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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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少白话音一落,众人齐刷刷看向事件的主角,面对长辈们期待的目光和俞少白鼓励的目光,云落微微一笑,心中已有决定。

女儿的决定让罗美芳气得好几天没给丈夫好脸色,责怪他带歪了云落,云建业也不跟妻子争,每天都乐呵呵的。

参军是云落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上辈子一直在学校读书,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这辈子及其幸运有了一副好体魄,辛苦不怕,正是她想要的。

况且工农兵大学生的推荐水分大,走后门的情形十分严重,学到的东西少不说,具有真才实干的人也不多。

还有三年,□□便会结束,到时只需再等待一年高考就会恢复,算算改革开放之际自己才二十二岁,想想日子会越来越好过,云落心里也有了一份盼头。

这段时间云落忙着入伍的各项事宜,政审啊体检啊等等一系列事项,这些自然不是问题,问题是罗美芳和云建业又开始争吵了。

为自家女儿到底是留在团里还是送去外省当兵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云建业想把云落送去大西北体验艰苦生活,罗美芳想把女儿留在身边看着。

“闺女自己已经决定去西北当兵了,我可没逼她!”

“不管,就是你带歪了,哼!”

煤球伏在云落脚边,尾巴摇来甩去十分悠闲,完全不受这夫妻俩的影响,云落拍拍它的头,悄悄溜了出去。

她不想留在这,一是不想受父亲的荫庇,二是想换个环境体验军营生活,长这么大她还真没去过大西北,后世在网络上没少听说那边的美食和古都,云落实在心生向往。

来到平日里散步的训练场,果不其然,一个少年,不对,是一个穿作训服的青年已经等在那。

“少白哥哥…”云落几个快步上前,笑眯眯地叫道,声音带着少女特有清脆动听。

二十岁的俞少白身高足足一米八六,十五岁的少女站他身边,连他的肩膀都不到,云落摸摸鼻子很郁闷。

话说父亲云建业的身高也有一米八呢,她竟然只有一米六,离成年还有三年,或许还会再长点,云落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又在走神,你这丫头。”无奈温柔地嗓音在头顶上方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只厚实温暖的大掌。

云落不由撅起嘴不高兴道:“都怪你老摸我头发,我长不高可能就是被你摸头摸太多,哼哼!”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不过眼里那一抹笑意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俞少白宠溺的看着少女,嘴角翘得高高的。

二人边走边聊,主要是俞少白不放心她,不厌其烦地叮嘱一些训练注意事项,犹如老妈子一般絮絮叨叨的说着部队的事,算是给她科普和预防。

这些话其实父亲已经和她说过,但云落仍旧认真地听俞少白的话,就这样边走边说,绕着训练场走了一圈又一圈,直至明月羞答答从云层后露出半张脸来。

银盘一般的圆月静静地挂在天幕上,欢快地仲夏夜虫鸣交响曲从四面八方传来,云落侧头看了看俞少白:“少白哥哥你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俞少白一怔,停下脚步面向少女沉默良久:“阿落为什么要去西北参军?”

“一想去看不一样的风景,二不想受父辈的荫庇,还有一点——少白哥哥还记得两年前说长大会娶阿落当新娘吗?”

少女轻轻柔柔的声音缓缓响起,俞少白正要说什么,见云落抬手示意他别说话,便点点头静静地等待下文。

“我们太年轻,分开几年或许更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会不会为年少轻狂的承诺后悔,如果在这几年间少白哥哥有喜欢的人,就当没说过句话,阿落一定会送上祝福。”

俞少白没想到云落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虽然她年纪小,但她如此聪慧,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倒也不奇怪了。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云落很久,伸手抱住娇小的女孩,只一瞬便很快放开,心中已是有了某种决定。

一个月后,与云落同年毕业的大院同学,被其父母陆陆续续送往各地参军,云落明天也要启程前往西北。

这天从白玲家回来时,在楼下碰到了挺着大肚子的何春蔓,她正在和抱着两岁小男孩的邱如雪聊……育儿经。

云落眨眨眼,心里忍不住嘀咕:真是活久见。

趁她们没发现自己,云落一溜烟跑回了家里,客厅里罗美芳打包了足足四个行李包。

“娘,你这是给我带走的?!”

罗美芳头也没抬,手里拿着东西走来走去,没注意到云落的异样:“可不是咋地?看样子还得再收一袋。”

云落:……

☆、86.新兵训练营

第二天一大早在父女俩的劝说下, 罗美芳勉强同意减掉一半行李,不过最终还是收了两大袋。

送行这天,天公也不作美, 天阴沉沉的, 似乎随时会下雨, 接兵的大卡车停在县武装部, 周围站满了送别自家孩子的家属, 啜泣声断断续续响起。

罗美芳看着已经和自己一般高的女儿,拉着她的手眼泪扑簌簌地掉,小叶子瘪着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情此景, 云落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低声安慰母亲, 又摸摸弟弟圆圆的脑袋,最后看向父亲,云建业抿着嘴不说话,眼底微微的水光却出卖了他的真实心情。

上车前她深深地看了一眼俞少白, 明媚的眼眸中浮起一层淡淡的薄雾, 看着越来越远的卡车,一直倔强没掉泪的云叶终于嚎啕大哭起来, 云建业深深吸了口气, 抬头望着天。

俞少白的脸上似乎没有多余的表情,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那双雾水朦胧的眼眸,直到卡车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

送行的家属逐渐散去,再多的泪终究在烈日下蒸发殆尽, 车上的哭泣声此起彼伏,毕竟都是些第一次离家的少年少女,现在不如将来通讯那样发达,一封信十天半个月才到,电话就不是随时可以打的。

大卡车将这群懵懂朝气的孩子们送到火车站后,又是一阵哭泣响起,前来接新兵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连长,他虎着脸瓮声瓮气道:“一整车父老乡亲看着呢,哭什么哭,哭了一路了还不够?”

“张连长,我第一次离开爹娘,难过嘛!”一个脸圆圆的女孩噘着嘴,委屈巴巴地开口道。

她的话瞬间引来了大片符合,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哭泣的理由,没想到张连长脸更黑了,他往隔壁车厢看了一眼,惹着怒意压低声音训斥:“在座的大多数父母都是军人,部队什么作风想必你们也多少了解,多的我就不说了,再没完没了哭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们。”

说完也不理会他们,转身便出了这节车厢,这番话果然很有效果,哭泣声减少,只余几声压抑的抽泣声,有那忿忿不平的少年男女凑在一起,低声讨伐冷石心肠的张连长。

呜呜呜的鸣笛声响起,火车向着大西北呼啸前行,路途的新鲜景色很快吸引了这些从没出过门的少年少女们,他们兴奋地讨论着车外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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