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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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下河抓鱼,还是用手抓,这简直就是个疯子!

妈呀!

陈妈妈突然想到,莫非,傻子依旧是个傻子,那傻病,其实根本就没好利索过?否则,正常人哪会干出这种事来!

还鱼呢?

她这只一天时间有半天在床上躺着的弱鸡,能抓来什么鱼?这是白日发疯、痴人说梦呢。

陈妈妈撇撇嘴,端起了放着洗好衣服的大木盆,暗想这衣服看上去是洗了,也不知道洗得干净不干净。

哎,目前看,也就只有这么点可取之处了。

她将木盆边缘往胯部一搭,两手拽着木盆,走了。

至于鱼——

陈妈妈路过离蒲苇指着的那片草地的近处时,根本就不期待地随意瞄了瞄,然后——那双没什么光彩的双眼,一下就亮了,恍若焰火盛开一般。

“妈呀!”她惊叹,震撼得差点手抖,将那一木盆的衣服给甩出去。

好多鱼!

好大的鱼!

大的都快有脸盆长了,小的也不小,至少得有成年男性手掌那么长。

而且,那鱼个个活蹦乱跳的,银白色的鱼腹一闪一闪的,简直跟银子一样地闪着光。

陈妈妈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心里的算盘珠子,开始“噼里啪啦”地奏起响来。那一尾尾鱼,在她心里,已经自动换算成了一张张的人民币。

眼下快过年,家家户户正是稀罕鱼,尤其是大鲤鱼的时候。他们这靠江,海鱼从来不缺,也一向卖不上什么价,但大冬天的,河里的鱼基本都躲起来了,可不好捉。这些鱼要是送到供销社,肯定能卖个高价。而且,这还是活鱼!

想到这,陈妈妈有些急了,她可不能让这些鱼死了啊。

她下意识要招呼小儿,把鱼给弄回去,可一抬头,哪里还有小儿的影子?

“这小混蛋!跑那么快做什么!”

周围也没个人,她又没有趁手的工具,更不可能放着这些大活鱼不管。这万一离了人,鱼被偷走了,那可比割她的肉还要让她难受。

想了想,陈妈妈瞄瞄湿衣服,再瞄瞄那大活鱼,就只得咬咬牙,捡出最大的衣服,将所有湿衣服给打个包背在了身上,也顾不上因此会打湿她的棉袄。回头,她再用空的大木盆舀了河水,将鱼一一给逮回了木盆。

眼见着这鱼一入水,就摆着尾巴跳个不停,一个不留神,就往盆外面跳,太过鲜活,陈妈妈只得又从那一堆湿衣服当中抽了一件出来,好盖住木盆。

“行了,都给我乖一点吧。”

陈妈妈笑了笑,重新抱起了木盆,迈着大步往家赶。

一边走,一边又忍不住骂起了那很快就消失无影的小儿子和小儿媳。

“……没良心的,害得我这么受累。眼皮子浅的,眼里就只看见他媳妇了!”

骂了几句,她却又神经质地笑了起来,“嘿,这傻媳妇看上去没白娶,还真给捞到鱼了……”

等到了家的时候,家里闹哄哄的,有忙着烧水的、煮姜汤的、问原因的。她也被拦着了。不过,一摆手,她就把大儿媳给推开了。

“快把你身上的衣服脱了,借我穿穿,我急着要去供销社。”

这年月,缺衣少食的,一般人过冬,也就身上那一身棉袄。陈妈妈身上这一身已经湿透了大半,也不敢就这么穿着冒着严寒往供销社跑,所以只能暂时借一下大儿媳的。

道东家的疑惑,不过陈妈妈把盖着木盆的衣裳稍微一掀,道东家的就眼睛亮了。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之后,她也明白了。

然后两人进了房。

换衣服的时候,道东家的就问这鱼的来历。

陈妈妈就嘿嘿一笑,指了指小儿的房间。

“道南抓的啊?”道东家的忍不住惊叹、羡慕。

暗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一个大冬天傻得往河里跳的傻子,竟然可以嫁这么能干的丈夫,不仅会打鸟,还会抓鱼!可她好手好脚的,却只能嫁一个懒汉!

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陈妈妈却摇摇头,“不是,是苇苇抓的!”

连说 “苇苇”那两个字,都带出一股亲昵来。

谁让小儿媳能干呢,能给家里挣来钱呢!谁挣来钱,陈妈妈就得意谁!

“啥?!”

道东家的惊叫,不可置信。

陈妈妈笑眯眯的,也不管,一穿好衣服,就赶紧给鱼换了个地儿,拎着大木桶,就急匆匆往供销社去了。

留下道东家的捧着那半湿润的衣服,依旧处于震撼中。

直到冷风从窗户缝钻了进来,吹到她的身上,将内里同样也只穿着一套薄衣裤的她给吹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才如梦初醒一般,猛地哆嗦了一下后,急急忙忙去翻箱找衣服。

只是一边找,她一边仍不相信地自言自语:“不能吧?不可能吧?那真的是她抓的?妈不会是在骗我的吧?其实是在替那傻子打掩护吧?不能的啊!之前还是个傻子来着啊,哪有这样大的本事?不应该的啊……”

蒲苇其实觉得自己根本就没事,她又不是真的傻子,哪能不顾自身条件,就傻乎乎地往河里跳。她敢跳,自然是因为她心里有把握。

洗衣服的时候,她就看到水中那隐隐的白光了。仔细辨认,确认是鱼之后,她快速将衣服洗干净,又热了热身子,才跳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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