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道境九重天,一步一登仙(2 / 2)
半息之后,黑莲开道,在护宗阵法还来不及反应之际,此人已然落在了万和殿之内。
晶莹手指直取余念眉心。
“你太过了。”
澹台罹双手合十,身后出现了一只金乌虚影,金乌啼鸣之际,亿万阳火充斥于大殿,温度遽然升高到极点,如同一颗神阳降世。
来人的手指已然迫近了余念眉心前三寸,却被澹台罹神火焚毁。
三座主峰之巅,十八座浮峰涌动虚影,天字十八杀席卷而来,凝成了一柄宛如实质的三尺青锋,斩向了来人。
来人低喝一声,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不屑,正欲出手之时,无数的时光之力骤然将此人包围,他的身前身后,万千虚影浮现,为时光之力绞杀。
铮!
天字十八杀切开了此人眉心。
他的身影再次在了九天之上,三阳宗之外。
这一次出手,他失败了。
“你竟然参悟了时光之力?!”澹台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所见,“不过可惜,你太自大了,如此禁忌之力,在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时候,便敢来三阳宗杀人。纵使你有横断万古之力,于岁月长河之中,也掀不起浪花。”
“咳……”对方干咳一声,受了伤,似在咳血,时间之力降临,磨动着他的身影,要将他挤出这方世界。
“你盘坐在过去?”澹台罹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还是自未来逆流而上?不对,你就在过去,你已经死了。”
“你到底是谁?!竟然敢自万古前袭杀未来,如此因果,你恐怕承担不起!”澹台罹厉喝,虚空中的那道身影,非常恐怖,来自于过去,为无数岁月因果缠绕,依旧有着不弱于自己的颠顶修为,若是此人真身降临,三阳宗将不堪一击。
因为此人,应该是仙。
一尊仙,自过去而来,要斩杀余念。
丹牧立在澹台罹身侧,死死地盯着虚无之中的那身影,刚才的惊喜在转瞬之间化作了浓浓的杀意。
“他到底是谁?”澹台罹问道,刚才看丹牧的反应,他还以为对方真的是那人,可是刚才一交手,他便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之人绝对不是那人,气息完全不对。
“我是谁……呵呵……罹难,你说我是谁?”虚无中的身影很嚣张,被数尊三阳宗长老围着,却肆无忌惮。
而数位长老没有澹台罹的命令,也是不敢贸然动手,毕竟想要在三阳宗的地界上击杀此人,他们或许能自保,可是各峰的弟子,将会遭受重创。
“你不是岁尘子,绝对不是他。”澹台罹摇了摇头,转而看了余念一眼,忽然笑了,“虽然不清楚你的身份,但我好像懂你为什么要来杀余念了。”
“哦?原来他现在叫做余念。”混沌中的身影淡淡一笑,却有些意兴阑珊,他的周围,无数的电光在磨动着他,要将他推回时间长河的上游,“看来今日本座注定是失手了。”
“我知道你是谁了!”丹牧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狰狞,“当年主上逆斩大道,你,就是被斩掉的那一道!”
“呵呵,丹牧,你的记性倒是不错。”混沌中的身影轻笑。
“早就葬在了岁月里,就应该安静地随着时光沉寂,敢对未来出手,真想被抛出此界轮回,身消道陨吗!当年不是主上的对手,现在也不可能是!”
“呵呵呵呵……本座只是来看看,他不顾本座的阻拦,甚至将本座斩掉也要修行的有界忘情道又多可怕。现在来看,真是可怕啊,哈哈哈哈……”
混沌中人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了,随时都将要被抛出这方时空。
万和殿上,余念周身灵光尽没,他缓缓睁开了眸子,眼中精光内敛,他很早就清醒了过来,虽然不能说话,但听得倒是很清楚。
“不管你是谁,又有多厉害,若我今生能走到最后一步,不管你在过去的哪一个角落,我必逆转时光来斩你!”余念认真道。
“哈哈哈哈……”那人大笑,“不要着急,我等着你。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吧……时间长河出问题了,否则我怎么可能来得这么轻松?待岁月长河逆流成湖,无数纪元沸成一锅粥,尔等蝼蚁,都将成为祭奠那永恒伟大时刻降临的祭品!”
笑声渐没,此人还是强不过时光,被抛回上游。
丹牧拜谢之后,约定之后再来看望余念,便离去了。
澹台罹重重地拍了拍余念的肩膀,眼中惊疑闪烁,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叹了口气,道:“好好修行吧,一切,都要靠拳头说话。”
……
就在三阳宗遭受来自于过去的恐怖威胁之时,距离三阳宗千余里之外,一道青色的芒正在行道止之上极速飞行。
衣袂翻飞,来人正是余灵溪。
她速度极快,心情不错,离开宗门太久,阴魂总算是猎杀得差不多了。
但是听说在荒土坟丘内遇到的那个余念居然也入了三阳宗,更为可恶的,他居然成为了真传,成为了她的师弟!
余灵溪,是三阳宗第十三顺位真传。
心间没有来由地生起了一丝恼怒,数年之前,她第一次见到赵月见的时候,对方便对自己冷言嘲讽,后来几次夺宝之争,使得两人更加不和。
于烟雨楼对余念出手,不过是她和赵月见的义气之争,可谁曾想在那铜棺之中,那余念居然救了自己一命。
被一个凡人所救,她心中没有感激,余灵溪有的,只是无尽的屈辱,这是骄傲的她,从小就被无数人仰望的她,不能接受的。
行至半路,余灵溪骤然停下,脸上青白交叠,抬手捂住胸口,显得极为难受。
余灵溪当年手握古玉而生,为无尽灵力封盖,直到数年之前,才降临人世。
但是在她被灵力封盖的这些年里,一直都能感觉到,每隔三年,她的心脏都会剧烈地悸动一次,每当此时,她仿佛被人剜心,痛苦难忍。
而现在,这股难以形容的痛楚又来了,难以支撑飞行,余灵溪落入了不远处的血阳城中。
血阳城外,有一条小河,河水潺潺,因为靠近天宗三阳的缘故,使得这里草绿水美鱼肥,生机勃勃。
细雨斜来,一叶扁舟切在平静的水面之上,一戴着斗篷裹着蓑衣的老翁趺坐船头,手里握着一竿三丈竹竿,就在余灵溪掠过他的头顶,落入三阳宗的时候,老者手臂一扯,一手提着酒壶灌了一大口美酒,一手将肥美鱼儿拉出水面。
老者大笑:“总算是有收获了。”
语罢,此人目光微闪,嘴角翘起一点笑意:“上初启明内还夹杂着一丝霓漫星辰的气息,有意思,有些意思。”
老翁站了起来,头顶的斗篷随风落入水中,露出了一个锃亮的光头,头顶有九个极为醒目的结疤。
这是一个和尚。
岸上站着一个穿着袈裟的小沙弥,见到老和尚手里的鱼篓满满的鱼,高兴得大跳:“师傅,师傅师傅!你倒是快点啊,三姑娘都等得不耐烦了!”
“来了来了!唉!你这小秃驴,有了姑娘就忘了师傅啊!”
细雨密密如帘,一老一小,嘴里喝酒吃肉,心里正想着怎么睡姑娘的两个和尚缓缓消失在了雨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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