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2 / 2)
因越向上, 佛法之力越盛,对于魔修恶妖的镇压之力越要下却是没这么简单,只有神魂之中的戾气,消弭到一定程度才可。
底层的妖魔毫无知觉,在那接近顶层的第八十层,却有人睁开眼睛。
“战刃,来的这人,是老朋友啊。”
此人手持佛珠,一袭素衣,眉目精致绝伦,抬眼之时,便是无边艳色。如同红尘之中,最为引人堕落的魔,又似上界最圣洁的仙,更似鹊山之中,最勾人心魂的妖。
他生得甚至有些雌雄莫辩,只能从喉结之处分辨出,这是一名男子。
被他唤作战刃的男子,皮肤黝黑,眉眼之间皆是嗜杀凶悍之气。他手中捧着一柄刀悉心擦拭。即使是素衣男子生得再怎么惊心动魄,也得不到他半丝眼神。
战刃手中那柄刀,刀身纯黑,透不出半丝光芒。细细观之,刀身之上并非是纯粹的黑,而是由暗红血液,层层叠叠不知堆积了多少,才形成这种近似浓墨的黑。
“行了,别擦你那把破刀了。”
“孔九思,你想打架?“
孔九思翻了个白眼,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他虽然不怕这魔修,可打架这种事情,实在是有损形象。更何况,现在自己还在修身养性,可不能因为眼前这只知道打架的蠢货破功。
“这人,你肯定感兴趣。他可是我在妖族的老朋友。”
“何人。”
“巴蛇陆恒。”
一听这个名字,战刃就双目发亮,一捏刀柄就站起身来:“是他,老子早就想和他打上一架了,可惜这厮整天窝在招摇山不出门。”
“急什么,等我尝到陆恒的味道,你在和他打。“
“你不是说现在对上面那人深情不悔一心一意?”战刃挑了挑眉。
昨天孔九思才被一掌打了出来,然后就不知从哪弄了串佛珠和一堆佛经过来,说要投其所好。
上面那人也是奇怪,明明一身纯粹佛修功法,自从出现在顶层之处,便是闭目盘腿而坐,手拨佛珠诵经。然而,他神魂却时时被红莲烈火灼烧,金色佛珠之光一直笼罩在他身上,从未熄灭。
这种苦楚,战刃也曾经尝过。他在最初之时,被压入此塔中,便在那金色佛珠光芒之下灼烧了三天三夜。
三天之后,战刃有些狼狈得放开神魂,任凭红莲之火将他心底最为强大的执念涤荡殆尽,随后才逃离了那第八十一层。
而那个神秘佛修到此处,已经过去半月有余,却始终未离开一步。
也不知此人,心中执念为何,竟是至今不肯放下。
孔九思自是也受过那金色佛珠之苦,他比战刃忍受的时间还要短,仅是两日便已受不住。
这种意志坚定之辈,向来能激起孔九思最大的兴趣。
他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荡漾。想起上面那人的容貌和通身如同天边之云高岭之雪的气势,更觉得心神摇曳。
在这瞬间,孔九思只觉得肋骨之处,传来一阵剧痛。他心中暗骂一句,那人什么都好,就是下手太狠。
对自己这种容貌绝代之妖,竟然忍心下此毒手,真是太不怜香惜玉。和陆恒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有得一拼。
孔九思看上的人,唯二没有得手的,陆恒是一个,上面那神秘佛修是另一个。即使是一心只有打架嗜血的战刃,也曾同他有过一夕之欢。
这一妖一魔,便是在这镇妖塔中,修为最高的两位。
魔,乃是曾经的一名魔尊,名为战刃。嗜杀成性,曾一人屠了一个大型道修宗门上下数千人。原因很简单,他向那宗门的一名闭了死关的老祖挑战,对方闭关没有应战。
从那之后,他便从中发现了乐趣。将道修宗门一一挑战下来,对方不应战,屠满门。应战,地方输了,屠满门。对方赢了,他便回去苦修,再战。
如同一条疯狗,被他缠上的道修宗门皆是苦不堪言。
最后,这条疯狗找上了梵音寺,想挑战那个传说中堪比天道的老和尚。只是还没等见到老和尚,他就被困在了金刚伏魔阵中,随后被压入镇妖塔。
妖,名为孔九思,原型乃是孔雀。
不过他并非是同毕方青鸟等齐名的那只天生灵兽孔雀,而是孔雀留在乾元大陆上的子嗣血脉。
神鸟孔雀傲慢冷淡在天生灵兽之中,是出了名的。他的子嗣孔九思的性子却是截然不同,浪荡成性,以诱惑他人为乐。
最终孔雀无法忍受孔九思的浪荡,直接将他逐出鹊山,不许他再回到族地。
孔九思却是丝毫不在意,反而见识到更为广阔的天地。如今合欢一脉的功法,实则大多出于孔九思手中。
如只是醉心于床榻之事,孔九思还不至于要被镇压到此塔之中。他在情场之上,无往不利,合欢功法更是让他修为一日千里。
天生灵兽随后又几乎都离开乾元大陆,修为几乎立于大陆顶端的孔九思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孔九思就开始觉得无趣起来,之后便开发出一些别的乐子来。到最后,不少与他在床榻之上缠绵之人,在被榨干了精气后,还被吞食入腹,尸骨无存。
有一段时间,孔九思以勾引佛修道修各大宗门之中,天资最为卓绝的天之骄子为乐。并且不单单满足于得到对方的身体,他开始攻心。
在那些弟子对他情根深种之后,便教唆那些弟子替他做下大逆不道之事。屠杀同门,甚至弑师。
最后他因作恶太多,妖族清理门户,动手将孔九思抓回鹊山的,就是陆恒。
然孔九思乃是神鸟孔雀的孩子,如就这样将他妖丹捏碎,魂归天地。他生命精华中蕴含的那种极致的恶,对于本源是不小的负担。
越是强大的神魂,越不能让他们带着恶意死去。
陆恒便将孔九思交给老和尚,压入镇妖塔中化其戾气。
这段往事,战刃是知晓的。他虽然知道孔九思的恶趣味,却没想到他能疯到这种地步,对于把自己送入此地的仇敌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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