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2)
田大业也心疼儿子,但这时候要是松了口,日后那宅子和地可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他正犹豫的时候,旁边的孙天成开了口。
“田大叔,我是个外人,本来不该开口,但你得分清轻重,别的且不说,只说李婶刚才说的,你背着田芬芳私定亲事这一条,往严重了说,可以去派出所报警,就告你拐卖妇女,贩卖人口,而且你现在坚持不分家,就有侵吞田芬芳财产的嫌疑,要是告到法院和派出所,你最后不仅得把财产都归还,没准还得被判刑。”
孙天成这番话,说的轻描淡写,不像是故意威胁田大业的口吻。
然而他身份特殊,村里人都知道他有文化,懂知识,又是城里人,所以他一开口,根本没人怀疑。
围观的村民一听田大业犯了这么大的事儿,都在墙头上起哄道,“田大业,你是要钱不要命啊,亲妈出来都收拾不了你,难道真的去见了官,吃了牢饭才松口?”
“就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田芬芳都给他家干了多少年活了,按说早该分家了,其实当初田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也是人家田芬芳伺候的多,田大业两口子干过啥啊?现在还想霸占人家财产,怨不得人家老太太都向着孙女儿,看不上孙子!”
众人乱纷纷的时候,田玉娥又开了口,她道,“田大业,你今天要是不分家,从明天开始,这院里,一天死一个活物,不信你就试试!”
话音刚落,鸡圈里突然传来一阵扑棱棱的声音,然后众人就看见从鸡棚里渗出来一滩血。
这一见了血,素春花再一想到屋里的儿子,她害怕极了,直接白眼一翻,就昏了过去。
一看家里鸡犬不宁,媳妇晕了,儿子也叫唤,田大业彻底没了主意,一边抱着媳妇,一边给老太太磕头,哭着说,“我分家,我分家,妈,你可别折腾了,我这就分!”
话音刚落,他对面的田玉娥就打了个哆嗦,然后恢复了本来的神志。
田芬芳一见奶奶走了,这才大哭出声,“奶!奶!”
她一声一声喊得惨烈,听得旁边的孙天成心都碎了,赶紧上前要搀扶田芬芳,却被田玉娥一个瞪眼给拦下了。
这年轻的后生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怎么对她们家芬芳这么关心,警惕的大姑可不想让周围的村民留下口实,毕竟自己侄女儿还没有嫁人,就算这俩年轻人有啥事儿,那也得容她了解清楚了再说。
孙天成被拦下来,多少有点尴尬,不过一想到田芬芳家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人,他也感觉出自己的行为确实是莽撞了点。
田老太太一走,顿时院子里就消停了,那种压抑的感觉也一扫而空。
田玉娥赶紧趁热打铁,对田大业说,“老三,赶紧把房子和地的手续都拿出来,咱们现在就分家,对了,还有当初妈给芬芳攒的嫁妆!”
一听对方一点都不容自己的功夫,田大业十分不情愿,他到现在还想着能拖就拖。
然而还没等他张嘴,院门口就跑进来几个人,那几个人进来之后,直奔孙天成。
为首的就是他们村的村长田兴隆,他把孙天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确定对方没啥大事之后,关切的问,“孙教授,你没事吧,刚才我听人说,田大业家出事了,你被打了?”
孙天成一看来了见证人,他赶紧借机说道,“我倒是没事儿,不过是个误会,但是村长同志,你来的正好,田大业要和他侄女田芬芳分家,你快给主持主持,有个见证,日后也好省去麻烦。”
村长一听,立即想到了昨天听说的田芬芳嫁瘸子李的事儿。
其实他也看不上田大业那爱打小算盘的性格,而且他和田芬芳的父亲在年轻时候更要好,这事儿他私心里也有点偏向着田芬芳。
所以一听说分家,再一看田玉娥也在场,知道这事儿怕是十拿九稳了,周围的村民也七嘴八舌的在议论,村长也就听了个大概。
转头问向田大业,“分家的事儿,你有没有意见,没意见,咱们现在就签字画押,写文书!”
田大业还想支吾着不给痛快话,田玉娥立马冷笑了两声。
孙天成则在旁边了一嗓子,跟村长道,“田村长,其实田家的事儿,挺复杂,要不我回去之后跟乡里反应反应……”
两面夹击之下,没等孙天成说完,田大业便上前拽住村长的胳膊,一边点头一边道,“村长,我分,我这就分!”
老话说得好,清官难断家务事,只要双方都同意,田芬芳和田大业都点了头,村长也不问那么细,签字画押就得了!
房子和地都简单,就是这个田老太太攒下的嫁妆钱,双方都说不出个准数来,而且田大业一口咬死,自己没钱,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姿态。
但田玉娥和田芬芳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田芬芳作为没出嫁的大姑娘,不好表现得太强横,但是田玉娥说了,“不给钱,以后你们两口子看着办。”
说完,一指鸡圈!
这一出,吓得田大业一哆嗦,终于松了口,说家里的东西让田芬芳挑两样带走,钱是真的没有。
闻言,田玉娥跟田芬芳对了个眼神,然后说道,“我不要别的,就要小黑子和大黄,剩下的东西,我一件也不要!”
第16章 送粮
对于田芬芳要的这两样,田大业很是心疼。
小黑子就不用说了,牲口是主要劳动力,尤其是他家这头小毛驴,特别能干,这要是让田芬芳给牵走了,今年秋天地里的活,得把田大业累个半死。
而大黄就更不用说了,村里最好的一条狗,看家护院不在话下,上山还能自己抓兔子,抓野鸡,家里要是少了大黄,一年得少吃多少野味儿?
然而田大业再心疼也没用,谁让他有言在先,旁边又这么多人围着看热闹,还有村长做见证,关键是田玉娥的眼神让他打寒战,孙天成扶眼镜的动作也让他感觉阴恻恻的,最后,一咬牙,田大业到底点了头。
在文书上签字画押之后,田大业四十来岁的老爷们,“嗷”得一声就哭了出来,可见这分家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然而面对他的惨状,围观的人没有一个同情他的,都闹哄哄的笑了起来,就连村长也拍着他的肩膀说,“大业,不过是分个家而已,你至于哭鼻子么?你看人家芬芳,这要出去自己单过了,一个姑娘家,人家都不害怕,不发愁,你倒先哭哭啼啼起来了。”
田大业实在是心疼,也顾不上啥村长不村长的了,抱起自己的媳妇,就进了屋,然后把正屋的大门“啪”的一下就关上了,这是撂下脸子,谁也不搭理了。
看到没有好戏可看了,围观的村民也都纷纷散了去。
村长临走之前又嘱咐了几句田芬芳,“芬芳,你虽然自己单过了,但咱们村都是一家子人,以后跟你叔叔婶子也不能外道了,还是得互相帮忙,团结着点才行。”
知道村长说得是场面话,主要是怕他们再闹纠纷和矛盾,到时候整的他这个当官的不太平。
田玉娥替侄女应下来,笑着打发走了村长几人,说实在的,她也没想到这次分家能这么顺利。
毕竟凭借她对自己弟弟的了解,那到嘴的好处,不是那么容易吐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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