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2)
五夫人这话真扎心,姜氏赶紧辩解道,“五嫂这话,让我无言以对……我对十一娘还是九爷,都是尽心尽力的……我真是冤枉的要死……”
“老七家的,你是不是因为我同意了老七的那个外室进府跟我置气呀?”老太太尖声问。
姜氏大惊,赶紧的跪下告罪,“老太太,儿媳实不敢有有这样的心思。”
“你呀,也就是,你也拦不住老七,我能什么办法?我倒是想为你做主呢,可是孩子都生了,难道让我们家的血脉留在外边?”老太太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儿媳不敢!”姜氏跪下听训。
老太太道,“虽然十一娘不是你生的,十一年的母亲也跟你有间隙,可是到底是你们爷们的子女,我们伯爵府的血脉,如今你是七夫人,就得替你爷们管好家,你要是管不住,可有的是想给七爷管家的人!”
姜氏摇摇晃晃,几欲晕过去,在众人的嘲笑中回房来,姜婆子忙迎上来,看着她脸色发白,吓了一大跳,“夫人!您怎么了?”
“冤孽呀,我怎么就,就嫁给他!”姜氏哇的一声,伤心的哭了起来。
……
李满多跟昨日一样去上课。黔先生先生讲了一遍《郑伯克段于鄢》的文章的意思,微言大义,讲的是兄弟阖墙之事,讲完之后,朝着众人讲解家和万事兴的道理。
李恒春在下边偷偷道,“郑伯也不过是一个伪君子。”
她说小声,可李八娘却听见,反驳道,“所谓有因有果,郑伯虽是伪君子,可是也是被共叔段给逼的。”
李恒春道,“他要做好大哥,为什么‘纵其欲而使之放,养其恶而使其成?’既如此,就该在共叔段有违纪之时及时提醒才对。”
李八娘道,“人生父母养,共叔段是几岁的孩子吗?他若没有野心,又如何会犯下这样的大错?难道我们因为长者或者上位者的仁慈,就该不遵守法纪,不顾祖宗家法吗?再说了,人家共叔段还有母亲,养不教母之过,怎么到成了郑伯的不是了,所以说,有个好娘,真的可省掉很多事情呢。”
李十娘听出李八娘讽刺二房,抬起手指着她,“你……”扫了一样黔先生,赶紧坐好,暗自气恼。
李满多手擦过药,裹着一层药膏,还带着一股味道,熏的人远远的离了她。虽擦了药,可从今晨开始,她就浑身冒了冷汗,头脑昏沉沉的,她所幸用右手撑在桌上,眯起了眼睛来。
正迷糊糊之间,却听着黔先生道,“十一娘,你有什么想法?”
李满多楞了一下才站起来,身子摇晃一下,道,“那个……我也不太懂……我想了想,大约是偏心惹的祸的吧。”
人的心都是偏的,就比如黔先生虽看上去对大家一视同仁,可是她很多时候,都在注意李十娘的进度,因为给她开工资的是十娘的亲祖母,没完成作业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李十娘的身上,她或许还会假装不知。
这便是她娘说过的,时也,势也。
就比如老太太可以拿出六千两给她四叔治办宅院,却只让五房六房挤在一个院子里,她娘让她防着继母和继母的女儿,他爹喜欢儿子超过这些女儿都是一个人的偏心的表现。
一个人有所爱,有所恶,人之常情,只是单凭人的好恶选择并引起混乱,这才有了规矩。即使有了规矩之后,偏心还是存在,只是大体可以,不出框架,否则就会受到人的质疑。
郑伯克段于鄢的事是一个时代的故事,本生就由偏心而起,只是春秋笔法,隐匿之事太多,同样是儿子,武姜之为,大失本性,郑伯成为阴险狡诈之人,共叔段狼子野心,然,时势如此,本无十全之事,既有冲突,自也有妥协牺牲。
所以,大到国家大事儿,小到儿女之情,都要学会取舍,要学会判断罢了,大约到底也就一句,求的是什么。人世间之事,不过求仁得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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