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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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余小草慧黠的可爱模样,他的心突然又蹦跶了几下。他用手掌捂着心脏的部位,思索着以前是不是伤到左胸,留下了隐疾?

“怎么了?”靖王妃见小儿子突然停止手上的动作,紧锁着眉头,手捂着胸口,一脸严峻的表情,担心地问道。

朱俊阳不想让母妃跟着担心,脸上恢复了平静,冲她安抚地一笑,道:“母妃,孩儿没事……今天人多,除了书院的院长和先生,赵县令也来了。一坛佛跳墙,袁院长一个人就干掉了一半,孩儿也没吃过瘾。过几天父王来的时候,让小草给咱们做上一坛,咱们一家人痛痛快快地吃一顿!”

提到吃的,靖王妃的注意力果然成功被转移了,她笑着点点头道:“佛跳墙荤而不腻,你父王肯定也会喜欢的。你说,小草这丫头怎么这么钟灵毓秀,厨艺就连咱家的两位名厨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又会侍弄花草。上次我的那盆十八学士都干巴得快死了,她都给救活了,今年开得更加绚烂……将来不知道谁这么有福,能娶到小草那丫头。”

想到那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为别人披上红妆,朱俊阳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心底一股想要毁灭一切的暴虐骤然间升起。他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让负面情绪吞噬他的理智。

他的狂躁症好久没发作了,怎么会突如其来地爆发?不行,绝对不行!这儿离东山村这么近,化身为魔失去理智的他,会不会毁坏她的家园,伤害她在意的人?

就在他的心彻底被黑暗吞噬的一刹那,那双如暖阳般明媚的双眸,骤然间出现在他的心中,如同一盏闪亮的明灯,虽然微弱却固执地在心间点燃,在那无边的黑暗中留下一丝火种。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朱俊阳努力跟心中的负面情绪抗衡着,黑暗一丝丝褪去,噬血的凤眸又恢复了黑亮冷静的状态。

“阳儿,阳儿!!”当他睁开眼睛的一刻,入目的是被十几个侍卫保护着的母妃,焦急而又担忧的面庞。身边的刘总管和侍卫统领严阵以待,仿佛大敌临境似的。

“阳儿,是你吗?阳儿,你要清醒过来,不要被心中的恶魔所左右。阳儿……”靖王妃带着哭腔,如果不是梅香和兰香死死地拽着她,她早就扑到朱俊阳的身边,宁可受伤也要把小儿子的理智拉回来。

因为她知道,以小儿子现在的本事,再多的护卫也是徒劳。整个别院都有可能覆灭,血流成河……

“母妃,让您担心了,孩儿没事!”朱俊阳压下心中最后一缕狂暴,心中自责万分。这么多年,母妃为了他操碎了心。刚刚如果不是他悬崖勒马,很可能首当其冲的就是母妃了。

靖王妃欣喜地抹了抹眼泪,儿子的病情似乎好了许多,竟然能压抑住心中的“恶魔”,用意志力战胜了它。是不是不久的将来,儿子的心病就能痊愈了?

朱俊阳身边的刘总管悄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跟侍卫统领对视了一眼,心中狠狠地松了口气。主子的功夫近两年越来越精进,以前刘总管加上七八个功夫了得的侍卫还能制住他,现在已经完全不行了。幸好近两年主子爆发的几率很低很低,要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今日,王妃娘娘在身边,如果主子不能及时醒来,他们就是拼了性命也未必能阻止得了。如果王妃有个什么好歹,主子肯定会彻底崩溃,化身圣魔……

靖王妃见小儿子确实彻底恢复了,松了口气的同时,轻声问道:“阳儿,你以前不是说在发作的时候,整个人好像困在一个黑暗无人的罐子里,安静得让人发疯吗?今天,是什么打破黑暗,把你从狂暴中引领出来的?”

朱俊阳想起心中那盏明灯,微弱而又坚强,几次都快被黑暗吞噬,却依然坚韧地散放出光和热。就像她,看起来是一根柔弱的小草,轻轻一阵风就能吹倒,可是总能够在暴风雨后顽强地挺立着。

以前,余家的生活那么艰难,不过八、九岁的她,用瘦弱的肩膀,为家人撑出一个不一样的天空。一文钱卤菜、早熟的蔬菜、唐古有名的西瓜、玉米和土豆的种植……

京中八、九岁的孩子,还在父母怀中撒娇,而她已经成为余家的主心骨顶梁柱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果然是这样。朱俊阳心中微微有些心疼。

第三百六十三章 鸡瘟

望着小儿子越来越丰富的表情,靖王妃心中十分欣慰。以前的儿子,就仿佛万年寒铁铸造而成的,又好似从冰雪之城走出的,没有一丝人气儿。就连她,面对他有时候也莫名感到恐惧和害怕。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小儿子不知何时距离她越来越远,再回不去小时候对她的依恋和信赖。

可自从远航西洋回来后,他渐渐变得温暖起来,会笑了,脸上也渐渐有了其他的表情。对待她和他父王的态度,也不似过去那么冷漠。还学会了跟人斗嘴取乐——不,确切的说,小儿子只有在余家小丫头面前,才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

“儿子,刚刚的那一刹那,你想到了谁?”靖王妃因为儿子的转变,心情大好,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朱俊阳面朝夕阳笑而不语,凤眸微转:此时的她,正在做什么?是跟她娘亲说笑着给院中的菜地浇水?还是在养猪场中,询问她双胞胎姐妹一些事宜?还是在帮她大哥计算水产的价格……这个勤劳的小人儿,似乎总是那么精神饱满,没有一刻停歇的时候。她,不会累吗?

恰恰相反,此时的余小草,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自得其乐地摇啊摇,昏昏欲睡。突然,院门处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闲适。刘.慧芳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深秋的凉风中,竟一头一脸的汗水。

“小草,快到我们家看看吧,我们家的鸡生病了!!”刘.慧芳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养鸡就怕遇上鸡瘟,现在又没有专职的兽医,如果遭了鸡瘟,很可能大半年的辛苦全都付诸流水!

余小草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问道:“别急,到底什么情况,仔细说说。”

“前天傍晚的时候,我和我娘从林子里把鸡一笼笼运回来,喂水的时候,发现有几只鸡不太欢。我跟我娘都没放在心上。谁知道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增加到了十几只。我娘说鸡可能得了传染病,便将那十几只鸡单独放在一个笼子里。可今天,有一半以上的鸡都趴窝了……”

接受了余小草的建议,刘家养鸡都采用散养的方法,早上用笼子把鸡带到小树林里,让它们自己捉虫吃草种子,晚上的时候再带回家。这样既省粮食,鸡的肉质也比圈养的口感要好。大半年了,刘家养的两百多只鸡都长得挺好,谁知道都长到两斤多了,突然之间病了一大半!难怪平时稳重的刘.慧芳急成这副模样。

“别急!我跟你一块去看看!”余小草很清楚,大批量养鸡最怕的就是鸡瘟。不过好在她手中有灵石水,即使生了鸡瘟也不要紧。

看着小草笃定而又自信的表情,刘.慧芳焦灼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她点点头,道:“差点忘了,小草你是会医术的!”

余小草心中苦笑不已:本姑娘学的医术是给人治病,不是给家禽,好不?算了,刘家的鸡本来就是为了供应她们家的卤菜店才养起来的,一百多只鸡能卖十几天呢。现在姑父和表哥到外地收鸡,每天起早贪黑的,也不容易……就让她们以为自己会给鸡治病好了!

两人快步来到慧芳的家中,栓柱媳妇正对着几只奄奄一息的鸡唉声叹气呢。

“婶子,别急,让我看看!”余小草检查了第一批病得快要死的鸡,冠子呈暗黑色,头部水肿眼中,口腔鼻腔分泌物多,呼吸困难,嗉囊有胀气和积液的现象。再看看病鸡的排泄物,呈黄绿色,且伴随水状物……这是典型的病毒性鸡瘟。

查看完病鸡的情况,余小草心中有了计较。她对一旁焦急等待她诊断结果的母女俩道:“别担心,这病我能治!我去后山挖些草药,很快就能回来。”

拴柱媳妇一听自家鸡的病能治,暗暗松了一口气,道:“这都傍晚了,现在上山不安全,要不明天再去吧?”

余小草笑着摇摇头,道:“再等到明天的话,只怕这一窝鸡全部都得趴下!放心吧,我需要的草药不用上山,山脚下就能找到。”

“让慧芳跟你一块儿去吧……”拴柱媳妇有些不太放心。

余小草想了想,对刘.慧芳道:“慧芳姐,你去挖些马齿苋回来,洗干净待用。”

说完,她就出了刘家的大门。挖草药只不过是打掩护而已,其实就是几种常见的消炎的草药和野菜而已。草药挖回来后,刘家母女帮着洗干净,跟马齿苋混合在一起,捣成药泥。然后添加上麦麸和玉米糠,捏成一个个黄豆大小的药丸。当然,里面还加了不可或缺的灵石水。

药丸做好了,余小草帮着刘家母女,把病鸡捉出来,一一掰开嘴喂进药丸。直到天都黑透了,才把病鸡都喂上药。

想了想,余小草又把剩下的草药切成末,拌进米糠和麦麸中,加入几滴灵石水,嘱咐刘家母女道:“明天早上,用这个喂鸡。接下来的几天,就不要把鸡放养了,密切观察。等傍晚的时候,我再过来!”

今晚云层比较厚,把月光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余小草住在山脚下,距离村子有些距离,刘栓柱拎着一盏风灯,把小草送了回去。本来刘家是要留余小草吃顿饭的,她怕家里人惦记坚决地推辞了。

第二天一早,刘.慧芳便跑到鸡圈里去看,惊喜地发现那些被隔离的病鸡,精神好了许多,咯咯地叫着找食吃。就连第一批发病,快要死了的鸡,也能挪动着爪子走上几步了。

看来,昨天小草妹子给的药是对症的!刘.慧芳把昨天余小草配的草药和鸡食拿出来,给放在鸡圈中。本来,她还担心掺了草药的食物鸡不愿意吃呢。谁知道她刚一把鸡食放进去,那些本来食欲不振的鸡群,突然像打了鸡血似的,蜂拥而上,争抢着吞食那些拌了草药的鸡食,噎得直伸脖子。

拴柱媳妇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激动不已:“太好了,愿意吃东西就行!小草还真有本事,就没有她搞不定的!!慧芳,咱家的鸡有救了!!”

刘.慧芳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道:“昨天上午周家婶子来看了,说是鸡瘟!还说,一旦染上鸡瘟就没得治了!!她家头一年养鸡,就因为得了鸡瘟,一只鸡都没剩下来。幸好她那年喂得鸡少,没至于赔太多的钱!娘,咱家这可有二百多只鸡呢,养了大半年了,要都病死了,就亏大了!!幸好有小草在!”

小草留下的药丸子还有一些,刘家母女感慨了一番,又把那些病得比较重的鸡抓过来,塞了颗药丸子进去。又用小草给配的鸡食,喂了开始恢复的病鸡。这些病鸡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此时吃起食物来一点不输那些健康的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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