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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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大向后连退几步,直到撞上灶台,烫得一蹦三丈高,嘴里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秋子固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失了魂身子也能动?

好容易挨进屋去,他一头载倒在炕上。

一路上他不住地挨个掐着自己的指尖,可不管他怎么用力,还是一点儿知觉也没有,麻木得好像十根棍子,甚至变得僵硬,连弯曲也成问题。

透过窗边半明半晦的光线,秋子固勉强镇定住精神,坐了起来,摊开双手,细细打量着:修长白皙,外头看着好端端一点毛病也没有。

可一经按压,就觉得了异样,没有感觉,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最初的酸疼感过后,现在则是一片死寂。

他试着弯曲手指,可就这一点儿平时极为容易不放在眼里的小事,如今却变得十分艰难,直到他咬紧牙关,头上绷出汗来,方才见指尖,微微动了一丁点儿。

秋子固颓然向后,再次重重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闵大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

“秋师傅,秋师傅!”

秋子固一声不吭。

闵大推门进来,看见炕上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由不得长长叹息。

“我就说,您别自找麻烦去接近那个姓齐的姑娘,您就是不听!忘了您为什么出京了?忘了高僧是怎么说的了?”闵大走到炕前,看着秋子固疲惫倦怠的身躯,几乎要落下泪来。

秋子固倒反慢慢坐直了身子,看着闵大,脸上犹有微笑:“我没怎么样,你怎么反哭起来了?”

闵大险得站不住,身子一软,坐在了秋子固身边:“师傅,您这是何苦来呢!”一个大男人,眼眶里包着两汪泪,眼巴巴地看着身旁人。

秋子固还是淡淡地笑:“何苦来?”他似是对闵大说的,又似是自言自语:“这种事你不明白。一个人久了,本已习惯,身边都是些纷扰,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清冷冷地过了,也蛮好。不曾想她来了,来也罢了,又偏跟自己有些纠缠,这也罢了,以为避开就好,却总也躲不掉,”

说着说着,秋子固的眼睛里亮了起来,本是古井般幽深的双瞳里,绝望之情暂时灭了下去,燃起两团热情的火苗来:

“后来才知道,她就是高僧口中的魔障。原也以为她是克自己的,因她一来自己就输在她手里。可后来却发现,不是那么简单。”

闵大听着愈发糊涂:“高僧明明说魔障克您,只有过了她这一关,您的人生才能顺遂,这有什么复杂的?”

秋子固的笑仿佛凝在了脸上,唇角弯起幽凉的弧度来:“过了这一关?如何算过?打倒算过,相依相伴相随,彼此依恋,是不是也算过?相克却也有相生之说,难道一定是你死我活?”

闵大听不下去了:“可是秋师傅,自打您遇见了她,只有消没有长,并无相辅相成之说,怎见得不是你死我活?”

秋子固摇头:“你不知道,开始我也以为是这样,”遂将后来自己不能闻膻不能碰虾皮肤过敏,直到珍娘出现方好转的事说了。

闵大哑口无言。

“我这才知道,高僧的话竟还有这层意思。她是我命中魔障,却也是必得的贵人,今生注定的缘分。”

秋子固口中难得说出这样的话,若不是太过真挚,简直有些肉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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