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话虽是这般说,可人真的多起来的时候,有时候根本不是想着不走散便不走散的。
在菩萨跟前上香的时候,月连笙与徐氏终还是被拥挤的人群给挤散了。
以防徐氏找不着自己,月连笙便在寺庙门外寻个人少些的地方站着,如此徐氏和绿屏从里边出来的时候好见着自己。
月连笙刚找着地方正要走过去,忽然听得身旁有人轻笑一声道:“哎呀,这不是飞上枝头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的月连笙么?”
月连笙停住脚。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就算没有转头,月连笙也知道是谁。
除了那处处看她不顺眼的月尤嘉还能有谁?
“怎么就你自己啊?你不是夏家的少夫人了吗?怎么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啊?这么寒碜?”身披一领白绒裘衣的月尤嘉就像一朵白梅,却又带着一股娇媚之气,不少男子都将目光焦在了她身上。
只见她吃吃一笑,朝月连笙凑近一分,“夏少夫人怎么自己来上香呀?你家那病相公不陪着你了么?”
这些日子,月尤嘉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夏温言,每每一想到他,她便会想到他及夏家对月连笙的好,由不住让她嫉妒不已。
为什么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还没有被克死?没被克死就算了,凭什么一无是处的她能得到夏家对她的好?明明她什么都比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要强上千倍百倍,却迟迟遇不到一个良人?
再看月连笙身上那量身而裁的新衣,那是只有真正有钱人家才会用得起的上上等面料,以及她发髻上金灿灿明晃晃的孔雀衔珠金步摇,相较之下让月尤嘉为了今日上香而特意挑选的翠珠玉簪都显得黯然失色起来,直是让月尤嘉心中又妒又恨。
只有被夫家好好对待的媳妇才会如此光鲜,若是不受丈夫宠爱,莫说新衣金步摇,便是连门都不能出。
月尤嘉嘴上嘲讽月连笙,心里却对她嫉妒得要命,恨不得将她头上的金步摇抢过来簪到自己头上。
她真是后悔当初为何她没有嫁到夏家而是把这个好机会让给了月连笙!若是她嫁过去的话,一定比月连笙这个丧气货还要风光!
月连笙不想理会月尤嘉,是以她只是看了月尤嘉一眼便将脸转了回去,连话都没有应她一句。
周遭人仍旧有些多,月连笙的视若无睹让月尤嘉面上有些挂不住,本就妒恨月连笙的她顿时怒气袭来,下意识想要像月连笙回门时那般朝她脸上掴一巴掌,但她的理智还没有被嫉妒与怒气冲昏,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给自己抹黑,这黑,当然要朝月连笙身上抹!
如此一想,月尤嘉当即装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抬手就要扯住月连笙的衣袖。
月尤嘉心里想的是,照月连笙方才不理她的样儿,她若是拉住她衣袖的话她势必会甩开她的手,届时她再顺势往后倒,做出她将她推倒的模样,众目睽睽,月连笙那颗愚蠢的脑袋和嘴定然说不过她,她再添油加醋些,届时让大家伙戳断她的脊梁骨!
“二妹你……”月尤嘉边将手伸向月连笙边唤她,在她的指尖即将要碰上月连笙衣袖的一刹那间,月连笙突然加快了脚步,月尤嘉为了抓上她的衣袖便也将脚步加快。
但——
月尤嘉没有注意到她脚下有一块半凸出地面的石头,她的脚就这么直直绊了上去!
伴着一声惊叫,月尤嘉摔了个狗啃泥!
走在前边已与她拉开两步距离的月连笙听到月尤嘉惊叫的时候忍住笑,只见她匆忙转过头来,看着地上摔得形象全无的月尤嘉,眸子深处闪过一抹狡黠,面上却是一副紧张震惊的模样,道:“呀!大姐你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呀?我扶你起来。”
月连笙边说边伸手去扶月尤嘉,谁知月尤嘉却用力甩开她的手,同时骂她道:“谁用你假惺惺!”
跌在地上的月尤嘉使出的力气并不大,根本不足以推倒月连笙,可偏偏月连笙往后踉跄了两步,险些摔倒在地。
“你这姑娘到底有没有点良心啊!?人家这小娘子好心扶你,你倒是说起人家小娘子的不是来?”旁处有人看不过眼了,不由出声指责月尤嘉道。
方才走在前边的月连笙回过身来要扶起月尤嘉时候的那个距离旁人都瞧见了,那样的距离不可能是月连笙使手段让她摔倒的,而且她是面朝下摔倒,更显然是她自己绊住了脚下石头而摔倒的,就算她一心想要诬赖月连笙,怕是也没人相信。
然月尤嘉根本想不到,她自己摔了个狗啃泥没抹黑了月连笙便罢,竟然被她反倒了一耙!
“就是,看你长得挺漂亮的,怎么心里都没想点别人的好?”又有人指责月尤嘉道。
顿时各种指责全都朝着月尤嘉来。
月连笙此时道:“大姐,我知道你想要我的簪子,可这是我相公送给我的,我真的不能给你……”
月连笙说话时脸上满是委屈与愧疚,边说边还抬手捂住自己头上的簪子与金步摇。
月连笙这么一说,旁人顿时明白过来,原来这姑娘是着急着上前扯人家小娘子的簪子没注意看脚下,才会被石头绊倒的!
这不是活该嘛!
本自认自己嘴巴比月连笙厉害上不知多少倍的月尤嘉此时就像是被人塞了一抔黄土在嘴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她这时候若是反驳月连笙的话,只怕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她,只会说她是嫉妒而已,所以她只能咬着牙听着旁人对她的鄙夷和指责,恨不得撕烂月连笙的嘴。
月连笙这个丧气货什么时候变得聪明了!?这不可能!
可这不可能的事情的确发生了。
不仅如此,月尤嘉甚至在月连笙眸中看到了冷意。
这是她在月连笙眸中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就好像在对她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害我。
本是打扮得仙子一般的月尤嘉最后拖着灰扑扑的一身泥灰气恨地离开了青山寺,连香都不上了,离开时不忘狠狠剜月连笙一眼。
月连笙看着月尤嘉离开的背影,心想着这几日一定要让她娘和连绵从月家搬出来了。
宅子早已经找好,月连笙原本不敢受,终是在夏温言温柔的劝说下接受了,只是她母亲邹氏说年关近了,先不搬了,让她爹的灵位在月家的祖堂里过了年再搬。
祖堂就在月府内,说是祖堂,不过是一间摆置月家先祖牌位的小屋而已。
邹氏如是说,竹子便将她的话带回给月连笙和夏温言,他们便也答应了下来,道是年后再搬。
但今日和月尤嘉起冲突的事让月连笙心里着急了,担心月尤嘉回去了会找邹氏和月连绵的不是。
可她真的是很生气,一点都不想再忍耐。
月尤嘉说她可以,她能忍,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听到,可她说温言,她不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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