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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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风沉默了一会儿,没想到严澹那么早就开始有针对性地去调查自己的情况,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去查的?”

严澹说:“甲骨文那时候。”

陶清风想到那次随口认得甲骨文露馅,果然还是“想当然”的错,“祸从口出”啊。

不过,如果只有严澹知道,应该也不算是祸。

“严兄。我想相信你。这件事请你……”

“不会告诉别人的,你放心。”严澹郑重道:“但你要答应我,等我回来后,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陶探花。”

第82章 问今朝

这几日, 每天都有数场《归宁皇后》的点映, 在几个大城市播放。虽然场数不多。但每天增加的新repo的小范围样本里, 都是好评居多。而且基本都是夸故事本身好看,哪怕大部分是明星粉属性, 有王婆卖瓜的嫌疑。但夸奖是否违心,声音多了,总是能看得出来。

据熊子安说, 影院方根据点映反馈,排片量又上升了。但是钟玉皎他们依然没有流露出太乐观的反应:春节档期的电影,总是竞争最激烈的。而且大过年阖家欢乐, 大部分拖家带口的选择电影,总会选择全家欢喜剧片。哪怕《归宁皇后》并不是基调沉重悲伤的片子, 内容还颇积极与激昂, 但“历史电影”这种题材, 把许多人一开始拒之门外了。

当然,陶清风就更不为这种事操心了。他这两天主要在研究一个问题:如果他想报考电影学院——需要一个高中毕业证, 可是他没有。

陶清风用现代的逻辑去倒推流程:没有高中毕业证——上高中——需要初中毕业证——上初中——这怎么可能呢?要说服星辉娱乐公司让他去电影学院提升学历都是非常困难的事, 人家怎么可能让他去上初高中——他也根本不想去。

陶清风心有不甘地想:难道这条路就真的走不通了?他沉下心来,决定冷静地再想一想, 多搜集一些信息, 再做决定。

何况……他还有一个问题要解决。

陶清风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看过信息后,披上衣服穿戴严实,伪装的扮相出了门。他走到了公寓楼下, 就看见对面那栋楼梯灯亮起,一个高瘦颀长的身影也同时走下来。

严澹从新南县的保迁现场回来了。他们之间,有一场未完成的对话。

严澹还顺便提议:聊完还能去看场《归宁皇后》电影。

陶清风觉得严澹的反应真是太符合他的心意了:陶清风最担心的就是被人认出来后,对方大惊小怪恐惧万分……不过,如果真的那样,也不能怪别人,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严澹这种镇静又处变不惊的样子,让陶清风真是越瞧越顺眼,心里暗赞严澹的心理素质真强。

其实陶清风并不知道严澹表面看似淡定,内心用个现代网络用语来形容“看似稳如老狗、实则慌得一批”。容后再证虚实了。

点映的电影都是凌晨开始,所以他们约出门吃晚饭,一路还能慢慢聊。陶清风被围巾帽子包裹得严严实实,这让严澹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道:“我一开始以为你是个不想露脸的学生,后来又以为,你特别怕冷,才穿成这样的。没想到你……”

严澹显然有一肚子的问题,但他还是选择了循序渐进。

陶清风也说了实话:“那时候我倒是觉得你,是我来到这里后,遇到的交流起来最不费劲的人。”说着他笑了。

严澹顺理成章地追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如果我猜得没错。”严澹字斟句酌,“谢国珉的事情,和你从来都没关系。”

陶清风眼神一黯,叹了口气。他把这具身体原主人服//毒//药自杀后,自己才在他躯体上醒过来,模糊记得身体原主人的一些事情,一开始又不了解现代常识,无奈按合同演戏,又被谢国珉盯上的事,大略说了一遍。去过海箕村,了解了陶清从前的经历后,陶清风没法不为此而惋惜。

严澹听了心情也有些沉重,但是另一方面,他心中为陶清风“不懂事时被谢国珉……然后失忆……”生出的那根小刺,终于彻底消失,长长舒了一口气。和陶清风一起祈愿了身体原主人下辈子能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那你之前……”严澹沉吟着:“我找了所有能找到的‘熙元断代资料’,你明明和应元帅、燕太师同科同榜,居然根本找不到史料?”除了那几块深埋在陶馆里的碑。

这充分说明了严澹的准备周全。事实在,在找到那几块碑前,他寻找“陶清风”也已经搜遍了大楚断代的史料,却一无所获。

陶清风转头过去,带着围巾帽子,但他没戴墨镜,眼睛并没有被遮住。陶清风那双眼睛中有许多话,可他最终只对严澹说了四个字:“熙元政变”。

严澹立刻瞪大了双眼,那句话没有说出口:熙元改年号离陶清风那一科只过了三年——他只是愣愣盯着陶清风,他身上从来具有的那种忧郁又沉静的气质,生疑的地方都有了答案。

这是一个年纪轻轻,却已遭受生死劫难的灵魂。在还未来得及施展才华抱负,最好的年华中,像风一样的逝去了。

幸好老天有眼,没有真的夺走这样美好的灵魂。年轮暗换,斗转星移,还能再度,苏醒人间。

严澹心中感慨万千,饶是他素来口舌过人,此刻半响竟不知该说什么。他下意识握住了陶清风的手,道:“你刚来的时候一定很不适应。怪不得手那么冷……”

严澹的手心,还是暖如火炭般,柔软地包覆住陶清风的手。严澹感觉到陶清风的纤瘦手背上依然分明的血管脉络,却不再那样冰得吓人了。

“谢谢,刚来的时候,和身体不太适应,经常四肢僵硬。我现在已经不冷了。”陶清风一语双关地回答。顿了几秒后,从严澹掌心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严澹倒是没有攥着不放,只是看着他,欲言又止。

“陶……探花。”严澹不住地从并行的姿势瞥来视线,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更多的东西。关于历史,关于灵异……虽然严澹表现得很镇定,但他内心波澜远不止如此。他的视线几乎根本无法从陶清风脸上移开。

“像原来一样称呼我吧。”陶清风也明白严澹频频掷过来的视线为何,道:“而且我只是‘灵魂’到了这副身体上。”

严澹问:“你从前,长得和现在很不一样吗?”

陶清风又摇头:“其实和我本人,长得还挺像的。”

严澹有很多问题,都心痒痒的想问。

“你听得懂普通话?我记得大楚的官话发音不是这样。哦……差别不大啊。”

“你看得懂简体字?哎不过你的学习能力挺强……”

“生活很不习惯吧?衣食住行全都不一样了……怪不得你有的时候不懂的样子,我以为你是失忆呢。”

“这么多汽车水泥钢筋高楼大厦,有什么感想?记得你那次看到电视新闻里的武器,一脸惊吓的样子……”

“现代的衣服穿起来很方便吧,大楚那时候要裹三四层……”

“手机用了多久学会的?你给我发短信的时候,感觉已经很熟练了啊。”

陶清风从来没发现,严澹竟然有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他不得不耐心一一回答。又或许,是称呼的改变,让陶清风觉得严澹不再是年长于他的良师益友,更像个活泼的同龄人。

“严兄,”陶清风指了指餐馆门口,“先吃饭吧”。

他们在江景小区外围的中餐厅停下脚步,走进这家本地特色菜餐厅,挑了个小包间坐。

严澹的问题仍然意犹未尽,点菜诸事,陶清风都淡定地包揽了。还贴心给严澹倒了杯茶,说;“慢点问,不要呛着。”

这“茶”又勾起严澹的话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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