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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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采采抱着被子,靠着枕头回想了一下皇帝之前的狼狈模样, 暗道:怕是很有些大碍吧?哪怕不提皇帝那受伤的左腿, 她记得先前从小坡上滚下来的时候皇帝的腰背好像就正好撞在树干上——听说男人的腰可重要可重要了......

苦中作乐的想想了下皇帝捂着腰叫疼的模样,沈采采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鼓作气的抬手掀开被子准备起身:“行了,叫人进来给我换身衣衫, 我正好去瞧瞧陛下伤势如何。”

清墨却是有些犹豫:“娘娘,现下三更天, 这会儿过去是不是太仓促了些......”这三更半夜的凑过去, 若是扰了皇帝就不好了。

沈采采抬了抬眉梢, 只看了清墨一眼, 倒是没说什么。

清墨这便垂下了头,不再说话,扬声唤了人来替沈采采更衣。

沈采采从床上下来,这才觉得自己两腿酸痛,想是以往运动太少而今日却又撑着皇帝走了好长一段路的缘故。这么想着,沈采采倒是琢磨着以后是不是也得给自己安排点运动的时间,要不然这么懒下去, 身体反倒要更不好了。

清墨拿了干净的中衣替她换上,见着沈采采膝盖上的两团淤青不由讶然,连忙道:“娘娘这伤.....可要叫太医看看?”

沈采采这一身皮肤都养得极是娇嫩白腻,好似羊脂白玉一般,光下几有细光。也正因如此,她膝盖上这两团淤青也更是触目惊心,好似白玉中间沾了一点泥渍一般,叫人又痛又惋。

沈采采却是不在意的模样,只摆了摆手:“无事,就是摔伤的。”她想起之前上坡后摔的那一跤以及皇帝给她擦眼泪时那焦急担心的模样,心头不知怎的跟着顿了顿,连声音也显得更加的漫不经心起来,“你迟些去寻人那点膏药替我揉一揉就好了。”

清墨还要再劝,沈采采却已穿戴整齐,起身往摆在一侧的铜镜那头走去。

寝阁里摆着的铜镜足有一人高,正好便将沈采采整个人都照了进去,就连她脚下雪缎软底绣鞋也能照得清清楚楚。

说来,沈采采往日里多是喜欢穿些简单的素色衣衫,清墨这回却是给她另寻了一身颜色鲜艳些的衣裙:海棠红金线暗绣牡丹的轻罗纱袄和玫瑰色长裙,明亮鲜艳的颜色如同灼热的火光,更衬得面色姣好。

沈采采本就是才睡醒,面上白里透红,丰唇饱满,看着便好似悄悄绽开的牡丹花苞,鲜嫩娇妍。

若是换了往日里,沈采采还真不喜欢穿得这般鲜艳去招惹皇帝——皇帝已经够流氓了,穿着这模样去找他,这不是没事找死吗?不过,她现下转念一想又放心许多:皇帝还是个伤患,指不定连爬都不爬不起来呢.......

这么一想,沈采采倒也不犹豫了,她动作轻快的扶了下鬓上的那支金累丝镶红宝凤凰于飞发簪,这便抬步往外去。

清墨小步跟着,嘴里道:“陛下现下应是在书房。”

皇帝夜里抱了沈采采回来,倒是难得大方,主动把这寝阁让给了沈采采,自己倒是先挪去了书房理事。

沈采采嘴里“唔”了一声,心里不知怎的就又起了一点疑心:话说起来,那些刺客混进东奚山,皇帝这个心机屌真就半点也不知情?别是将计就计,想搞什么大事吧?

想到这里,沈采采的步子倒是又快了许多,不一时便到了书房外头。

周春海远远的瞧见了沈采采一行人,忙不迭的上来请安行礼,又道:“夜里风凉,娘娘怎的来了?”瞧沈采采身上只穿了纱袄,他更是一百一千个不放心起来,连忙道,“要不然,奴才让人给娘娘取件斗篷来披着?”

沈采采摇摇头:“不必了,这样还凉爽些,倒省的闷出一身汗来。”

周春海还欲多劝却又听沈采采道:“陛下可是歇了?我这有话想与陛下说,你去通禀一声吧。”

周春海心里暗道:估计也只有皇后娘娘有这样的底气——这三更半夜的过来,直接便开口让人通禀。不过,周春海却也知道帝后两人的感情,想着皇后这时候过来皇帝怕也只有高兴的,立时便应了:“奴才这就去通禀一声。”

也不敢叫沈采采站着等,周春海另还吩咐了周进儿伺候着沈采采去隔间略坐一会儿。

沈采采御前的人也只认得几个,现下见着周进儿却也觉得面熟,便问了几句。

周进儿年轻不经事,倒是被问的一头细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好似真是被沈采采吓了一跳。

沈采采本还觉得他模样清秀,感觉也算是合她的审美,想着要是不错也倒也可以调人过来,不过现下看着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又觉得无趣,想着人家都混到御前伺候了还有个周春海这般的干爹,堪称是前途无量,自己就算要选人也不该选他。

这么想着,沈采采这便又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几口,没再说话。

周进儿悄悄松了一口气,用湿滑的掌心在袍角上蹭了蹭,更是盼着周春海这个干爹早些回来。好在,不一会儿,周春海便又跑了回来,笑着道:“陛下请娘娘过去说话呢。”

沈采采起身出门,正好看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从书房里面出来。那男人远远见着沈采采一行人的身影,这便忙不迭的垂首见礼,悄悄的避开了一些,看着倒是十分恭谨知礼。

周春海甚是殷勤,主动与沈采采解释了几句道:“是孙将军,想是与陛下商议刺客的事情呢。”

沈采采抿了抿唇,更是怀疑皇帝是不是将计就计,故意以身为饵引刺客出来了。只是这事实在不好与人说,沈采采面上也只是淡淡的,径自推了门进书房,顺嘴叫了一声:“陛下?”

皇帝正独自一人坐在临窗大炕上。

炕上铺着明黄色金丝绣腾龙纹的软毯,正中是紫檀雕花小几,上面摆了茶水和几样鲜果点心,看上去倒是没有被人动过。皇帝先前那件被树枝石头钩破了的衣袍自然是早就另换了新的,现今穿着的是一件竹青色的便服,里面是雪色的中衣,看上去轻便简单,烛光之下倒是更衬得皇帝面容冷淡。

他背后靠了个杏黄色的引枕,此时正闻声朝着沈采采看去。月光正好洒在他的侧脸上,他的神态看上去也似月光一般的冷而淡,只见他此时微微拧了拧眉头,蹙眉看着从门口进来的沈采采,问道:“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他的语气听上去不轻不重,就连那仪态看上去也和往日里一般无二,好似还是金殿上那个说一不二的帝王。只是,他侧脸上还未好全的擦痕倒是又叫沈采采回忆起了前不久两人一同经历的那一场“患难”。

沈采采并不吃皇帝装模作样这套,看着垫在皇帝腰部的枕头更是忍不住想笑:别真撞坏腰了吧?

皇帝自是注意到了沈采采的目光,他多少有些不太自在,略动了动身体又想起太医叮嘱自己小心的话,只得重又坐稳了,问了一句:“有事?”

沈采采抿了抿唇,忍了笑,上前道:“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陛下您这伤怎么样了。”说着,她不由上前几步,正好在榻边坐下,目光从皇帝的腰间到他的左腿,倒还真有几分关心。

皇帝自是不会把自己及逞强而导致左腿伤势加重的事情告诉沈采采的,所以他沉默片刻后方才道:“已叫太医看过,养几日便是了。”当然,接下来几天他还得拄着拐杖走路——只是这事他目下却是不怎么愿意与沈采采多说。

“那就好。”沈采采听了却也放下一些心来,心里念头一转儿却又转口说起适才见到的孙宗田:“适才看见孙将军从这里出去,可是已经抓着刺客了?”

皇帝何等的心思,他听到沈采采这话已是有了些计较,但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句:“是抓着了。”

果然,沈采采下一句试探便来了——

“这可真够快的.......”

皇帝心中暗叹她实在太过警觉,面上却是不露分毫。他抬手从小几上端起一盏热茶,缓缓道:“是还不慢。”

垂首抿了一口茶,皇帝的声音听上去却是和茶水一般的冷淡清苦,沉静出奇:“怎么,皇后可还有什么想问的?”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更,不过我得先去吃个饭~

我们迟点再见,么么哒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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