他还是不愿相信别人的话,他要亲眼看看,她是否真的如此狠心,将自己出卖。

说到底,他就是不相信。

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哪里出错了,或许,她被夜月笙挟持了,不得已这样为之。

所以,他被方储信他们直接打晕了,运回了北朝。

他这样想着,心里便觉得没那么难受。

突然坐了起来,亵衣单薄,身形若有若无的闪现。

莫春风转身下床,双脚快速的蹬上靴子,似乎没有看见面前的檀香,他从屏风上面扯下自己外衣,胡乱一披,径直往屋外走去。

檀香连连叫他,他却没事人一样,推开屋门对着那天空看了数眼,今日天气极好,云淡风轻。

除了一丝冷风,当真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了。

然而,此情此情此人,却不是心中所思所想所念。

明明今日,应该有场瓢泼大雨,淋湿自己,浇醒自己,偏偏老天这样不应景,来了个骄阳暖日。

既然天不应景,不如自己来个随心所欲。

他端起一盆水,从头浇到尾,檀香惊呼出声,呆呆的看着那个作践自己的人。

这下子便是彻底畅快了,从外面到内里,冰凉彻底,表里如一。

真是格外舒服,刺激!

莫春风笑了一下,将外衣脱下,随手扔进桶里,转身,吃惊的咿了一下,“檀香,你何时在这的?”

檀香看他转瞬间百态尽显,斗转星移一般,已然知晓他心中是有多么难受不快。

竟能让他失礼至此,浑然忘我。

她轻飘飘走到跟前,从袖中拿出一方绢帕,带着梨花的清香,极其自然的为他擦拭额头,眉毛,乃至发丝。

莫春风任由她慢慢擦完,面上略有尴尬,“檀香,你下去歇着吧,让我自己待会。”

“公子何须多礼,檀香这一生命途多舛,承蒙公子搭救,又将这梨花苑交由我来打理,如今能为公子解忧,是我无限的奢望。”檀香握着那一方绢帕,盈盈一水间,眸光黯然流转,顾盼生姿。

莫春风往后撤了几步,方开口道,“檀香,你不欠我什么,这十几年来,你将这梨花苑上下打点的这般条理出色,就算换成别人,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不及如此,你无须对我抱有过大的感恩之情,仔细算算,早就已经扯平了。”

“公子,檀香明白,你无须将话说得如此透彻,这样伤人,这么多年,檀香甘愿守在公子的身后,不求名分,地位,只要能让我陪在公子身边,檀香别无他求。”

檀香说话间眼神凄楚,哀怨万分。

莫春风叹了口气,“随你吧。”

说罢,手一甩,自己回了屋内,顺便把门也关上了。

随你吧,风轻云淡,没有任何回应,没有拒绝亦没有给她一点希望,所有所做,都是自己一厢情愿,仅此而已。

檀香苦笑溢出声来,将绢帕重新塞回自己袖中,翩然落下的梨花,碎了谁的梦,伤了谁的情。

玄德宫,换下往日的古朴简约,如今变得金碧辉煌,所有一切,都是翻天地覆的变化,唯独没有改变的,是它的主人,一直都是稳操胜券的孟皇后,不,如今应唤她,孟太后。

安国寺之变后,宫中人都知晓孟太后原来一直都在韬光养晦,所谓的吃斋念佛,现如今全然抛弃,大肆铺张奢侈。

现在的玄德宫,是整个后宫最为贵气的宫殿,明珠璀璨,玉树莹润,孟皇后几十年如一日的风华绝代,令人难以移开目光。

“何嬷嬷,你说,这对耳坠配我这身紫色衣裳可好?”铜镜中一张妖艳的美人面,双手正拿着两只耳坠来回比划,侧耳看去,各具风情。

一旁侍候的中年嬷嬷给她梳着后面如瀑的长发,慈眉善目,“太后娘娘,在老奴眼中,您戴什么都是最美的。”

那人笑笑,回头拉过嬷嬷的手,似乎真情流露,“何嬷嬷,在这深宫之中,只有你陪我的时间最久,也只有你真心待我。”

“太后娘娘,真心待您的人,已经离去了,是他一直宠着您,让着您,虽说一直让您留守在玄德宫,那人却是把最真的心全都给了您,太后娘娘,您对他,是否真的有些不公平。”

这些话,换作旁人,是万万不可能说出来的,不敢,也不知。

孟惠君收起笑容,若有所思,“何嬷嬷,你可明白我为什么要如此对他?”

何嬷嬷将她最后的发丝束了起来,宛然笑道,“太后娘娘做一切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虽然老奴不懂,但是老奴相信娘娘,您都是由自己苦衷的,十几年,您能长伴青灯,在老奴看来,这份忍耐也不是常人所能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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