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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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周觉山需要考虑的问题。

这几天,他一个人的时候冥思苦想, 四周环境肃静,在思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他手指敲击键盘和翻动纸张的声音。每逢开会,场面又会变得十分嘈杂混乱,数十名军官们操着各式的缅甸方言嘶吼咆哮,据理力争,一堆大男人之间的骂战,没有情面可讲,震耳欲聋。

眼看着骂战愈演愈烈……

周觉山不耐烦,将钢笔丢远。

“停会,休息十五分钟。”

帐篷两侧厚实的遮光窗帘被慢慢地拉上,与会的军官接连离席,警卫员从帐篷外走进来给周觉山递水,他摆摆手,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抽出来一根香烟,点燃。

昏黄的日光渐渐褪去,转而渐染上一层孤清的蓝,月光初辉,映衬着窗外的几棵古老的枯树,凉风吹动了他指间的烟火,猩红闪烁,搅动着这个本就不平静的傍晚。

……

另一边,康嫂上楼,叫在思下楼吃饭。

在思拔掉耳机。

嗯了一声。

她转头又看看已经暗掉的电脑屏幕,惋惜,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天过去,她腹下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走路不碍事,下楼时脚步也很轻快。

一楼,雅致的竹屋小餐厅里,康嫂忙来忙去,她今晚做了一桌好菜。

家里面来了客人,在思第一次见到,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看模样……

眉清目秀,身材玲珑,小小的个子,脸颊两侧涂着两抹黄[1],下半身裹着一条洗旧了的特敏,小腹微微地凸起。

对方局促地站在角落里面,两只手紧紧地揪着。

康嫂热情地给在思介绍。“小姐,这是阿珍,她是阿正的老婆,她怀孕了,刚从乡下老家过来。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她得来见你一面,大家一起吃顿饭,认识认识。”

在思略略地点头。

抬手,客气地请那个名叫阿珍的女人坐下。

阿珍碎步走来,她扶着肚子,紧张地坐在了在思的对面。

在思抿唇,细眼地打量着眼前的阿珍。

说是女人,其实都不准确。

这女孩身材瘦得皮包骨,脸颊却还缀着肉肉的婴儿肥,稚嫩的五官感觉还没完全长开……

她能有多大?

十六?十七?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康嫂口中的阿正是周觉山的驾驶员,她记得前两天康嫂还跟她说过阿正的老婆跟阿正结婚五年,不管是吃药、打针,一直都生不出孩子……

那面前这个阿珍是谁?她是那个与阿正结婚五年的老婆?还是阿正在外面偷偷新娶的老婆?

在思抿唇,蹙眉。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总感觉是后者的可能性居多……

康嫂碰碰她,递了个眼色。

她站在一旁,弯腰,往她碗里夹了一片菜。

在思了然,尴尬地微笑,招呼对面的阿珍吃饭,“吃吧,别客气。”

她知道这个女孩子和阿正并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在思她自己到底不是缅甸人,接受不了这里一夫多妻的思想罢了。

阿珍点头。

拿起筷子,又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在思怅然地看着她的肚子,渐渐地,心里难免会有些自责。

说到底她也是个可怜人吧……才多大,放在中国,这还是个无忧无虑正要准备高考的年纪,而现实呢,她已经给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当了小老婆,肚子里怀着孩子,也没人能照顾她,男人整日奔赴在前线,未来是一片未知。

餐厅里安静了一会儿。

在思敛眉,犹豫,夹了一片肉给她,主动问话,“阿珍,你是哪里人呀?”

“小姐,我老家就在班毕矿场后面。”阿珍连忙放下筷子,一板一眼地回答。那里最近公路坏了,水电短缺,生活也不方便,因为她需要养胎,所以阿正才把她接到军区里来的。

在思点头,若有所思,“一边是政府军,一边是南佤人,你们的日子想必很不好过吧……”

在思刚学缅甸语没几天,她说的磕磕绊绊,用词也简而又简,不过好在阿珍年纪小,反应快,勉强能听懂个大概。

“我、我们那儿其实还好……政府军和南佤人都是奔着黄金去的,我们那里地方穷,没得黄金,连大树都不长几棵,自然也没有人爱管我们那里。”

贫穷也有贫穷的好处吧,阿珍内心是个乐观的人,她总愿意这样想。

在思笑了,不为别的,只是因为阿珍的坦诚。一直以来,缅甸虽然经济贫穷,但在思想和信仰上却是一个很富饶的国家,她始终很欣赏这个地方的人的朴素、单纯与坦荡……

“那班毕矿场真的有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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