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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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瑛一进张川柏的屋子,才见着地上一地的稿纸,而张川柏眉头紧锁坐在书桌前,见着张瑛进来,一张脸微微有些发红。

地上的稿纸有些是张川柏的字迹,有些事高文井的字迹,张瑛一张张捡了起来,铺平放在书桌上,又让外头的丫头进屋倒了茶,这才说道:“刚才在外头见着高文井,他怎么来了?”

一瞬间,张川柏一张脸很难看,背着光看着张瑛,晦暗不明。

等到桌上的茶凉了,张川柏才淡淡说道:“从小,父亲便说高文井才思敏捷,前途不可限量,对我则多是怪责而对高文井倒是温和宽厚。本来我嫉妒怨恨,可高文井对我一直是信任有加,我想着这样的人,我也只有仰视的份,却不想他这次竟然买考题。”张川柏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一双眼睛有些发红。

“买考题!?”张瑛脸色一变,“真的假的?”

“他方才亲口承认的,说是已经买了会试的题目,还说什么三年后我找他买还能优惠一二。”张川柏说完,大笑一声:“算是我看错了他,只是我不明白,他明明可以靠实力,可为什么还非得走歪门邪道。”

张瑛早被这事给惊住了,记得上辈子压根没这回事,只记得高文井是春闱头名会元。而自家哥哥虽也中了,名次只是中不溜丢。

“正因为你是父亲的儿子,父亲对你才严厉。”张瑛起身说着,看着张川柏道:“你打算怎么办?”

“你说呢?”张川柏看着张瑛,嘴角却带着几分讥笑,原本自己只能仰望的人,也不过如此,知道真相后,张川柏对自己这几年待高文井的憧憬之心瞬间便熄了。

而张瑛则想了很多,上辈子高文井和张川柏一起参加乡试参加春闱,倘或高文井告知张川柏购买的考题,那么高文井还真不一定能连中三元。虽父亲对高文井颇多赞许,可高文井和张川柏的才学其实相当,一个是学生,一个是亲儿子,自然是对亲儿子更严。

“他是父亲学生,又和我家来往亲密,只怕这事脱不开关系。”张瑛的意思已经很明确,张川柏呵呵一笑:“以后慢慢远着他,时间久了也就淡了。”这话说完,张川柏调笑着看着张瑛道:“你怕是不知道吧,母亲给高文井介绍了好几位闺阁小姐,都被他拒绝了,说什么没有心思。”

张瑛看着一脸奸笑的张川柏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张川柏见张瑛这模样,恨的牙痒痒,自家妹子从小就是这么不可爱,可偏偏自己拿她没办法,只得两手一摊回答道:“肯定是还惦记着你呗。以前我不明白你突然对他淡了,现在有些明白,这人心思太重,而且做事不择手段。”

张瑛起身拍了拍张川柏的肩膀道:“以后家里的事,还要哥哥多放在心上,母亲那边哥哥也去劝劝,婚姻之事,都靠缘分,既然高文井不意,那也为难他。”

“放心,母亲本就无意做这个事,不过是因着你和他的事黄了,心里歉意而已。连着几个姑娘都被他拒了,母亲早就不耐烦了,连父亲都不再帮他说话了。”张川柏说道,长呼一口气:“怕是以后他不会再登咱们张府的门了。”

张瑛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要是依着上辈子的事发展,这位高文井可是会一路高升,最后位极人臣。

第26章

上辈子是上辈子,这辈子是这辈子,张瑛摆了摆头自嘲的笑了笑,有些事有些人还是忘记了好,没得平添了烦恼。

从张府回来,秋香早早的就准备了热水被褥,越发比之前更加的恭敬勤快起来,整个人不施粉黛,瞧着有那么点洗心革面的样子。

而张瑛则还是和之前那般待她,做的好了,便赏赐,做的不好便罚,并不对她有一丝特别而原本有些浮心的丫头们也渐渐沉下了心。

安宁的日子没两日,就在贾琏即将去宫中当差的前一日,府内又传了“金玉良缘”出来。出处不用说,自然薛家丫鬟莺儿传出来的,而说的最多的则是宝玉屋里的几个丫头。

这日张瑛去邢夫人那边请安后,便去了贾母那边,正好见着黛玉宝钗三春宝玉都在,王夫人则坐在一旁规规矩矩,薛姨妈倒是一张巧嘴把贾母逗得直乐。

张瑛心中恼火,这薛家做法不知是故意所为还是单纯的治家不严。

待张瑛给贾母请安后,便对着薛姨妈微微一服道:“给姨妈赔罪了,这几日府里传了些不好的流言,是我管家不严。”

“琏儿媳妇,出了什么事?”贾母问道,王夫人虽未抬头,可眼神却盯着张瑛。黛玉三春等则自顾自或说话,并没注意这边,唯有宝钗远远看向张瑛,神色不明。

“前几日府里突然就冒出什么金玉良缘的话来,孙媳妇想着薛家姑娘这般人品样貌本就是进京小待选的。本来年前这话已经不见了,却不想这几日又冒了出来。”张瑛说着,连连对着薛宝钗道:“瞧我这嘴,这话岂能在这里说,真是大错。”

从张瑛第一句话出来,贾母脸色便转阴,直到张瑛说完,贾母整个脸都冷了下来,看了看薛姨妈又看了看薛宝钗,最后狠狠的看了一眼王夫人,最后对张瑛道:“到底年轻,还欠历练,对待这些嚼舌根的就该好好的整治,你仁慈了,她们胆子就大了,算不得大事,姨奶奶最是宽和大度的,你且问她怪不怪你。”

薛姨妈一张脸又红又白,好不热闹,听了贾母这话,当下便面带愧色的说道:“多大点事,琏儿媳妇过于谨慎了,都是自家亲戚吗没那么讲究。”

虽面上平和,可内里却破涛汹涌,偏偏贾宝玉不知事,拉着贾母撒娇道:“多大点事,那日我见了宝姐姐的金锁,那八个字确实和我玉上的字是一对,莺儿说的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玩笑话,谁会当真!”

贾宝玉这话说完,贾母似笑非笑的略过王夫人那张白脸,笑眯眯的说道:“这话可不能浑说,你宝姐姐是要进宫小选的,耽误了你宝姐姐的前程,你拿什么赔罪!”

宝玉吐了吐舌头,便坐在贾母身侧不在做声。

“今儿这儿都是家里人,以后这话切莫再传了,要是那些下人再传主子的闲话,都不用回我,直接发卖了便是。”贾母说完,张瑛点了下头算是应了,只是屋子里众人都心思各异,再也没了说笑的心思,没一会便散了。

自这事之后,荣国府内再也听不到《金玉良缘》这话。

而薛宝钗则狠狠的发作了自己丫鬟莺儿,没多久便搬出了贾府,去了王家。

贾琏走马上任,虽说只是个五品侍卫,可到底是在宫里当差,贾母在入宫前特地叫了张瑛过去说了些话,务必要让贾琏好好当差。

沉重的黑金铠甲,腰佩长剑,头戴紫金冠,端的是威武霸气。贾琏站在大殿侧面廊下,从早上到早朝结束,一双腿犹如千斤重,偏偏还不能动。

好不容易安静了些,贾琏换了一个脚,才发现两只脚早就麻透了。本以为三个月特训最艰苦,如今看来简直是毛毛雨。

而站在贾琏旁边的石丛,则从头到脚都一动不动,要不是这人胸口起伏不停,贾琏都要怀疑是不是个木偶人。

难熬的四个时辰结束了,换班的人来了,贾琏扯着脸笑了下,可自己却知道,自己早就累的连话都说不利索,石丛装作无意的拉着贾琏往后面侍卫所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大块头。”贾琏嗓子冒白烟,可是仍旧强撑着跟着石丛一路回了屋,一进门,也顾不得那大通铺上的臭袜子和各种异味,直接笔挺挺的躺倒在上面。

屋子里早有伺候的小太监送来了饭,石丛和几个侍卫坐在一起吃饭,贾琏等他们吃的差不多,才勉强起来扒拉了几口。饭菜算不上可口,可贾琏却饿极了,什么也不讲究,吃的开始打嗝,边上一人笑道:“别吃了,吃坏了肚子可不好。”

贾琏干笑了下,脱了铠甲便去洗澡,等脱了裤子才知道,自己小腿已经肿了,贾琏足足泡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稍微好了些。那小太监笑嘻嘻的上前道:“这位爷,头两天都这样,等过几日就好了。”

这人挺会说话,贾琏赏了他一包银瓜子。他笑嘻嘻的收下,便说了些当值的诀窍,贾琏一一记在心理,这宫里当差还真的挺受罪。

贾琏清理了些脏衣服,总算是拾掇出一块赶紧的地方,这才刚躺在坑上,便见着石丛过了来,那张脸黑戚戚的看不出神色。

“刚才多谢了。”贾琏诚心诚意的道谢,方才换班要不是石丛,自己可就出大丑了。

石丛摆了摆手,靠在墙上,一双大眼睛带着忧愁道:“你家和王家是姻亲关系,能不能帮我给王家姑娘带个话,说声抱歉。”

贾琏陡然坐正了,看了下石丛,惊疑道:“你和她怎么了?”

实在不能怪贾琏多想,主要是石丛块头太大,皮肤又黑,长得跟个挖煤的似的,贾琏想着莫不是王熙凤见了石丛真人两人一言不合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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