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崇文馆地处宣政殿左前方的拐角处,离含光殿也十分近,但崇文馆环境清幽,人员往来很少,加之婵衣她们,与隔壁院子里的宗室子弟们都在上课,周围便越显安静。
今日是萧泽从壶关回来的日子,昨日宫里便传遍了,孟太后更是搬回宣徽殿,翘首以盼。婵衣不可能不知道,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些扰的她心神不宁。
她也道不尽自己如今的心思了,原先她也可以斩钉截铁的说,自己不心悦萧泽。可如今 她却有些糊涂了。至少,萧泽牵动着她的情绪。
她唉声叹气的低下头,心想自己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萧泽又不喜欢她,甚至对她避之不及。说出愿意负责的话,也是因为他看光了自己,终究不是他心甘情愿的。
更何况,最大的问题摆在二人中间。那就是,萧泽身为大梁天子的身份。
婵衣低声咕哝:“男色固然撩人,但终究不合适。况且,他还不喜欢我……”
“咳咳!”卢婉忽然小声咳嗽了一下,婵衣回神,见她竖着书小心翼翼的觑了宋夫子一眼,见宋夫子仍旧一人沉浸在其中,底下做什么的都有,相互传纸条,交头接耳。
卢婉一点一点的把手伸过来,扔了一个纸团给婵衣,然后立即正襟危坐。
“你一个人咕哝什么呢?”婵衣打开纸条。
她抿抿唇,扭头看了一眼卢婉,对卢婉摇摇头,便将纸条压到书里了。
卢婉瞪大了眼睛,一直给她做口型,却被婵衣无视了。
下课后,卢婉立即扭过头,凶巴巴地问婵衣:“婵衣,我给你写纸条,你怎么不理我?”
婵衣无奈道:“上课着呢!专心点,小心宋夫子又罚你抄课文。”
卢婉下意识的缩缩脖子,回头看了看,才心有余悸的回头不满道:“你别吓我,我可是再也不想抄课文了。”
“不过说起来,最近你怎么经常心不在焉的,跟丢了魂似的?”卢婉狐疑地打量她。
“你总算是发现了,我和南乡早就察觉到婵衣的不对,也就是你马虎的很,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华阴和南乡公主扭过头,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早就发现了?”卢婉瞪大眼睛。
华阴只是笑笑,扭头对婵衣道:“仔细回想,婵衣这般是自半月前开始的,也就是陛下去咸阳的日子。你们说……婵衣这是不是害了相思病?”她神情狭促。
婵衣抿抿唇,推搡了一下华阴:“没有的事,华阴姐姐你别乱说。”
“好,我不说。”华阴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我看破不说破的表情,让婵衣更是无奈了。
“原来如此……”卢婉惊讶的打量婵衣,嘴巴微张,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她实在想不通,像皇帝表哥那么冷冰冰的人,居然会有女子喜欢他。至于谢鸾歌等人,则完美的被她忽略。
“陛下今日回宫,难怪有人坐立不安了。这怕是,心早就飞到龙首道上去了吧!”南乡也笑盈盈的接到。
龙首道是含光殿前的一条大道,百官上朝都是走此道。不管是新帝登基,还是封后大典都在那里。
婵衣被华阴等人调笑一番,更加的有些听不进去课,晕乎乎的上完下午的乐学,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宣徽殿。然而,却又不小心将砚台里的墨倒到自己衣服上了。
见此,其余几人都颇为无奈的摇摇头。
等众人互相道别,各自归家后,南乡公主和茶会一起慢悠悠地往后宫走。
夕阳西下,火烧云染红半边天,拉的少女的影子越发纤长,两人的宫女远远坠在后面 。偶尔两个小娘子说几句话,声音清脆,在宫道上听着十分灵动活泼。加上两人一个比一个生的美,来往的宫人们,皆是侧目而视。
“婵衣,你就这般回去吗?”南乡公主问。
婵衣歪头,想了想笑着道:“不然呢?”
“皇兄他今日回来了……”
“陛下日理万机,我们无事还是不要去打搅的好。”
南乡叹口气,说:“好吧。”
她也看不懂婵衣和皇兄两人了,明明一个月前时,她还见婵衣经常出入宣政殿的。
等两人分道扬镳,一个回雅颂阁,一个回宣徽殿的芳华居时,婵衣提着自己的布兜,让鸣玉和鸣翠别跟上来,她一个人独自走一会儿,不知不觉便走到了她和萧泽上次听壁脚的竹道外面。
她想了想,提步走了进去。
夏日的竹道里郁郁葱葱,一回头什么也看不见,里面幽静极了,只闻虫鸣鸟叫声,和偶尔宫人来往的急匆匆脚步声。
迎着夕阳,婵衣折下一片竹叶,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她自幼与陈氏学笛子,简单用输竹叶吹一曲,自然是信手拈来。
晚风轻抚,悠扬的小曲传了出来,让身后之人的脚步一顿停了下来,目光深邃黝黑的看着前方的少女。
腰肢纤细,侧颜柔美,微微低头的一瞬间,露出细腻白皙的脖颈。修长白嫩的手指捻着墨绿的竹叶,煞是好看。一袭青色裙衫,更是与周围的竹林相映成辉。
眼前的少女,透露出一股娴静温柔的气质,垂眸之间仿佛有了心事,与平时的娇憨可爱又有大大的不同。
晚风拂过,她的裙衫与半臂飞扬而起,恍然神仙妃子。
萧泽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轻轻握了起来,似乎这样就能抓住婵衣细白的手腕。
他的心头又窜起了一抹火,似是在壶关那十几个日夜一般,却又比那时更加的旺盛,在胸腔里四四处碰撞着,似乎下一秒就要汹涌出来。
萧泽看着婵衣,面色依旧疏离的很,但仔细再看,却发现已经隐隐痴了。
等一曲结束,一切归于安静。
婵衣忽然转过身子,见到萧泽有些惊讶,但很快便平静下来。问:“陛下何时来的?怎么也不唤小女一声?”
“朕见你沉浸其中,便未打扰。”萧泽原本不紧张的,但自婵衣一转身,他就有些口干舌燥。他清咳一声,有些干巴巴地说到。
婵衣轻笑一声,没有再接话反而微微侧首:“陛下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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